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壞了?”


    總不能和她說自己要冒險救族人,皇帝在的話,增加了解救的難度吧,這種事少一個知道,就少了一份危險……


    戈繼續拿起碗筷收拾,漫不經心地道:“你想啊,唿邪他舅舅,也就是皇帝,他特意來找我,我卻起初沒怎麽給他麵子,他不得懷恨在心?


    現在是因為拖我教唿邪那個傻蛋,沒有為難我,可難保以後他會秋後算帳,到時候我迴都迴不去了……”


    “迴不去好啊,待在漢朝多好,平淡而多姿多彩的生活,過節的時候可熱鬧了,什麽花樣都有,特別是冬至,行大儺祛邪的日子,可有意思了,牛頭馬麵齊上陣!還有春節吃好吃的,逛廟會!”


    綠珠為了勸戈留下,一口氣說完許多,全是她兒時有趣的迴憶。


    進退兩難?不!


    戈的性格早被爺爺鍛煉得果斷堅毅,她始終覺得族人的安危比自己的快樂重要。


    她隻是搖頭道:“這是漢人的節日,不屬於我!”


    “你母親也是漢人,怎麽不屬於你了?”


    “不一樣的,我另有職責。”


    綠珠抿嘴道:“那你可別傻到自投羅網,你一個人,無論如何也救不了那麽多人!”


    “等找完母親,我便會迴去,到時候讓大單於救吧!”戈心頭一跳,胡亂編了個理由道。


    綠珠終究隻是個十歲左右的孩子,想不了那麽複雜,傻笑著迴道:“行,隻要你別犯傻以卵擊石就行!”


    ……


    當蟬不再鳴叫,萬籟俱寂之時,無疑宣告了夜的來臨。


    清輝透入屋內,床上的人卻是雙眼未合,未入夢鄉。


    她在想,可想來想去,又找不到一個萬全之策。


    應該怎麽以一已之力繞開三千甲士,這太難了,完全是火中取粟,叫戈無法厘清。


    匈奴人入侵河西之時,她在上郡目睹了流亡人群的慘狀,說實話,她心裏麵是愧疚的,那許多的人間慘劇,全是匈奴大軍造就的。


    而且這也不是一次兩次,族人入侵已經是成了習慣,可她管不了這個,大祭司不掌軍。


    因為慈不掌軍,大祭司是慈的代表,所以她要救族人,卻不能夠迫使大單於停正戰爭。


    被奴隸的匈奴人現在最渴望的就是大祭司的救助了,無關能力,隻關信仰,大祭司的到來、神聖的笑容,就是屬於他們的顏值即是正義。


    或者說,這個時候,得拿出屬於大祭司的殺手鐧了……


    戈歎了一口氣,起身盤坐在床上,做著準備。


    片刻後,她十指交叉,斜往上移,合於額頭正中間處,從指尖爆發一股念力,席卷眼睛,從瞳孔處冒出一大堆畫麵。


    不可捉摸的力量,這是草原之上,人、天、地,蘊養的衍算一道,唯大祭司一脈獨享。


    玄妙的過程,看起來有讓所有人豔羨的資本,可實際上,這規避險情,窺探天機的法門,付出的是大量精氣神,嚴重一點,還會消耗生命精華,使戈減壽。


    為什麽大祭司一脈從小到大要學吐納、養精、強身,甚至是追求極致的武?


    因為這一切,都是為衍算服務的!


    高超的武藝不是目的,而是漫漫過程中,順帶著修習的副屬品罷了。


    “是他?他是關鍵?真叫人頭疼!”不著頭腦的自語後,戈撇撇嘴,倒頭就睡。


    消耗實在太大,不睡不行,反正戈覺得這簡直就是催眠的利器,隻不過唯一的缺陷便是用多了傷腎,不,傷身……


    唿吸聲剛開始緩而微,過去一段時間後,變得平穩,再然後,有了律行,協調而有力。


    事實上,這就是大祭司一脈的吐納術。


    ……


    漠北草原暫時還是匈奴人的,有什麽風吹草動,即使是發生突然,幾日後,也必然會傳遍草原。


    伊稚斜單於的小心,是出了名的,任單於的這十年來,他從未放鬆過對突發情況的及時探哨。


    匈奴人本來就有一個專門用於盯哨的機構,經過曆代單於的發揚光大,開始越來越密集,而伊稚斜更是擴員了好幾迴,直到內部意見不統一,才停住了動作。


    這個機構確保了單於王庭的安全,也正是防止被一鍋端的極佳前衛,要不然隨便一個軍隊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在草原上破壞,那無疑是毀滅性的打擊,是對匈奴人的侮辱。


    當然,將來的霍去病不算在內,閃電戰太可怕了,根本來不及反應。


    而且閃電戰也不是簡簡單單可以駕馭的,唯一成功的霍去病,他不帶任何補給在大漠馳騁,築造的閃電之名,隻靠剿滅敵人獲得補給,幾乎不迷路,屢試不爽,這種軍事嗅覺太高端了!


    漢軍大規模的行動,引起了蝴蝶效應,伊稚斜已然知道了,他不做停留,直接召開了眾王的會議。


    王帳內,


    伊稚斜單於坐於首位,俯瞰著眾王,歎氣道:“漢軍的動作想必你們也知道了,怎麽樣,你們有什麽應對的措施趕緊說吧,等不及了。


    大祭司不知道去那裏遊蕩去了,本來本單於是要與她商量的,這畢竟是事關我匈奴兒郎的生死,不推衍一番怎麽能確保萬無一失?


    也不是那漢朝的皇帝小兒搞的什麽名堂,竟學得這樣以牙還牙,真叫人頭疼,往日的兔子攻擊起狼,稀罕的很!”


    “還能怎的?打唄!”休屠王喝下一碗酒,錘了錘桌子道。


    “是啊,打!”


    “打吧!”


    “……”


    眾人一片應和。


    見眾人這麽幹脆,伊稚斜笑了,他也是一個意思,自己欺負別人可以,但別人要是欺負了自己,那就隻有一個字:打!


    伊稚斜順著眾人的主意道:“怎麽打?”


    怎麽打?左屠耆王撇撇嘴道:“這還不簡單,專挑弱的打,他漢軍既然敢分兵抓咱們匈奴牧羊人,那咱們就各個擊破,這是最妥當的方法!”


    “是啊,讓我帶兵吧,我打這個頭陣!”渾邪王笑道。


    左穀蠡王輕咳一聲,哼哼道:“你還是算了吧,你那莽莽撞撞的個性誰不知道,萬一搞砸了呢?還是本王來吧!”


    “對,就左穀蠡王吧,他更穩重,更讓人放心,咱們跟著他分叉進攻,像刀鋒一樣,先破個口子再猛的撕開!”伊稚斜哈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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