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想甩掉匈奴大軍已經是不可能的了,他們借助一個丘坡為視區盲點,已然靠得十分近。


    有限的反應時間,敵人借助地勢,正往下衝,借助衝擊力,即使是馬蹄鐵加持,也難避開!


    蘇建也沒想過逃,他隻是想為那求援的人拖延足夠的時間,先且戰且退再說,若太過硬碰硬,化整為零,也就是一萬對三萬,便是以一擋三,這太難了,他扛不起來。


    敵人畢竟人多勢眾,為防軍心有失,蘇建邊退邊鼓勵著漢軍。


    當匈奴人尚有六百米距離時,


    他喊道:“挺住幾個時辰,衛青將軍不會拋棄我們的,且戰且退,他必定會過來馳援!”


    當匈奴人隻有四百米距離時,


    他喊道:“記住,這一個個高壯醜陋的家夥是你們不共戴天的仇人,殺了他們,等若屠狗,痛快地打,後背留給兄弟,放開手腳地幹!”


    當匈奴人隻二百米時,蘇建也不退了,直接率先駕馬來到最前麵,屹立如山,暴吼道:“亮刀!”


    後麵的漢軍亦感於蘇建之勇,拔刀之聲不絕於耳。


    刀鋒在陽光下暴射銀光,晃來晃去,偶射入一些將士眼中,引得他們用手遮擋。


    蘇建揮刀間,亦是被自己的刀晃了一下,他突然靈光一閃,忙向後喊道:“刀鋒反光,統統舉刀調整,射入敵營可以讓他們短暫失神!


    敵人引弓失效,咱們引弓有用,先耗死一波再說!”


    百米射程才有大效果,而左穀蠡王依照習慣,必定會在進入百米之後放箭消耗一波箭雨,而這就是蘇建的機會所在!


    果不其然,戰馬嘶鳴下,正當匈奴人進入百米射程以後,紛紛擎箭欲.射。


    見機會來了,蘇建猛一舉刀為號,從後反出道道銀光直射匈奴大營,匈奴人在刺目下統統閉眼。


    抓住短暫機會,箭雨如蝗往匈奴大軍方向直直射去。


    左穀蠡王剛才還奇怪漢軍反刀光是什麽名堂,見狀立馬喊道:“結盾結盾!”


    偶然的主意見效後,蘇建也不等著匈奴人反應過來,直接先下手為強,引軍猛衝過來。


    這一刻,他生出了以少勝多的念頭。


    將有此意,兵也不能無種,一時間,萬人直撲匈奴大軍。


    挫了三分銳氣的匈奴大軍也被漢軍的伎悍不畏死嚇到了,失了三分膽氣,才一交鋒便被壓著打。


    這可是左穀蠡王他苦練的精銳,如此敗相他當然臉麵無光,被派作先鋒,還是以多擊少,傳迴去不得丟死人?


    鬧出了火氣的左穀蠡王強忍著怒意,發出了避戰合圍的命令,他想讓手下大軍先冷靜冷靜。


    蘇建還是差了點大將的火候,沒有掌控住主動,在左穀蠡王的號令下,逐漸失去了優勢。


    也沒有傻到形勢都分不清,見好就收的蘇建自知以少勝多的機會已經失去了,連忙引軍從合圍之中抽身。


    左穀蠡王頓時覺得有些棘手,都是騎兵,而且對方馬似乎跑地更溜一些,他隻能跟在屁股後麵追。


    ……


    幾裏外一處戈壁,


    伊稚斜單於正在等著時機,


    他打探到兩支漢軍,之所以讓左穀蠡王以先鋒擊蘇建部漢軍,是因為他想引誘衛青部漢軍落入圍套。


    他手裏還有兵力近十萬,當衛青部漢軍來援蘇建部漢軍時,便可以圍過去全滅掉,這就大大削減了漢關來援十萬大軍的壓力,還可以報奴民之仇。


    到時候河西未必不可再圖,這便是伊稚斜的最終目的。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有些疑惑,便趁著還有時間,他請來了中行說入帳商量心中所藏不解。


    伊稚斜比他哥哥軍臣單於聰明,這是一定的,中行說在他麵前反而有了一種約束的感覺。


    所以入帳之後,他並未坐下,而是站立一側,擺足了卑微姿態。


    伊稚斜也不知他心裏想的是什麽,便沒有強求他坐下,隻是看了他一眼道:“中行說,你是在怕本單於麽?”


    “大單於是高貴的草原之王,我不過你手裏牽著的一條任勞任怨的獵狗,犬怎可與狼相比?自然是怕的!”中行說躬身諛詞道。


    “狗?狗與狼同出一脈吧?”伊稚斜冷笑道。


    “不不不,一者為人奴役一者狼嘯山林,不同的!”


    伊稚斜擺手不耐道:“行了,別扯那麽多,本單於沒時間與你說別的!”


    “大單於是有什麽事找在下麽?不妨說說,必知無不言言無無盡!”中行說賠笑道。


    晃著碗裏的濁酒,伊稚斜麵有追憶之色,歎息道:“約半月前,我軍橫掃河西之時,因滯留得有些久了,正好遇上來援的漢軍十萬騎兵。


    漢朝能有十萬騎兵倒是早有預謀,那皇帝小兒相隔近十年又再次統軍更是讓本單於吃了一驚!


    隨後這十萬騎軍一掃敗勢,將本單於所率六萬大軍給逼了迴去,勝敗不足為慮,可漢軍裝備卻令人心憂。


    他們的馬鞍馬蹬全換了,在馬上更是如魚得水,這一點就比我匈奴大軍強得多,更特別的是,漢軍的馬掌上還不普通,似乎嵌入了一塊鐵,馬跑得比我匈奴馬還快!


    你是漢人,你倒是說說,這是怎麽一迴事?”


    “大單於,我已經幾十年沒迴去了,我也不知道啊。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是一種改良術!漢軍在馬上下了大功夫!”中行說肯定道。


    伊稚斜麵色變紅,恨恨道:“漢朝皇帝小兒真是亡我之心不死啊!”


    一說到劉徹,中行說好奇心大起,“那漢朝皇帝真來了?”


    “騙你幹嘛?”


    “嘖嘖嘖,大單於,依我看,長安城會有風波了。


    自劉邦起,漢朝皇帝可從未領兵打仗過,京師空曠,這小皇帝可能壓不住嘍!”中行說怪笑道。


    伊稚斜來了精神,問道:“可是淮南王會有異動?”


    “正是!”


    “此事先壓下留後再說,你看看咱們怎麽應對漢軍那馬匹裝備的改良術?”伊稚斜可不喜歡想沒有太遠的事,他的重心還在漢騎軍的變化上。


    中行說低頭想了想道:“大單於可是馬上要出兵對付漢軍?”


    “是又如何?”


    “嘿嘿,隻要打贏了,漢軍的不就是咱們的了麽?”中行說奸笑道。


    伊稚斜呆了片刻後,這才反應過來,怪笑道:“對對對,都是老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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