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從未想到對唿邪下狠手,更別提救人了,既然有人想救他,那動機的話,很值得商榷。


    其實戈不來找劉徹,劉徹也會派人去找她,促使唿邪犯錯的,與她肯定是脫不開幹係。


    與唿邪接觸過的人中,戈也最可疑的,如果戈想離開、不辭而別的話,劉徹肯定不會讓她活著離開。


    所以說,戈主動來找劉徹,反而是救了她自己一命,漢朝地盤,她想走,沒那麽簡單。


    現在看來,劉徹反倒會解除警戒,因為她沒走,還稀裏糊塗地送上了錦囊。


    戈那裏知道自己恰好逃過一劫,見劉徹還在猶豫不定,有些急了,焦慮道:“治國者最講仁義禮信,既然錦囊出自於陛下,便是君子一言,重若九鼎,何故不講信用?


    小女子拿出錦囊,是為赴約,約定反複,談什麽仁君之舉?陛下總不可失信於民吧?”


    “你倒是伶牙俐齒,朕說過不講信用麽?你雖拿來了錦囊,可朕憑什麽相信唿邪一事,不是你暗中推動呢?”


    手中拿著錦囊,翻看了一遍,劉徹皺了皺眉,滿不在乎的道。


    居然已經懷疑到自己頭上來了,戈心中有些慌張,可還是強自表現出波瀾不驚,裝作一副不知情的樣子。


    鎖了鎖眉頭道:“唿邪做了什麽事了,陛下為何處罰他,小女子也實在不清楚,那裏談得上暗中推動呢?


    冤,實在是冤!想必唿邪入獄一事,也是受人迫害,願陛下明鑒!”


    劉徹嗬嗬一笑,雙目直視戈道:“怪了,實在是怪,起先剛見你時,你不知情,倒也可以理解你不懼我。


    可現在你知道了朕的身份,還這麽據理力爭,一介女流又從未見過世麵,很古怪啊!你到底是什麽來曆呢?叫朕有些疑惑了。”


    “初生牛犢不怕虎,況且陛下是明君,小女子自然心中坦蕩,不懼說真話。”


    沒料到劉徹這麽難對付,戈心中苦笑片刻後,又是迴道。


    “哦,是嗎?那也勉強說得通,這樣吧,唿邪他過幾天就會被放出來,這個朕可以保證。


    錦囊留下,你也可以走了,不過,你也要自為之,一個錦囊換兩條命很值,但今後就這麽好的事了!”劉徹輕笑道。


    戈美眸一閃,深深地看了劉徹一眼,便走開了。


    行至百米外後,才喃喃自語道:“原來他對我起了殺心,看來那件事讓他氣憤到了要刨根問底的地步,幸好躲過了一劫!”


    與戈聊完後,劉徹把錦囊收了起來,沒怎麽停留,直接往牢門口走去。


    除了馮濤,劉徹沒讓其他人跟著,人多反而容易壞事,更何況他還有要事要保密。


    走到一處獄室,裏麵的人老神在在地坐著,劉徹氣不打一處來,朝馮濤置問道:“這就是你們對待犯人的方法?”


    馮濤麵色一窘道:“這是因為唿將軍身份特殊,其他人不一樣的。”


    “不一樣,誰讓你們不一樣的?為了討好他,竟做出這種畫蛇添足的事?朕看你是不想幹了!”劉徹吹胡子瞪眼道。


    “罪臣叩見陛下!懇請陛下寬恕馮卒史,他也是一片好心!”


    唿邪一看舅舅來了,還一副生氣模樣,頓時明了,俯首叩拜道。


    “朕讓你說話了麽?”


    “……”


    馮濤惶恐道:“臣有罪!”


    “你當然有罪,不過先記著,今後朕有的是讓你建功的機會。”


    “謝陛下!”


    目光掃向唿邪,劉徹嘴角抽搐,這小子入了獄,還和自由人似的,吃穿用樣樣不賴。


    “唿邪,反正你待這兒也沒用,不如朕放你走算了。”


    在牢獄中,終歸是與外界不相同,唿邪麵色一喜道:“舅舅原諒我了?”


    “做夢!”


    “額,那我還是待這裏麵吧!”


    劉徹輕哼道:“這可是你師父求來的機會,你不要出去麽?”


    “她,她怎麽會見到您?還有,您怎麽可能同意,她現在沒事吧?”唿邪麵色幾度變幻道。


    “這些朕不想和你解釋,你隻需要知道她安然無恙就可以了!你不出獄也得出獄!”


    嘿嘿一笑,唿邪迴道:“她沒事就好,我出獄還不行麽?”


    “馮濤,朕命你偷偷把唿邪放出來,也不許傳出去。


    還有,出來後,唿邪從最底層小兵做起,你一直做高他一級的軍中文官,把最髒最累的活交給他,如果沒有做到!朕絕不輕饒!”劉徹命令道。


    馮濤額頭冒汗道:“臣……臣知道了!”


    唿邪此刻意識到,磨難似乎才剛剛開始。


    ……


    才入秋,


    長安仍有餘熱。


    昨夜的燥熱,把輪番為太後取涼的宮娥們害苦了,可太後仍然沒有睡好。


    一大早起來,太後眼瞼腫脹,臉頰蒼白,頭也有些昏昏然。


    可盡管如此,她還是要宮娥們快給她梳妝打扮,因為今天是兩位娘娘帶兩個皇孫與小公主,進宮請安的日子。


    在宮娥們伺候下梳洗清爽之後,王娡走出寢宮,在庭中養神。


    她輕輕地吸一口氣,那空氣中的清香就順著鼻翼進入了胸腔,不經意地讓酷熱的煩惱消解了。


    當她抬起頭,把目光投向殿外的風景時,就被眼前的一幕感動了。


    那是一對鳥兒在枝頭深情的歌唱。雄鳥的音節雖然很短,然有趣的是尾音忽然上揚而形成一個清脆的休止。


    似乎是雄性的宣示,又似乎是情侶的邀約,而雌鳥的歌聲便多了許多婉轉和溫柔。


    隔著枝杈遙遙相對,那旋律中流淌著潺潺的情感。


    這樣經過四五個來迴,那雌鳥的心便被真誠和熱烈感動了,一雙亮亮的眸子深情地注視著雄鳥。


    雄鳥它扇動著一雙極不安分的翅膀,圍著雌鳥旋轉。


    而此刻雌鳥卻分外地恬靜,仿佛一位待嫁的姑娘,它伸出淺灰色的喙梳理自己的羽毛。


    緩緩地,細細地,慢慢地,偶爾投給雄鳥一聲婉柔的小唱。


    當太陽在枝葉間的晨露灑上五光十色時,它終於“撲撲”地飛到雄鳥的樹枝上去了。


    太後的眼睛漸漸地濕潤了,到後來這一幕在她的視線中越來越模糊,最後化為心底的痛!


    唉!鳥兒都知道相互溫存,何況人呢?怕是更甚於此。


    宮娥們吃驚地看著兩行熱淚滾到太後的腮邊,她們猜測太後一定是想起了與先帝相濡以沫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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