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夜瀾安是不是真的想要一個億,抑或是她在故意刁難人,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先想辦法把她控製住,然後把榮甜安全地接迴來。


    蔣斌的話,令夜瀾安頓時生起氣來。


    她立即發出一聲奇怪的尖叫,來發泄自己的不滿。說老實話,那種尖叫聲,大家隻在電影裏聽見過,還是在十幾年前的恐怖電影裏。


    就連林行遠都被嚇到了,如果沒有那個虎視眈眈的男人在場,他真想衝過去,直接把夜瀾安掀翻在地,先把她製服再說。


    但是沒有人敢保證,那男人手裏沒有槍,或者其他武器。


    此刻榮甜被夜瀾安抓著手臂,那男人同樣離她很近,隨時可以危害到她的人身安全,在場的人誰都不能輕舉妄動。


    杜宇霄抱著哇哇啼哭的杜鼎晨,迅速離開陽台,victoria一見到孩子脫離了夜瀾安的魔爪,也掙紮著坐起來,一把抱住兒子。


    杜鼎晨的頸子上有傷,流血不止,而且他已經有好幾個小時沒吃奶了,現在肚子餓,哭得渾身沒力氣,一抽一噎的。


    victoria趕緊抱著他,去隔壁先給他喂奶,然後等著120的醫生趕來。


    “你先帶著他們母子兩個去醫院,這邊的事情不用你們操心了,快去吧,給孩子好好檢查一下,我懷疑夜瀾安給他喂了少劑量的安眠藥,或者是其他藥物。至於victoria,她也受了很大的刺激,需要休息,全靠你了。”


    寵天戈拍了拍杜宇霄的肩頭,飛快地說道,他一邊說著,還一邊用眼睛死死地盯著陽台的方向,生怕榮甜會出現什麽意外。


    “好。我謝謝你,還有榮小姐。我真不知道怎麽感謝她……”


    杜宇霄滿臉感激地說道,也看了一眼被挾持的榮甜,心頭不禁浮上一絲擔憂。


    “她就是這種性格,以為自己是女超人,能夠拯救世界。”


    寵天戈無奈地笑了笑,示意杜宇霄馬上走,以免耽誤時間,孩子可能會有危險。


    而陽台上,林行遠也正在苦口婆心地勸著夜瀾安,他知道她一向吃軟不吃硬,所以語氣聽起來極其的溫柔無害。


    “安安,你要那麽多錢做什麽呢?你在南平那裏又沒有親戚朋友,留在中海不好嗎?乖,聽話,我帶你迴家。我也不去公司了,每天都在家裏陪你,好不好?”


    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聲音甜得發膩了,可又不得不這樣,必須先取得夜瀾安的信任才行。


    “不是我一個人去南平啊,你也要和我去。到了那裏,沒人認識我們,你就隻有我了,不會再有其他的女人了。我們的錢必須由我來管,你手上沒錢,就不會有不要臉的狐狸精再來勾|引你!”


    夜瀾安憤憤地大聲說道,手上狠狠地用力,掐得榮甜的五官都皺起來了,可又不敢喊疼,生怕惹急了這個瘋女人,會令自己處於更危險的境地。


    “夜嬰寧那隻騷狐狸呢?讓她出來!她不是最喜歡勾|引別人的男人嗎?來呀!”


    她的情緒一瞬間更激動了,四處環顧著,到處尋找著潛意識中的情敵,全然忘記了,那個她無比憎恨的女人,早就死了。


    “你!你躲什麽?就是你,你這隻騷狐狸!”


    夜瀾安好像失去理智了,一扭頭,她看見身邊的榮甜,不由得厲聲喝道。


    “我?我不是……”


    榮甜懵了,她本能地瑟縮了一下,拚命想要往後退。


    “艾利克斯!把她按住!”


    夜瀾安大喊一聲,那健碩男人聽見命令,立即上前,反手扣住榮甜的兩隻手,隻見他隨隨便便一扭,她便吃痛,失聲叫了出來。


    “別亂來!我答應你!我和你走!我們去南平!我都聽你的!直升機呢?直升機停在哪裏了?”


    林行遠眼看著艾利克斯對榮甜下了狠手,他生怕她出事,立即一口答應下來,不再有任何的猶豫。好像他隻要遲疑幾秒鍾,榮甜就會身首異處一樣。


    寵天戈微微眯了眯眼睛,沒說話,隻是看向蔣斌。


    蔣斌不動聲色地向他點了一下頭,兩個人的眼神裏有默契一閃而過。


    “停在陽台外麵,這裏的空間太小,沒有辦法降落。”


    他大聲說道,故意說給夜瀾安聽。她現在恐怕已經沒有辦法像正常人一樣思考了,在這種情況下,她最容易暴露出致命缺陷,而他等的就是這麽一個機會。


    “你也聽到了,直升機沒法降落,你又不方便,怎麽登機呢?安安,聽話,我們先出去,直奔機場,我們坐客機去南平怎麽樣?我叫人馬上買票……”


    林行遠繼續循循善誘,但夜瀾安分明不為所動。


    “艾利克斯,你看住這個女人,沒有她做人質,我們走不了。”


    夜瀾安忽然又鎮定了下來,冷聲吩咐著,然後指了指林行遠,“你抱我。我的雙腿都已經萎縮了,我現在的體重很輕。你抱著我,踩繩梯上直升機!”


    林行遠頓時有些慌。


    這麽一來,榮甜豈不是真的要被迫做人質了?!


    艾利克斯應了一聲,立即從腰間掏出一把微型手槍,頂住榮甜的後腦,然後操著一口生硬的中文說道:“不要動,否則我立刻開槍!”


    果然,他是華裔,但在國外長大,一直靠受雇於人獲取報酬。


    榮甜屏住唿吸,不敢掙紮,隻好從牙縫裏擠出來一個字:“好。”


    她覺得自己的聲音都好像被凍住了一樣,冷冰冰的,涼絲絲的,帶著一股緊繃感。


    夜瀾安麵無表情地瞥了她一眼,然後撩起了一直蓋在自己雙腿上的毯子。毯子下麵,是穿著長褲的兩條腿,她說的不錯,因為腰部以下被重度碾壓,肌肉都已經不複存在了,隻有兩根細細的腿骨,在褲管裏晃悠著。而這兩根腿骨也都是靠鋼釘連接在一起的,還有樹脂做成的各種關節,完全沒有任何的知覺。


    直白的說,她也隻剩下上半身,還有一個人的樣子了。當年被送到醫院搶救的時候,夜瀾安的腰部以下完全就是一灘爛泥。經過搶救以後,她的下半身依舊沒有辦法恢複成正常人的樣子,醫生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她的兩根折斷的腿骨。


    所以,她現在很輕,隻有四五十斤。林行遠作為一個成年男人,完全能夠抱得動她。


    他愣了愣,沒法拒絕她。


    夜瀾安自己推著輪椅,靠近陽台的欄杆。整個大陽台是露天的,而且是凸出牆體本身的,探出去一截,類似於飄窗的設計。


    天空中傳來直升機螺旋槳轉動的聲音,隆隆作響。


    林行遠不得不跟上夜瀾安,而艾利克斯也用槍頂著榮甜,逼迫她往前麵走。


    四個人全都站在了欄杆旁邊,而那架直升機就在不遠處的空中盤旋著,高度已經降到了最低,不可能再低了,若是再低,就超出安全線了。


    艾利克斯把**塞進嘴裏,騰出兩隻手,開始用繩子去捆榮甜的手,以免她趁機跑了。


    林行遠脫掉外套,準備去抱夜瀾安。


    不料,她卻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仰頭看向他。


    “老公,你愛不愛我?老公,你現在心裏有沒有別的女人?”


    他當即愣在原地,沒想到她會忽然問出這種問題,但他立即想也不想地迴答道:“愛。沒有。”


    話音剛落,榮甜的手腕被繩子勒得太狠,她喊了出來。


    林行遠本能地朝她看去,眼神裏已經泄露了一切。


    “你撒謊!”


    夜瀾安咬牙切齒,她立即露出了一副猙獰的表情,口中大喝一聲道:“艾利克斯,把這個女人給我推下去!”


    多年的雇傭兵生涯,令艾利克斯做到百分百執行命令,毫不猶豫,更不會問他的雇主為什麽要這麽做。所以,他幾乎是本能地去動作,上一秒鍾,他還在綁著榮甜的手腕,打著結扣,下一秒鍾,他已經果斷伸手,將她猛地推到了欄杆上,榮甜的半個身體都已經懸空在外了!


    寵天戈早就有預感,夜瀾安不會這麽輕易地離開這裏,所以,在此之前,他全身都處於一種隨時能夠發力的狀態,在她的那句話還沒有完全說完的時候,他就衝了上去!


    那種速度,就連警校畢業的蔣斌都自歎弗如,雖然他的反應也很快,但很顯然,還是慢了一步,他的身形被落下了一截。


    寵天戈用那條完好的腿猛地踹向艾利克斯的膝蓋後方的凹窩,他知道,那是一個人身上的脆弱點之一。


    他用了全力,艾利克斯的身體頓時矮了下去,被踢中的那條腿立即跪在了地上。


    寵天戈順勢扯住他的衣領,拚命將他的身體向後拉,希望讓他遠離欄杆,遠離榮甜。


    榮甜的兩隻手被繩子緊緊地纏著,她覺得自己快要站不住了,重心不停地向下,眼前發黑,有種想要往下沉的感覺。


    “用腳勾著欄杆!”


    蔣斌衝過來,朝她大喊一聲,他的手槍已經上膛,子彈蓄勢待發。


    榮甜如夢初醒,幸好她剛剛已經脫掉了高跟鞋,她依言,立即用兩隻腳拚命地巴著冰涼的欄杆,以免自己一頭栽下去。


    一低頭,她用牙齒咬住繩子的一截,狠狠地拉扯著,試圖把繩扣解開。


    林行遠見蔣斌似乎有開槍的意圖,立即擋在夜瀾安的麵前,一臉乞求道:“蔣斌,不要開槍,她……”


    他的聲音忽然頓住,臉上的表情凝滯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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