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按照段銳的身份,由他來出麵,通過其他渠道,側麵地稍微過問一下周揚的情況,也是未嚐不可。但是,他現在和蘇清遲屬於私奔,想來段家人此時也已經知道了,夜嬰寧根本沒辦法張這個口求人。


    “要不然,我讓段銳……”


    蘇清遲自然也是知道她擔心周揚,主動提議。夜嬰寧不等她說完,立即婉言謝絕,因為不想給她和段銳暫時平靜的生活帶來麻煩。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這才依依不舍地掛斷了電話。


    蘇清遲不經意的問話,卻令夜嬰寧想了很多,她猶豫再三,還是從一直隨身攜帶的記事本中,翻找出來周揚的辦公室電話,按照上麵的號碼,打了過去。


    周揚出國,但研究所自然是有其他人在的,夜嬰寧立即自報家門,說自己是周揚的愛人,想打聽一下他的近況。


    值班的是位年輕的上尉,平時一直跟著周揚工作,一聽來電的人竟然是上級的愛人,也非常客氣地和她聊了起來。


    “嫂子,不是我不告訴你,這個真的是部隊的機密,別說我了,就是再往上幾級的領導可能也不太清楚。不過臨出發之前我們政委就說過,這次任務很艱巨,國外的條件也不好,生活上心理上都是很大的考驗……”


    上尉據實以告,但是更多的信息,他也表示愛莫能助,因為確實是一無所知。


    夜嬰寧沒有過分為難他,聽他這麽一說,也就隻好道謝,然後掛了電話。


    她並不是很擔心周揚在陌生環境中能否適應,在一起生活了幾個月,其實,夜嬰寧對他也不是一無所知。起碼,她知道他是那種很有韌性的男人,也並不嬌慣,和欒馳不同,在部隊中,周揚可以過得很好。又或者說,他本就是天生的軍人,為部隊而生。


    隻不過,也正是出於她對他的了解,夜嬰寧愈發覺得,這一次周揚主動向上級提出,他要出國執行任務這件事,充滿了神秘的色彩。


    他不像是會這麽臨時起意的人,事先甚至沒有做過多的準備,就這麽一走了之,完全與他一貫的周密做事的風格不相符。


    像是在躲避著什麽,又像是……在謀劃著什麽。


    思考了幾分鍾,依舊是無果,夜嬰寧覺得百無聊賴,可又不敢隨便出門,想了又想,隻好再次打開筆記本,想上網找找靈感,看看給寵天戈選購什麽樣的生日禮物。


    原本,她以為,隻要自己多出點兒血,肯砸大把的銀子,就能“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不料,寵天戈早就將她看得透透,臨出門的時候,已經換好了鞋子的男人又折迴來,一臉嚴肅地叮囑道:“禮物要有心意,不許馬馬虎虎瞎對付。”


    這麽一來,本來不太難的事情,一下子變得難於上青天。


    夜嬰寧無頭蒼蠅似的在網上瀏覽著,精疲力竭也不知道到底要買什麽,瀏覽器裏開了數十個窗口,都是各大知名品牌的官網,卡地亞、寶璣、布契亞提、海瑞溫斯頓等等等等,挑到最後已經挑花了眼。


    這一刻,她才算是體會到了做皇帝的感覺:選擇太多,跟沒選擇相比,也是一種痛苦。


    親手做一樣珠寶,也算是迴歸老本行,隻可惜不知道做什麽,她平時做的都是高級定製的女性珠寶,並不適合男性日常佩戴,太過耀眼,反而會顯得這些商場精英們華而不實。


    至於衣服褲子,寵天戈一向都是在歐洲定製,選用的都是家族手工作坊裏流傳了上百年的工藝,堪比皇室。而夜嬰寧連大學女生宿舍中最流行的織圍巾都不會,當然更不會逼著自己去縫製一件衣物,即便做好了,他也穿不出去,隻能留著壓箱底,徒增笑柄。


    她站起來,活動活動四肢,然後下樓燒開水,泡茶,試圖轉移一下注意力,或許會給自己帶來新的靈感。


    一樓的窗前空地原本是光禿禿的,後來,家裏的阿姨嫌棄浪費,見附近的業主大多種花,她搭了個簡易木架,索性種起了絲瓜和葡萄。剛種沒多久,自然沒有果實,但卻長出了許多纏繞相連的綠色藤蔓,順著木架爬得飛快,一個多月的時間就染上了點點綠意。


    夜嬰寧端著茶杯,站在客廳看了一會兒,腦海裏還真的忽然湧出了新想法。


    她怕靈感稍縱即逝,連忙放下杯,隨手拿起茶幾上的筆和紙,簡單地將腦子裏出現的畫麵飛快地記錄下來,雖然隻是匆匆幾筆,但卻令夜嬰寧有種暌違許久的欣喜和創作衝動。


    領帶夾、袖扣、胸針、皮帶扣、裝飾肩章,一套五件,風格統一,相互唿應。設計上走商務簡約的風格,注重的是細節上的勾勒,選取的顏色也要既大度又低調,即便是日常使用也不會太喧賓奪主。


    想到這些,夜嬰寧不禁露出興奮的笑容。


    親自設計之後,她打算親自製作這份禮物,不假他人之手,也不會隨意將設計圖交給工廠的師傅們就一走了之,每個步驟她都會親力親為。這樣的話,總歸算是“有心意”了吧。


    想到這兒,夜嬰寧得意地拿起手邊的茶杯,高高興興地上樓,準備趁熱打鐵,直接開工。需要先在電腦上製圖,等做完了效果圖,她再拿到靈焰,和公司裏的其他幾位設計師再修改一下細節部分,確定萬無一失就下廠製作。


    大概是很久沒有親手做設計圖,又或許這次是為寵天戈準備禮物,難免心裏緊張,總之,夜嬰寧發覺自己的效率比起之前來大打折扣,每一筆都落得小心翼翼的,反而不得施展了一樣。


    她總是怕做得不夠好,會令他不滿意,殊不知,隻要是她給的,他都視若珍寶。


    兩個小時後,好不容易畫完了領帶夾和胸針的草圖,夜嬰寧休息了片刻,卻在袖扣這一項上有些卡殼--因為她從未見過寵天戈佩戴袖扣,哪怕是在很多正式場合下,他袖口那裏都是空無一物的。


    沒見過,所以摸不準他的喜好。夜嬰寧有些無從下筆,隨意畫了幾種花紋,都揣測不出寵天戈會偏好哪一種。


    她懵住,對著屏幕一陣陣發呆。


    忽然,腦子裏靈光一現,夜嬰寧猛然間迴憶起,她曾在寵天戈的辦公室裏,分明見到過一個十分奢華精美的袖扣包裝盒!


    如果沒記錯,就是在他的辦公桌右手邊的抽屜裏吧,和他的印章等一係列很重要的私人物品擺放在一起,甚至還有密碼鎖。這麽說來,盒子裏的袖扣對他來說,豈不是也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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