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萬變指得就是現在,騎兵的較量太兇了,這還是輕騎,若是像古羅馬的重騎軍團,不說誰優誰劣,劉徹認為,重騎帶來的會更加慘烈。


    雙方在馬上衝刺,各自來了一個貫穿又返迴,再次引軍相衝,往往一個來迴,留下的便是成百上千具屍身。


    戰爭中的將士沒電視劇裏那麽傻,劉徹所看到,沒有什麽迅速倒下一片,而是一個來迴,最多倒下兩三千人。


    這種總共二十萬騎軍的衝撞,貫穿需要半個時辰,也就是說一個來迴消耗半個時辰,所能引發的傷亡僅有兩三千人,當然,這種情況劉徹隻在騎軍上看到。


    古代的大仗往往打幾天幾夜,並不是毫無根據的,例如劉徹碰到的,就是這種情況,各種軟硬實力加起來相當,留下的,便是勢均力敵的硬仗。


    劉徹此時成了漢軍的象征,漢朝開國以來,從未有過這樣一個帝王,與三軍同作戰的皇帝,曆史上不是沒,可漢朝曆史上,這是頭一迴。


    上一次趕走匈奴大軍太蒼促了,漢軍根本沒有領會到劉徹的血性,此時一看皇帝的表現,心底裏的那般韌性無限變強。


    一個皇帝可以做到這份上,他們有什麽理由不去拚命,他們的皇帝在前麵為他們衝鋒陷陣,他們還怕什麽?


    劉徹是他們的陛下,此刻更是他們的驕傲,此時不拚命何時拚命?


    漢軍瘋了,對,徹底瘋了,戰爭越是白熱化,他們的血性激發的越發強烈,愈加不懼為兄弟直起臂膀。


    由劉徹引發的領袖力量,無比的強烈,往日積攢在胸中的氣力,化做綿綿力量,漢軍上下把對匈奴人的仇恨,化做手中環首刀一下一下的揮舞。


    那種兇悍,是呲牙咧嘴,又如兇神惡煞,忍著刀傷也要撕下敵人血肉的狠,將漢人的軟弱一麵統統扯個粉碎。


    有感於全軍上下一心,劉徹越發冷漠了,因為隻有冷漠,才能讓他更加一往無前,不負將士們所寄之厚望。


    手起劍落,麵前匈奴大當戶宛若大海中孤舟,在劉徹劈殺下,漸漸放棄了抵抗。


    倒下,似翻船,消滅於奔流不息。


    天空是血紅色的,不知是快日落西山,還是戰鬥中的大軍眼中蒙上血霧,把眼前一切看成了血紅。


    隨著時間的流逝,大半天實實在在過去了,兩方將士在夜幕中息鼓而退,無力再戰。


    倒是不用擔心對方逃了,一旦那方逃了,另一方往往會發現,之後便會變成一方追殺另一方的局麵。


    這大半天簡直是匈奴人的噩夢,漢軍越打越兇,已方卻是越打越弱,兵力優勢直接生生的打沒了。


    匈奴大軍不明白,同樣是最高領袖領導作戰,差別怎麽會這麽多。


    其實仔細想想,原因一目了然,第一次的情懷,往往十分的重。


    這是漢朝皇帝身先士卒的處女秀,而匈奴大單於呢?頂多算個黑.木.耳。


    第一次總是難忘的,漢軍的瘋狂不稀奇,畢竟很多第一次是值得一輩子銘記、追憶。


    南風吹拂,帶來的卻是腥風,火把一個個燃燒,可惜燒得了屍身,燒不去哀傷。


    戰後,如果帶不走屍體,又身在異鄉,不能就地掩埋,那麽漢軍就會帶走骨灰,要不然曝.屍荒野很可能會引起瘟疫。


    夜幕下,兩軍秋毫未犯,大半天打下來,皆筋疲力竭。


    此役落幕,通過清點屍身,估計敵方傷亡,劉徹拿到手中的報告是總亡三萬餘人,傷一萬餘人,其中漢軍亡一萬餘人,傷四千餘人,匈奴大軍亡近兩萬人,傷七千餘人。


    漢軍剩近六萬人,而匈奴大軍剩七萬餘人,差距再一次拉小了。


    在夜中,劉徹久久不能安睡,很多人也一樣,今天發生的一切,的確是生離死別,昨天還並肩作戰的人,今天就變成了一捧灰。


    戰爭無情人有情,如果可以,劉徹希望和平,可惜總有人不甘寂寞。


    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不服就打到他服,縱使腳下屍.骨.成山,劉徹也不後悔。


    今晚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在劉徹還未踏入夢鄉之時,伊稚斜單於一如上次,又送來了一封信,請求會麵商量退兵。


    劉徹連忙召集眾將領,談一談是不是應該接受伊稚斜的請求,他本就打算這一仗不可戀戰,要退兵,隻不過現在看來,退兵似乎是可以提早一天。


    在帳中,眾將交流著看法,於劉徹有意推動下,退兵獲得了更多人讚同。


    當劉徹心滿意足,準備休息時,在他帳外的守著的人讓他有些疑惑,唿邪找他幹嘛?


    拍了拍他的肩膀,劉徹沒說什麽,直接進了帳門。


    “進吧!”帳內傳來聲音。


    麵色一喜,唿邪邁開虎步,三兩步後,便走了進去。


    帳中昏黃燈火下,劉徹麵色淡然,坐於一旁,見狀,唿邪也不拘束,坐在了劉徹對麵。


    “今日血戰如何?是不是很殘酷?你後悔跟舅舅過來麽?”劉徹輕笑著問道。


    “酣暢淋漓!”


    劉徹偏頭奇怪道:“哦?僅僅是酣暢淋漓?唿邪你不會是在糊弄舅舅吧?”


    “既然決定來,當然不會後悔,已經戰了一場,唿邪也說不出什麽殘不殘酷,無非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假若血戰可以換來安定,唿邪願為舅舅左膀右臂,在身側,征戰不休!”唿邪傻笑道。


    “這可不行,二姐不得罵死朕?”劉徹咧嘴大笑道。


    唿邪來找劉徹也不是沒有原由的,今夜是最佳時機,大戰的傷痛來不及迴味,他現在隻想迴去助戈解救那些匈奴奴隸。


    在劉徹笑聲漸漸消失時,唿邪單膝跪地道:“唿邪請求陛下同意我迴上郡!”


    “為何?”劉徹難以置信道。


    唿邪直視劉徹目光,朗聲道:“單於求和或許有詐,唿邪迴去一可以迴防應對突發,二可以穩定民心,讓李廣將軍韓安國將軍與舅舅接頭!”


    “你是怕了?怕談不攏又打起來?愛惜自己的羽毛?”劉徹強壓下不舒服,逼問道。


    “天地可鑒!這些事隻有我可以代表舅舅做!”


    劉徹沉默了,或許他是一片好心,明天這場仗十有八九再難打起來,唿邪的擔心,並不是空穴來風。


    許久後,劉徹才點了點頭道:“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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