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開門。 紀宵已經熄了煙:“明天要上課,還不睡覺?” 梁飛抱著平板,氣鼓鼓道:“你把我平板裏麵的東西都鎖了,是不是因為我今天惹你生氣?你這個大人怎麽這麽小氣!” 紀宵起身,淡淡的看著他:“我是不是把你寵壞了?嗯?” 梁飛一縮,看到床頭櫃的煙灰缸又昂首挺胸:“你不幫我解開,我就要告訴爸爸你在房間抽煙了!” 紀宵挽起袖子,走向他:“看來我確實把你寵壞了。” 梁飛:“???” 紀宵單手提起他,另一手拿過他的平板,把他扔在床上。 梁飛剛要掙紮著爬起,又被一隻手按了迴去。 “都把你寵得無法無天了,是我不對,今晚我就好好教教你。” 感覺到他的大手在軟肉上拍了拍,似乎在掂量哪裏好下手,梁飛當即掙紮起來:“你要打我?你竟然要打我?嗚哇哇——哇——” 紀宵:“……”這還沒下手呢。 “爸爸——嗚嗚嗚,快迴來呀爸爸——你老公要打死我了嗚嗚嗚——” “……”任重而道遠。 瞧瞧,這是孩子說的話嗎? “哇——” 魔音刺耳。 紀宵鬆開他:“行了,別哭了。” 梁飛一被鬆開,連忙趁機跳起來,被紀宵一把撈進懷裏,他剛想繼續哭喊,就被捂住了嘴。 紀宵:“想裝哭,也要裝得像一些,一滴眼淚都沒有,你唬誰呢?” 梁飛眨了眨眼。 紀宵:這誰他嗎說的他設定是沉悶抑鬱? “梁飛,來一場男子漢之間的對話吧。” 他鬆開捂著梁飛嘴的手。 梁飛沒有再鬧,乖乖的靠在他懷裏。 “你知道,我和你爸爸,不是你的親生父母。” 梁飛垂下眼。 “他很愛你,我是他的戀人,所以我也會把你當成自己的兒子。” 梁飛握緊了手。 “我們都沒有養過孩子,所以可能有些地方做得不好,但是梁飛,我們都會學著怎麽去養孩子,我知道……” 黑貓聽到這裏聽不下去了,溜進深處看電影。 騙鬼呢。 明明就養過孩子。 …… 這一晚,梁飛是跟著紀宵睡的。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餐,紀宵就提起梁飛的小書包,送他去學校。 學校門口。 梁飛緊握著紀宵的手:“爸爸,對不起。” 紀宵摸了摸他的腦袋,低下頭給他把背包背上:“好好上課,記住我昨晚上跟你說的話。” “恩!” “去吧,放學我來接你。” “爸爸再見!” “兒子再見。” 梁飛走進了學校大門,迴過頭,看到紀宵還在原地看著他,鼻頭一酸,快步跑向教室。 【你會是我和小慧唯一的兒子,他很辛苦,你要乖乖長大,和我一起照顧他。】 梁飛抹了抹眼角,提起小書包進了教室。 學校外,紀宵剛準備迴家,就接到了陳書慧的電話。 他聲音沙啞:“秦徹,你可以來接我嗎?” 紀宵快步往迴走去,從兜裏掏出車鑰匙:“你在哪兒?” “高鐵站的洗手間。” “等我。” “……恩。”帶著鼻音。 掛斷了電話,紀宵由快走變為跑,直奔車庫。 開車上路後,他沉著臉:“陳書慧那裏出了什麽事?” 黑貓連忙道:“稍等,我在查監控。” 查完後。 “宿主……” 【說。】 “他被傅穎騷擾了……監控裏我隻看到他們迴宿舍的畫麵,以及後來陳書慧跑出來,傅穎去追,被人流衝散,然後陳書慧跑去了洗手間的方向。” …… 陳書慧迴宿舍換衣服的時候,傅穎支走了其他人。 當時陳書慧在洗手間,已經換好褲子,襯衫隻扣了一顆,傅穎就闖進洗手間了。 他們宿舍的洗手間門是壞的。 平時也隻有兩個同事住著,陳書慧和傅穎都隻是迴來換洗衣服,或者偶爾太累了不迴家,就會先睡一覺再迴去。 都是男人,洗手間也就一直沒修,平時都是虛掩著的。 陳書慧以為傅穎是急著要上廁所,一邊扣扣子一邊側身讓了讓,想往外走。 誰知傅穎抓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按在了懷裏。 “傅穎,你幹什麽!” 傅穎心中酸澀:“你和你男朋友,是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關你什麽事,放開我!” “肯定不久,”傅穎聲音苦澀,“不然我不會一直沒發現,我已經喜歡你半年了,是我太循規蹈矩了,想要慢慢來,哪裏知道這一慢,就讓你投入了別人的懷抱。” “放開我。” “那孩子也不是你的吧?長得和你一點都不像。” “傅穎,別鬧得太難看。” “我沒鬧,我喜歡你,你跟他剛在一起,感情應該不深吧?我們相處的時間更多,給我個機會……唔。” 陳書慧掙不過,幹脆抬腳頂了一下,趁著他收手的時候一把推開他往外跑。 傅穎被他這一推,腳下一滑,摔了一跤,掙紮著要去追他。 他緊追不舍,直到衝進車站人群裏陳書慧才躲開了他。 擔心傅穎在門口守株待兔,他躲進了洗手間,給紀宵打電話。 洗手間裏。 陳書慧站在一個隔間裏,空氣充斥著消毒水和香薰的味道。 因為先前的奔跑躲避,他流了不少汗,鬢角打濕,襯衣也緊緊貼著身子。 跟了兩天的車,又發生了這一出,他的精神有些疲憊,緩緩地靠在門上,有些頭暈。 他已經在想辭職的可能性。 但他才轉正兩個月,待遇不錯,再重新找工作,未必找到合適的。 為了這麽一個人,要丟掉自己的工作?他有些不甘心。 憑什麽呢?他又沒做錯什麽。 傅穎平日裏彬彬有禮,進退有度,跟他也是一點一點熟起來的,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一個人。 惡心透了。 他緊握著手機,時不時的看一眼時間。 每次有人進洗手間,他的心都會微微懸起。 生怕傅穎找來。 想到他力氣那麽大,打起來肯定打不過。 又有人進來了。 “小慧。” 聽到熟悉的聲音,他打開門,在看見紀宵的時候雙眼一紅。 陳書慧不是個矯情的人。 他是個孤兒,進孤兒院的時候年紀已經挺大了,沒有人領養他,成年後就沒有了補助,要自己養活自己。 就連高中都是勉強讀上去的。 他沒有本事一邊兼顧生活一邊讀大學,所以在高中畢業後毅然的開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