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越在南越王趙佗時期便役屬於南越,幾年後吞並東甌才與南越相庭抗禮,此時劉徹隻需要在短時間內拔掉南越這根刺頭,便可長驅直入,不給閩越王騶郢反應的機會,各個攻破,在百越之地局勢平穩之時,以雷霆萬鈞之勢,一攬納入九州!


    南越王趙佗活了一百三四十歲,他的兒子趙始沒熬過他,率先老病而死,其孫趙胡又有些軟弱,對內治理有些乏力,所以劉徹的首要敵人便是南越國的大臣們,趙胡不足為慮。


    此時已經是公元前140年春末,離趙佗駕鶴西去還有兩三年,他的孫子趙胡已經在安排下開始單獨處理政事,大臣呂嘉開始嶄露頭角。


    那些大臣是主張脫離漢朝影響,不納朝貢的,南越國相呂嘉便是其中代表,趙胡的兒子是趙嬰齊,王妃以右夫人趙藍為首,趙藍是趙嬰齊生母,也是與趙胡相隔七八代的遠房表妹。


    好幾天前,趙佗大肆鋪張迎接漢使東方朔,就引起了呂嘉的不滿,心理作用下,他每看到東方朔,就覺得他用心不良,或者說漢人來訪讓他有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意味。


    既然來了南越,東方朔就不會閑著,陛下讓他出使的目的,無非就是要他發揮作用,把南越朝廷上下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以便大軍動向變得虛實不定。


    所以他首先拜訪的,就是王孫,太子趙嬰齊。按理說太子是南越國的二把手,接見過趙佗之後,去拜訪太子是順理成章的,但這個舉動來得太快,僅有半天休息時間,又去見了太子,此番行動觸動的盡是大臣的注意力。


    待人以禮,謙遜好學,但脾性氣勢太虛軟弱可欺,這是東方朔對太子趙胡的直觀印象,來到趙胡府上自然要說說話、攀攀交情,而聊天扯淡是東方朔的強項,幾個迴合下,太子趙嬰齊就被他騙的一愣一愣的。


    東方朔胡侃了快有半天,趙嬰齊還是津津有味地聽著,並時不時發表意見。


    扯還是可以扯下去的,但東方朔實在是受不了了,吹多了也會反胃,而他現在就是這個狀態。


    他提出下迴再敘,


    趙嬰齊同意了,


    並出門送他,


    苦笑一聲,


    東方朔便走了。


    當大臣們都以為東方朔會再去見右夫人趙藍的時候,他去了國相呂嘉府上……


    呂嘉府邸是仿造漢人的建築,青瓦石階,掛角四簷。素淡而不失莊重,大氣宏偉又不顯得粗俗浮華。


    從這裏便可以猜出來了


    東方朔覺得呂嘉是怕漢人的,他口頭上排斥漢人,無非是他覺得漢人文明太先進了,連他自己都愛不釋手,若是對漢朝俯首稱臣,他怕早晚有一天,南越人全部會被同化。


    想到這裏,他心中有了一個計策。


    從次日清晨到傍晚,便一直死活賴著不走,東方朔以各種理由要求留下,費盡心機與呂嘉口若懸河,硬是在他不耐煩情緒下,待足了一整天。


    從他府上出來時,東方朔便痛苦流涕,大喊大叫,說的就是與呂嘉相見恨晚,惺惺相惜,兩人誌同道合,一見麵就像是老友一般,有說不盡的話,聊不完的天,不舍得就此離去。


    當然很納悶了,呂嘉有些莫名其妙,但在東方朔吵鬧下又說不上話,他隻好拂袖而去,不理會這個瘋子。


    但不久後他就知道了東方朔的用心險惡,因為同僚大臣們在第二天看他的眼神都變了,覺得他明麵上對南越國盡忠,實際上隻會對漢朝搖尾乞憐……


    差人打聽下,呂嘉眼睛都氣綠了,因為他們還提出了證據,偏偏自己毫無反駁之力,他們說自已尚漢人建築物,這個是真的,他們說東方朔拜訪他依依不舍,這個明麵上也是真的,他們說自己因不舍而毅然轉身不看東方朔,這個似乎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這麽快的傳播速度,與短時間離間大臣內部,引起他們相互猜忌不顧其他,這當然,全部都離不開東方朔的暗箱操作。


    在南越國內部開始動蕩的時候,各路大軍已經在掩飾下靠近到南越國周圍,隻等劉徹下最後命令,一路殺將過去,直搗國都番禺。


    齊全天與牛三火、張偉三人此時正率領大軍穿過九江郡尾,到達了南雄,南望韶關,直逼向南越腹地。


    三人帶領的京師南軍雄糾糾氣昂昂,個個威武雄健,軍隊整齊無比,精神麵遠超守護邊境的南越兵馬,不難想像,這群人一旦碰上南越兵,肯定是一邊倒的趨勢,如虎撲羊群,無匹威風下,以一敵三甚至是五並非不可能的事。


    望著遠處巍峨山巒,叢林青翠茂盛,張偉笑著對身旁坐著的兩人道:“以前是征服荒漠草原,現在便是征服矮山叢林了對麽?”


    “哈哈哈,依我對陛下的了解,這隻是個開始,陛下的雄心很大,他的目標決不僅限於南越、百越,而會是東張西擴南征北戰,隻要是能奪下來的地方,陛下肯定不會放過!”齊全天哈哈大笑道。


    抽了抽鼻子,牛三火大嗓門喊道:“俺可隻知道聽從陛下的話,陛下想攻那,我牛三火一定不會後退,陛下對俺有再造之恩,將來你們要是嫌累,想迴家休養了,就把攻城略地的任務交給俺好了!”


    “你這傻冒,咱們三個人活到現在就是靠的運氣,有什麽嫌不嫌累的?相互幫一把才對!”張偉給他來了個熊抱,輕哼道。


    “行了,你們倆話總是那麽多,陛下看誰不順眼,就一個字,‘幹’啊。管那麽多幹嘛,不服就打到他服!”齊全天隨手一抓,從懷中掏三個雞蛋大小,整體通紅的野果子,甩給二人後,抿嘴說道。


    “你這果子能吃麽?”


    “吃唄,又吃不死你們!”


    ……


    李妍將皇後濃密的黑發用絲線分股攏結,然後精心地盤,細心地疊,一層層地螺旋襯托出阿嬌俏麗的臉龐。敷粉修麵,描黛施丹,銅鏡裏的阿嬌就立時嬌豔潤澤,光彩照人了。


    皇後精心打扮,


    是等著劉徹前來,


    帶她與衛子夫同遊尾春,


    而此時,


    劉徹正在接見太史令。


    司馬談匆匆走進大殿,還沒有等他行禮,劉徹就拿上宗室錄瀏覽起來,眉宇輕微緊蹙在一起。司馬談記得很詳細,建元元年以來的所有重大天象都沒有遺漏。所以他在一旁候著,並不打擾劉徹。


    朝堂上的風雨,有時候就是如此莫測。表麵上的處罰和被處罰,隱藏在背後的往往卻是智謀和權力的較量,關鍵是要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


    既便是史官,


    也不會幸免,


    司馬談不講自己看法,僅記載普世觀點,這就是他置身事外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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