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發出一點聲響,吉達和吉婭安靜地看著這場殺戮,渾身不住的抖動。


    他們那裏見過軍隊之間殺伐的屍盈遍野,平時吉達也隻是見阿爹殺過羊之類的,震撼的兩人眼睛不時的張張合合,有些畏懼不敢看,又怕會突然跳出個人對他們下手。


    火已經形成了規模,再沒有了撲滅的可能,在裏麵是死,衝出來也是死,大多人選擇了衝出來,至少可以留個全屍,被火燒死的滋味如同被千刀萬剮,萬蟻食心,沒有人會安然接受。


    衝出來也隻是能有機會而已,而生還者十不存一……


    外麵是漢軍的層層疊疊包裹,一旦有人露頭,很可能是十幾支矛刺入身體再無聲息。


    匈奴人的彎刀之所以彎,是因為煉鐵技術不過關,往往有很大的缺陷,當器成的時候,便彎了。


    他們用著彎刀,再難憑借壯碩的身材力壓漢軍,練兵練的是配合與近身博鬥,縱然隻有短短十天,但相互協調下,己能正麵與匈奴人對剛。


    匆忙逃出,那裏有機會觀察周圍,大部分匈奴人根本沒有反擊的機會,直接被亂矛刺死。


    也不都是傻子,一些威望大的匈奴將領知道獨木不成林,聚合了幾百至幾千人,從單個點突圍出來,外麵的漢軍便再難各個擊破了,他們堅持著抗下敵人突圍的步伐,喚來周圍的友軍,將小規模的匈奴人挾製住了。


    本來單於在林內,還可以號召大軍集結,贏得衝出來正麵交鋒的機會,但劉徹靈機一動下的那個“點”字的命令,神奇般的奠定了匈奴人的敗局。


    單於雖逃了出來,但他無法與裏麵的軍隊聯係。


    與大祭司商量沒用,


    不說漢軍來勢洶洶,


    而是統軍謀略的事情應該是將領的必修課,


    “右賢王在那裏?”軍臣單於騎坐在馬上邊戰邊問道。


    “臣在!”


    原來右賢王一直在他背後護衛,


    “左穀蠡王尚在遊說眾部落,太子於單又不在本王身邊,你快想想有什麽辦法能讓本王反敗為勝?”


    這時候了,單於還在想著反敗而勝,很多人都知道伊稚斜居心不良,可你倒好,將其外派,任由其發展勢力,太子於單為了抗衡左穀蠡王,同樣勾心鬥角,整個匈奴上下,都壞了風氣,右賢王他想到這些就心裏怨念。


    不知道單於是心大還是怎麽的,“大王,反敗為勝是不現實的了,咱們還是先騷擾外圍的漢軍,爭取讓更多的兄弟逃出來吧!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右賢王急道。


    “上天真的要這樣狠心麽?


    啊!咱們被遺棄了!即然如此,那就用我們匈奴人的彎刀去將兄弟們拉出地獄之火吧,天不助本王,本王便要自尋出路!”單於一下劈,砍傷了旁邊飼機偷襲馬腹,讓他墜馬的幾個漢兵。


    “右大將,左大當護,你們兩個護好了大王,我去助大祭司,他被漢軍困住了!”右賢王吼道。


    當兩人接替了自己職責的時候,右賢王策馬衝向了大祭司一行人,大王要護,大祭司也不能放下!


    大祭司的情況確實不太樂觀,他滿是皺紋的手,將身上的羊皮衣蓋在了孫女的身上,叮囑她不要看,不要擔心,一切都會過去。


    “爺爺會迴來的,小戈躲好了!”大祭司安慰道。


    前一秒他還是個弱不禁風的老人,後一秒他化身戰神,拾起地上的長矛,身體不再佝僂,眼中閃過道道精光,矛被他使的如蛟龍出海,每一次翻身都是一道血花,白發肆意揮動,竟然沒有一滴鮮血滴入他身邊孫女披著的羊皮大衣。


    他用行動實實在在的說明了一點


    什麽是責任,


    他想用單薄的身體來告訴他的孫女,她的父親錯的有多麽深!


    這永遠是一道無法抹去的傷痕


    失子之痛!


    這個老頭,竟然爆發出這麽強悍的力量,漢軍都沒有幾個是一合之敵!右賢王停住了腳步,他知道,他低估了大祭司,所有人都低估了他!


    灌夫就在這邊負責對上這些近萬人的孤軍,大祭司的服飾他很清楚,他,不得不出手製住了那老頭了!


    “牛雄聽令!”灌夫嘶吼道。


    “屬下在!”


    “我要你扛住右賢王,你,有沒有信心!”


    牛雄舔了舔嘴角的幹涸的血漿,大笑道:“為何沒信心,這牲畜多次犯我大漢河.南之地,屬下恨不得將他的血肉碾成粉末,死也要扛住!”


    “好!”


    迴了一聲後,灌夫三步並作兩步,一刀一懸,將大祭司嗜血的長矛拍動三寸,矛下的漢軍得以生還。


    “走啊!”灌夫吼道。


    那漢軍深深看了灌夫一眼,緊緊握住手中的長矛,眼淚溢了出來,被人救的滋味真好,真正的死到臨頭之時,根本想像不到的絕望,灌夫的身影,他永遠地記了下來。


    救命之恩,今後當粉身碎骨以報!


    所有的人心裏麵隻剩下了,噴勃的血液。死亡那麽可怕,沒有人願意放棄自己的生命,殺死他們,殺死敵人,一個不留,成了唯一可以光明正大的想法與念頭。


    屠他個血流滿地,殺他個屍積如山,所有攔著的人,都該殺,所有有氣息的敵人,都不應該比自己活的久!沒有風花雪月,沒有堂前美酒,更沒有載歌載舞。


    看似無窮的敵人


    都應該活祭先祖


    以求清明!


    劉徹的劍不再鋒利,他的氣力也漸漸不支,可他知道,他一定會笑到最後,無關天數,隻因為他堅信,沒有人可以殺他,縱然傷痕累累!


    隻要不破相,一切都好……


    林子中傳出詭異的香味,李廣有些動搖,但手上的長刀讓他鎮定下來,對敵人的心慈手軟,這是對自己的殘忍,想起貪婪掠奪的匈奴人,他再沒了一點悲憫。


    戰爭一直打到第二天的傍晚,天邊烏雲滾滾而來,似乎在醞釀一場暴雨,想要席卷天地,掃盡這草原上的血流不止,還自然鮮豔的草原再一次寧靜,平和。


    風來了,雨已經不久了……


    匈奴王單於帶著他的近三萬殘軍敗將,開始敗逃了,大祭司輕輕將孫女的小腦袋按在懷中,不忍心讓她見到一點血汙,隻是馭馬離開前,瞥了一眼劉徹,那一眼複雜無比。


    劉徹一襲血甲,在狂風屹然不動。


    他明白,他身後的六萬漢軍也知道,匈奴的天要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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