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她之前,我不是沒碰到過長得像餘冉的。任若盈就是其中一個,因為對秦坊瘋狂的喜歡,她曾一度把自己整成了餘冉的樣子,連動作表情都學得有七八份像。


    而她,也曾因為受到秦坊的冷遇跟我有過幾次“偶遇”,甚至向我暗示過什麽。我卻沒有動心。那時候覺得,再像餘冉也不是她。


    可眼前叫纖雅的女孩卻打破了我的這些固執,一再地讓我動搖。我把她留下了。


    她並非真正地想要跟我在一起,幾次我衝動之下要和她親熱時她都是一副避而遠之的表情。我沒有再動她。而她眼神裏的那種冰冷慢慢被另一種情緒所籠罩,那情緒裏滿滿的是疑惑和不解。


    大概,她覺得我不該是如此善良的人吧,把她留下做情人,卻從不動她。


    她的疑惑和不解讓我免不得生出許多猜測來,更知道,世界上沒有那麽多巧合,她多次想殺我一定是有原因的。我想查出這背後的原因,最後想來想去,決定會會他那神秘的男友。


    我去了醫院。


    病床上躺著的男人很普通,身世背景一清二楚,我隻記得他姓薑。我告訴她去給她的男友交了費用,她顯得特別緊張。那麽一個普通的男人,她有什麽好緊張的?傭人告訴我,她連夜就去了醫院,慌慌張張。還怕我把那個男人吃了不成?


    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她對我越來越好了,而且越來越少提起她的男朋友。難道因為她的男朋友重傷,所以打算移情別戀了嗎?


    不知道為什麽,我始終相信她不是這樣的人。


    後來,她說她想去我的公司上班,我同意了。


    秘書和助理都勸過我,說這個女孩子不像表麵那麽簡單。我卻一意孤行。她果然做了壞事,把我和我的公司推向了風口浪尖,幾度破產。


    然而,就在此時,我知道了她就是餘冉。


    程楓終於按捺不住,把我約到了樓頂,而她也偷偷跟了上去。程楓正好拿她威脅我,並且告訴我,她就是餘冉。我從她眼裏看到悲傷,震驚和疑惑,心裏無端地疼痛。


    程楓卻毫不留情地將她推下樓。


    在電火石光之間,我抱住了她。


    那是幾十層高的樓,掉下去必定粉身碎骨。可即使如此,我都要救她——因為她是餘冉!


    不過,我們到底沒死。


    樓頂上架著的安全網救了我們。當初建樓時,很多人提議安全網有礙觀瞻,應該取消,卻沒想到多年後,竟是它救了我們。我該慶幸,當時聽了公司安全經理的話,保留了它。


    當然,當時安全經理的意思是,怕有員工跳樓無法阻止,所以建個東西以防未燃。那時,大家都覺得可笑,因為樓頂的門常年關著的,不可能讓人輕易上去。而且寰宇集團的待遇這麽好,誰會去跳樓?


    事實證明,安全經理的話是正確的。如果當時我把它取消了,那麽死的將是我自己。


    雖然不敢相信死而複生的事,但是程楓的話還是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帶著她去和晰晰做了dna鑒定。結果——讓我震驚。


    她,就是我的妻,我最愛的人,我孩子的母親,餘冉。


    在知道這個消息的那一刻,我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卻抱著她流下了眼淚。沒有人比我更懂得失而複得的心情,那種極致的快樂幾乎讓我飛起來。


    晰晰也很開心,因為他的媽媽迴來了。隻有餘冉,用一對將信將疑的大眼看著我們,完全一副無足無措的樣子。她,失憶了。


    我一直是希望她能恢複記憶的,卻不曾想過用那種方式。


    程楓利用了蔣小漁把她騙了過去,試圖利用她殺掉我。我並不知情,因為那些天我都在處理江青梅和秦明的事。江青梅抓到了,我用盡辦法讓她認了罪,而秦明因為獲得減刑。


    我思考良久,決定給秦明最後的機會,動用關係把他保了出來。我對他說,這輩子我們不可能做兄弟了,讓他想上哪兒去上哪兒。


    我辦完手續,他果真走了。我卻沒想到,他走的是不歸路,而且替了我。當我接到電話說他中槍身亡趕過去時,隻看到滿身是血的他和同樣滿身是血的蔣小漁。餘冉,不見了。


    我派去了許多人尋找,她像人間蒸發。其實我知道,她一定在城市地某個角落裏,正被程楓控製著。我的心煎熬著,隻能發動所有的人,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到。


    地還未掘透,她就有了消息。那消息,至今想來我的身體仍忍不住顫抖。在半個多月後,警察局來了消息,說是有了她和程楓的消息,他們正往某條道上去。


    我不敢輕舉枉動,更不許警察去追擊他們,怕的是程楓做出什麽不好的事來。我和警察局的工作人員都在等待機會。


    然而——


    車子卻在半道上衝出路擊,落入河底!


    那一刻,我的心也跟著呯一聲落入深淵,再也拉不上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跑到事發現場的,甚至連自己怎麽跳到河裏去的都不知道。有很多人試圖來拉我,跟我說了很多話,我一個字都沒有聽到。


    好在上天還沒有那麽想跟我做對,又把餘冉送了迴來。不久之後,她被打撈了上來。沒有死。


    我一路抱著她迴到醫院,冰涼的指頭觸著她同樣冰涼的臉,隻有一個念頭: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餘冉活了。


    而且她告訴我,在破樓上她想要跟程楓同歸於盡,在跌下去的那一刻突然恢複了記憶,她想起了所有的事情。


    我激動得無以複加。


    餘冉又迴到了我身邊!


    之後,雖然又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再也沒有什麽可以將我們分開。既然於默然射的那一針也不能!


    當然,這也歸功於餘冉的命長,竟然在那樣的毒針的催殘下,不僅成功進行了手術還保住了孩子。


    那天,餘冉從手術中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就知道,我一定會活著迴來的,我死了,你該怎麽辦?”


    我抱著她哭得像個孩子。


    餘冉後篇。


    全麵放開二胎的時候,我也趕上了第二個孩子的出生。這個孩子跟我經曆了生死,有著特殊的意義,我格外珍惜。


    而代寧澤顯得比我還要謹慎,幾乎推開了公司裏所有工作,一天到晚陪著我,每一步都謹小慎微,無論我吃什麽做什麽都要確認再確認。好多次,我半醒半睡之間還聽到他在給醫生打電話,問及孕婦的護理,或是在翻看與孕婦相關的書籍。


    我時常嘲笑他,不如去做個孕婦護理專家得了。他隻是笑笑。


    在他的影響下,連晰晰都學到不少,每天跟在我屁股後麵嘮叨,“孕婦不能跑,唉,唉,慢點慢點,扶著點,扶著點。”


    我的頭一陣陣發痛。


    晰晰如此,代寧澤更是嚴重,幾乎到了我一舉手一投足之前他都要提醒的地步。我覺得,想瘋。


    但,我能理解他們的心情。我們一家人經過數次別離,誰也不想再分開。在他們的嗬護與保護之下,孩子一天天長大,而我,終於臨近預產。


    因為晰晰是剖腹產的,所以第二個孩子也要剖腹產。代寧澤跟產科的醫生整整討論了一個晚上,直到確定萬無一失才敢在失術同意書上簽字。我看到,他簽字時手抖得不成樣子,簽完字緊緊地握住我的手,低頭吻住我的額頭,“加油。”


    後來我聽說,守在門外的代寧澤在手術室外足足轉了半個小時,他的臉白得不成樣子,助理甚至以為他會暈倒。


    我的手術也隻進行了小半個小時。


    我被推出來時,他沒有馬上去抱護士遞過來的孩子,而是低頭將我抱住,吻著我的唇不願意鬆開。


    幾天後,我出了院,在他的嗬護下過了四十天的月子。出月的我足足胖了一圈,整個人顯得分外豐滿。夫妻生活恢複正常,他卻堅持要做保護措施,在晰晰表示還想要個妹妹時拍了他一巴掌,“休想!”


    哦,對了,我的第二個孩子也是兒子。


    “怎麽?怕養不起?”我半開玩笑問。


    他搖頭,“生十個都能養,但,我不能再讓你去涉險了。”


    那一刻,眼淚在我眼裏打滾,幾乎掉下來。


    其實,對於現在的醫學來說,那隻是個小小的手術,但對於他來說,卻又是一次生命的考驗。我們經曆了太多的生死,所以哪怕小小的考驗都不願意再經曆一次。


    對於沒有生妹妹這件事,小家夥耿耿於懷,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正視自己的弟弟。在他看來,自己屁股後麵跟一個紮著羊角辮的粉嫩嫩的小女生遠比跟一個穿著開襠褲流著鼻涕的臭小子來得要酷。


    以至於每次上街看到漂亮的小女生,他都要多看幾眼,最終,不知情的阿姨們以為這小帥哥看上了自己的女兒,紅著臉恨不能馬上定場娃娃親。沒辦法,小家夥越長越像代寧澤,那張小臉自帶光彩,不引人注意都不行。


    老二的名字是代寧澤親自取的,叫代澤冉。


    澤冉開口說話的時間很早,七個多月的時候就突然冒出詞語來,而他說的第一個詞竟是“哥哥”。這個詞的發音特別清晰,以至於我們當時震驚不已,視為神事。


    而小家夥剛剛學會爬,他慢慢地爬到代澤晰麵前,伸出自己胖乎乎的小手,朝他咧開了嘴。這麽小的家夥就知道討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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