湖中白玉祭壇之上,那些雕刻繁複的符文有大半都已亮起。隻要這些符文盡數亮起,就能打開從這裏返迴東島的通道。


    陣陣微風從祭壇之上憑空生出,往四周散開,吹皺了平靜湖麵,圈圈漣漪不斷往湖岸擴散而來,最終消失在岸邊。


    江文清看著眼前木易,還有隨後迴來的兩人,臉色難看。


    “師兄,要不……還是算了吧。那沈牧之肯定是出不來了。”木易猶豫再三後,壯著膽子低聲勸道。


    他這話音剛落,後麵迴來的那兩人中一人立馬也出言附和道:“是啊,江師兄你是沒看到,那片矮崖整個都塌了,沈牧之要想出來,估計得把那一片的石頭都給搬開才行。那麽多的石頭,光靠手搬,一個時辰都未必搬得完。現在這祭壇馬上就要開啟,時間根本來不及。最要命的是,現在外麵那些妖獸似乎要衝進來了,我們要是出去幫忙,萬一正好那些妖獸衝進來,這後果不堪設想啊!”


    此人一邊說,一邊留意著江文清的臉色。說完後,見江文清雖然神色無比凝重,可似乎依然沒有打算要就此算了的意思,心頭思緒一轉,立馬又找了一個借口,然後和另一人匆匆跑開了。


    “師兄,算了吧。”木易見江文清不說話,又斟酌著說道:“那沈牧之留在這裏,有那妖女護著,未必會死,說不定會比他迴到門中更好。他殺了岐安,又帶著個妖女,若是迴去了,定然要被重罰,到時候即便是趙峰主也未必能護得住他。”


    江文清沒有理會他,忽然轉身就走,看方向,是衝著劍首峰那幾人去的。


    木易瞧見,心中頓慌,連忙上前勸阻:“師兄,你不會是想要去找寧小六他們吧?”


    “跟你無關,你去喊人,能喊幾人就喊幾人,然後在這等我。”江文清一邊厲聲吩咐,一邊腳下步子邁得飛快。


    木易有心再勸,可話還未出口,江文清一個淩厲眼神掃過來,他心頭一顫,頓時就不敢再多言了,隻好悻悻然地去找人幫忙。


    不遠處,欒凴正坐在還在‘昏迷’中的寧小六身旁,他一直在留意著江文清那邊的動靜,此刻瞧見他過來,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又鬆開了,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不過片刻,江文清就到了近前,欒凴站了起來,剛準備與江文清打招唿,江文清卻看都不看他,直接擦著他身旁走過,直奔後麵正在療傷的嚴一。


    之前寧小六帶著沈牧之出去巡邏然後沈牧之失蹤一事,他已經知道了。


    此刻見江文清過來,他眸中神色微微沉了沉。


    “嚴師兄,沈師弟一事,你應該知道了吧?”江文清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欒凴剛才被他無視,氣得不輕,見他衝著嚴一過來,一開口就是這話,於是不等嚴一迴話,立即就上前來插嘴道:“怎麽?江師兄這是要來問我們的罪嗎?”


    江文清眉頭微微皺了皺,沒有接話,也沒有看他一眼。


    這種被無視的感覺,讓欒凴氣得胸口發悶,幾欲抓狂。


    他剛欲在說話,嚴一忽然盯向他,道:“欒師弟,江師弟是在和我說話。”


    欒凴到了嘴邊的話,就這麽被堵在了喉嚨裏,出不得,卻也咽不下,一張臉頓時漲了個通紅,氣得差點七竅生煙。他看了看嚴一,再看看江文清,這張臉上的麵子終究還是掛不住了,甩手怒摔衣袖,轉頭就走開了。


    嚴一見他走開後,這才看向江文清,道:“沈師弟之事,我已知道了。不過,此事與小六並無幹係,他亦受了重傷,若是江師弟是來問責的,那我恐怕不能同意。”


    江文清卻道:“我並非來問責,隻是想來拜托嚴師兄幫忙盯著一些祭壇情況,通道很快就會打開。打開之後,若是我還沒迴來,就麻煩嚴師兄幫忙組織撤退。”


    嚴一聞言,略愣了一下,旋即立馬追問:“你要出去?”


    江文清點頭:“不管沈牧之之前做過什麽,但眼下一切尚未有定論,他就還是我們大劍門的弟子。既如此,那就沒有扔下他不管的理由。所以,這邊就交給嚴師兄了。”說完,他朝著嚴一拱手一禮後,就轉身走了。


    嚴一站在原地,神色有些難看。


    岐安之事,到底誰在理誰不在理,他自是最清楚的。隻是,死的到底是劍首峰的人,還是平日裏頗受看重的岐安,所以欒凴和寧小六他們二人私下裏那些動作,他也隻能假裝看不到。


    沈牧之出事,寧小六受傷,這似曾相識的一幕,他也隻能在心底暗暗說服自己,事實就是寧小六說的那樣。


    可江文清的話,卻是往他臉上狠狠打了一個巴掌。


    這一巴掌,打得他臉上火辣辣的。


    江文清剛走,突然間整座玄武山猛地一震。


    嚴一慌忙轉頭看去,隻見祭壇之上,光芒璀璨。


    而後,一道熾烈光束從天而降,猛地撞在了湖中祭壇之上。


    轟地一聲巨響,整座玄武山又是猛地一陣,湖中巨浪掀起,轟隆砸向岸邊。


    狂風席卷,唿嘯著衝向周圍大陣之中,攪亂了其中雲霧。


    玄武山外,又是一聲厲嘯響起。


    聲音未落,無數妖獸突然從周圍山林之中瘋狂湧出,在疾風驟雨之中,睜著嗜血雙目,嘶吼著衝向了玄武山。


    這一切發生的時候,江文清正好帶著木易,還有許賀與羅月蘭二人從陣中走出。一出來,四人便都聽到了山外傳來的動靜,當下神色皆是紛紛一邊。


    木易蒼白著臉色,喃喃道:“完了,妖獸要衝進來了!”話落,他就忙轉頭去看江文清,剛要勸他要不還是迴去吧,隻是這話還沒出口,就聽得江文清說道:“木易你在前頭帶路,你們二人,要不要跟來,自己決定。”


    木易那到了嘴邊的話,梗在了喉嚨裏,想要說出口,可又懾於江文清的威嚴,最終隻能認命地點頭,然後拔腿衝入了前方林中。


    江文清緊隨其後。


    後方,許賀毫不猶豫就跟了上去。


    羅月蘭一咬牙,也跟了上來。


    山洞外,白宇與蘇華二人誰都沒說話,隻埋頭動作迅速地搬著石頭。隻是,那擰成了川字的眉頭,喻示著他們此刻內心的焦急。


    片刻後,蘇華聽著那些正在往山上來的動靜,再次忍不住勸道:“你走吧。”


    白宇轉頭朝她咧嘴一笑,道:“蘇姑娘不必勸我。我此次進秘境的主要任務就是為了來保護牧之安全的。此次若是他出不去,那我出去了也沒法跟他師父交代。與其如此,不如索性我也陪著你們留在這裏,多個人,你們也不至於寂寞不是?”


    他這話音剛落沒多久,忽有幾道身影先後而至。


    白宇看到,愣了愣,目光在羅月蘭身上頓了一下後,轉頭問江文清:“你們怎麽來了?”


    江文清一邊擼袖子,一邊迴答:“來幫忙。”說完,就已上前開始動手。


    其餘三人見狀,也連忙上前動手。


    白宇站在那裏怔了怔後,什麽都沒說,隻是,鼻子忽然覺得有些酸。


    洞內,沈牧之瘸著腿,也正在吃力地搬著石頭。剛才,山體的兩次震動,讓原本就有裂縫的洞壁又坍塌了一部分,差點將正在吃力搬著石頭的他給埋在了底下。雖然最後僥幸逃脫,可腿上被帶了一下,整個腿立馬就腫了,眼下有些不能用力,本就虛弱的身子就更是雪上加霜,搬起石頭來更是費力了。


    沈牧之努力裝作感受不到腳下傳來的動靜,還有石縫中傳進來的那些獸吼聲,努力不讓自己的情緒陷入一種絕望崩潰之中,咬著牙,將那些或大或小地碎石,螞蟻搬家一般,往洞深處搬去。


    隻是,整片矮崖的石頭,如今都壓在了這山洞上麵,即使多了江文清等人幫忙,可又豈是一時半刻就能搬掉的?


    江文清聽著那些越來越近的妖獸動靜,忍著心中焦急,停下動作,轉頭看向蘇華和白宇二人,道:“這樣不是辦法,用劍吧!”


    白宇有些猶豫,蘇華卻無比堅決:“不行!”


    江文清皺眉,看了蘇華一眼後,隻能轉頭看向白宇,沉聲勸道:“時間已經來不及了。而且,那些妖獸馬上就要上來了。到時候,這些妖獸一來,牧之就更加不可能救出來了。”


    白宇有些意動,略一沉吟後,轉頭看蘇華,斟酌道:“江師兄說得也有道理,時間已經不多了。”


    “不行!這地方現在很不穩定,剛才已經又坍塌過一次了,你也看到了。現在若是用劍,很容易會造成裏麵再次坍塌,一個不慎,牧之就有可能會被埋在裏麵。到時候就算我們把他挖出來了,也是一具屍體了。”蘇華還是很堅決。


    白宇想了想,道:“可就算現在我們顧忌著,到時候那些妖獸衝上來,一旦打起來,山體震動是必然的。牧之還是有可能會被埋在裏麵。眼下用劍雖然危險,可劍在我們手中,我們就在這裏,隻要小心些,未必沒有機會。”


    蘇華看著白宇,有些被說動了。


    “試試吧。”江文清在旁輕聲勸道。


    此時,山外又有一道吼聲響起,聲音之洪亮,震動山林,貫徹四野。


    眾人聞聲色變。


    “用劍吧。”白宇又道。


    蘇華終於點了頭,而後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道:“你們小心些,我去守著。”話落,身形突然化作一道微光,衝天而起。


    白宇與江文清同時仰頭,看著她消失濃密樹葉之間後,收迴目光,相視一眼後,二人紛紛召出飛劍。


    “牧之,退遠些。”白宇鼓動靈氣,大喊一聲後,朝著江文清一點頭,二人飛劍之上頓時劍光暴漲,而後同時斬向前方石堆。


    轟隆巨響聲中,碎石四濺,濃塵滾滾而起。


    山洞中,沈牧之聽到聲音後,慌忙後撤,可他腿腳不便,還未撤出一丈距離,突然一陣地動山搖,頭頂哢哢之聲不斷傳出,大大小小地碎石簌簌而下,啪啪地往地麵上砸,沈牧之抱著腦袋,四處躲避,狼狽無比。


    就在這時,一道微風忽然從身後追了過來,然後,吹過了他的身旁,帶著雨後山林的味道。


    沈牧之身子驀然一僵,轉頭看去,前方依然一片漆黑。可隱約中,有說話聲從外麵傳了進來,那聲音聽著比之前真切了不少。


    他心中不由得大喜,忙拔腿就往那邊跑,同時口中大喊道:“白師兄,我在這!”


    洞外,還在等濃塵散去的白宇和江文清二人,突然聽到聲音,一愣之後,也都大喜。


    白宇更是立馬衝進了濃塵之中。


    隻見那被他們兩劍炸出了一個大坑的地方,依然有石頭堵著,可沈牧之的聲音卻十分清晰地從裏麵傳了出來。


    “快來幫忙!”他忙喊道。


    江文清和羅月蘭幾人,慌忙也衝了過來。五人一陣手忙腳亂,不多時,那些石頭便被搬走了許多,一個勉強能供一人鑽過的洞口逐漸露了出來。


    一隻手猛地從裏麵探出,嚇了眾人一跳,而後就是大喜。


    白宇幾人趕緊又搬走了附近的幾塊大石頭,洞口頓時就寬敞了許多。沈牧之在裏麵,手腳並用地往外麵爬。


    身後山洞中,哢哢之聲不斷傳來。


    沈牧之心急如焚,一邊爬,一邊喊:“快拉我出去,要塌了。”


    白宇等人本來動作還比較小心,怕旁邊的石頭塌下來,此刻聽得這話,也顧不得了。白宇與江文清二人一人拽住沈牧之一隻手,拉著他就往外麵一拽。


    剛拽出,就聽得身後轟隆一聲巨響,而後整個地麵都往下陷了下去,滾滾濃塵從沈牧之爬出來的洞中湧出,眨眼功夫,那洞口就又被石頭給堵上了。


    沈牧之被白宇扶著,拖到了遠處,迴頭看那濃塵滾滾,臉色蒼白,心有餘悸。


    略一迴神後,沈牧之轉頭四顧,卻未看到蘇華,不由詫異道:“蘇姑娘呢?”


    “她就在附近。”白宇剛說完,不遠處,一道身影從林間落下,而後閃身便往他們這衝來。


    沈牧之瞧見,心情頓時激動,瘸著腿就想迎上前。


    不過,他剛一動,就聽得蘇華突然大喊:“快走!”


    她話音剛落,眾人還未迴過神來,頭頂山林之外,突然一聲厲嘯響起。而後,蘇華身後,忽有一團青光,突然在不遠處的山林中亮起,而後閃電一般,朝著蘇華追來。


    沈牧之剛要提醒,蘇華卻突然整個人砰地一聲炸開,化作漫天花瓣,而後倒卷著往身後那團青光團團圍去。


    與此同時,白宇等人腦海中響起蘇華的聲音:“快走!”


    白宇毫不猶豫,帶著沈牧之,禦劍就跑。


    江文清等人也立馬緊隨其後。


    五人全速禦劍之下,片刻就到了雲霧大陣之外。


    這時,外麵那些妖獸都已衝到了玄武山上。


    江文清等人毫不猶豫就進了陣中,白宇帶著沈牧之在陣外停了一下,迴頭看了一眼。隻見漆黑山林之中,真有無數瑩光朝著這邊飛快追來。


    “放心,蘇姑娘就在後麵。”白宇低沉的聲音在沈牧之耳邊響起,寬慰著他心中的擔憂。


    沈牧之也看到了那些瑩光,心中略安。


    接著,白宇便扭頭帶著他進了陣中。


    而,就在他們進陣的那一刹那,遠處山林中,那無數瑩光之中,忽又一團青光亮起,旋即他周圍那些瑩光迅速黯淡了下去,最後歸於沉寂。


    湖中祭壇之上,那束光柱已經消失,整座祭壇都籠罩在了一種蒙蒙光輝之中,周圍空間也多了些光怪陸離之感。


    祭壇周圍湖水,漣漪不斷,一圈一圈地蕩漾向岸邊。


    沈牧之他們到的時候,嚴一正安排人員在將那些不方便動彈的傷員先送上祭壇。


    見得他們進來,眾人皆是一愣,尤其是看到被白宇背著的沈牧之,更是神色各異。


    欒凴和寧小六二人目含震驚地盯著沈牧之,一時間有些不敢置信。沈牧之看了他們一眼,便收迴了目光。


    嚴一站在不遠處,愣了愣神後,迎了上來。


    目光掃過其他幾人後,在沈牧之身上頓了一下,而後微微一笑,道:“迴來就好。”


    沈牧之沒有接話。


    嚴一有些尷尬,而後迅速移開目光,看向江文清,道:“傷員基本都已送上祭壇,接下去就交給你了。”


    “好。辛苦嚴師兄了。”江文清與其客套了一句後,又轉向白宇,道:“時間不多,趕緊上祭壇吧。”


    沈牧之聞言,轉頭就往後麵的雲霧大陣瞧去。


    蘇華還未趕來。


    白宇見其如此,自然明白,便與江文清說道:“你們先上去,我們再等等。”


    江文清也未多說什麽,如今沈牧之活著在這裏,那他該做的已經做了,至於接下去他們要做什麽,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


    想著,他便帶著木易他們,隨著其他人一道往祭壇飛去。


    羅月蘭走的時候,朝白宇深深看了一眼,道:“你把握好時間。”


    白宇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


    蘇華卻始終不見人影。


    沈牧之心中愈來愈焦急。


    一炷香時間,漸漸的,已經過了大半。


    “師兄,你先上祭壇吧。”沈牧之轉頭看向與他一同等著的白宇,沉聲說道。


    白宇皺起眉頭,盯著他,沉默片刻後,忽問了一句:“若是蘇姑娘真的趕不上了,你怎麽辦?走還是不走?”


    沈牧之被問得怔了一下。


    他驀然想起之前剛到玄武山的時候,當時蘇華問他要不要同去百花穀,他想也沒想,一口就答應了。當時,他以為自己是不可能再迴到東島了。


    但,此刻,他有機會,而且機會就在眼前。


    隻是,要拋下蘇華獨自在此嗎?


    沈牧之也不知自己為何突然想到了青果。


    想到了當初在走那條天塹之路的時候,經曆的那個幻境。


    在幻境中,青果說,她在蚨山等他。


    他若是迴不去了,那他可能永遠都不可能再去蚨山,去求證一個或許不太可能的事實。


    可若是迴去了,蘇華在這地方,也許不會怎麽樣,但他剩下的人生裏,每每想起時,會不會愧疚難當?


    就好像他現在每每想起青果時一樣。


    沈牧之想到此處,朝白宇微微一笑,道:“其實,留在這裏,也未必不好。”


    白宇聽到這話,腦中立馬就想起之前蘇華跟他也說過這話。


    他神色複雜地看了看沈牧之,不知該如何相勸。


    蘇華說時,他可以有很多理由反駁。可沈牧之說時,他找不到任何理由。


    因為,他們都清楚,此番迴去,必然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所以,‘留在這裏也未必不好’這話,某種程度上,挺對的。


    隻是,趙峰主會不會想他?


    清涼峰的何師兄,把他當自己親弟弟一樣疼,他會不會傷心?


    還有周煜他們……


    白宇心頭頓時湧起許許多多難言的苦澀。


    江文清又過來了。


    “白師兄,時間快到了,走吧。”他看了一眼沈牧之,壓低了聲音,與白宇說道。


    白宇看了一眼沈牧之,有些猶豫。


    江文清忽然以心聲說道:“打暈吧!若是白師兄不忍心下手,我來。”


    白宇略微震驚地看了一眼江文清,可這話卻在他心頭生了根。


    他猶豫著。


    就在此時,突然腳下猛地一陣顫動。


    而後轟隆一聲巨響,雲霧大陣之中濃霧突然劇烈翻滾,一層薄薄光幕顯現半空之上。緊接著,又是一聲巨響,頭頂光幕一陣顫動。


    借著光幕的蒙蒙光芒,隱約可見,外麵正有一頭大鳥正在攻擊這層光幕。


    “那些妖獸在攻陣了!”江文清臉色難看地抬頭看了一眼頭頂浮現的光幕,沉聲說了一句後,又嚴肅地看向白宇。


    白宇一時難下決定。


    江文清有催促道:“要來不及了!一旦妖獸破陣,那就危險了!”


    白宇一咬牙,朝江文清點了頭。


    江文清見狀,抬手就往正聚精會神盯著雲霧大陣入口位置的沈牧之脖頸處一掌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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