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沒有資格


    幸好出租車司機不放心我一個人過來,追了過來,在上頭叫我。我爬上去,跟他一道把泥人一般的男子拉了出去。我隻能稱他為男子,因為他所說的一切都那般詭異。


    司機一溜煙跑出好遠,一路上,男子都緊緊握著我的手,濕冷的手一點點變溫暖。我們連車燈都不敢開,我無法看清他的容貌。


    之後,男子讓司機把他帶到一處私人診所,又讓我給他一大筆錢,囑咐他對於今天所見的一切半個字都不要說出去。司機自然也知道這是要命事,連連點頭。


    私人診所的門被我們砸開,醫生被男子嚇得不輕,最後還是將他扶了進去。先燒熱水為他清潔身體,因為他全身上下都被泥糊了。


    水好了,他卻站不起來,最後示意我過去為他洗澡。我不安地立在那裏,沒肯動,他喘息著笑,“都一床睡了那麽些年連孩子都有了,羞些什麽?”


    醫生也推了我一把,“他身上洗不幹淨的話會感染的。”


    我隻能硬著頭皮上。


    水衝下來,洗去了他身上的泥土,當我看清他的臉,他身上的傷疤時,終於相信,那就是代寧澤!我照顧了他那麽久,清楚地知道他哪裏受了傷,哪裏動了刀,哪裏縫了針,一點都不差。


    “代寧澤,你……你怎麽、怎麽……”我說不出話來,隻顧著流眼淚。眼前這個破碎的代寧澤讓我心痛,而家裏那個……又是誰?


    他的指輕輕落在我的臉龐,“小冉,別哭。”


    這樣溫柔的聲腔,這樣輕輕的撫觸,正是我所熟悉的感覺啊。我仰臉看他,“代寧澤,你怎麽去了那種地方,還有,還有家裏有個和你一模一樣的代寧澤,你們……你們什麽關係?”


    他的眉頭微微一擰,“還不清楚。醒來那天我突然被人帶走,而後便到了這裏,一直被人關著。昨晚,他們打算把我埋了,我逃了出來,正好遇到你。”


    “他們竟然要埋了你!”我嚇得冷汗都滾出來了。


    他眼裏有著明顯的不忍,把我拉了過去,“一切都過去了。”


    所有的動作,都是我所熟悉的。我終於明白,為什麽那個代寧澤讓我覺得陌生,因為除了外貌外,他跟代寧澤完全不同。


    他的身體很虛弱,我勉強才把他扶出去。醫生在檢查過傷口後搖搖頭,“他的身體情況很糟糕,得去大醫院治療。”


    我沒敢把他送到大醫院去,最後去了一家保密性極好的私立醫院。才到醫院,他就暈了過去。醫生給他進行了緊急手術,我在外頭焦急地等待了一夜。


    護士告訴我,像他那種情況,能撐到現在才暈已經很了不起了。


    他的情況並不好,傷口發炎感染,手術後馬上高燒。我整日焦心著他,根本無暇顧及其他,小家夥不止一次打來電話,問我在哪裏。我沒敢說,甚至不敢告訴他,家裏那個男人根本不是他的父親。


    第三天,代寧澤終於醒了過來。


    雖然消瘦,但他的臉上已經有了從前的樣子,看到我,柔柔一笑,將我的手握入掌中,“辛苦了。”


    我哭著搖頭,隻要他能夠好起來,怎樣都可以。


    他能這麽快度過危險期,醫生很驚訝,後來我才知道,醫生一直瞞著我沒說,他當時手術出來時生死不明,極有可能熬不過去。


    醫生還告訴我,是代寧澤不讓說的。他竟然奇跡般地在手術中醒了一迴,為的就是說這句話。他的這突然的醒來差點沒把醫生的手術刀給嚇掉。


    “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有毅力的男人。”


    當聽我說,他頂著這樣的傷痛至少已經熬了兩個月,醫生們更是一陣唏噓。


    代寧澤告訴我,他被關在那裏後,大多數時間都是暈暈沉沉的,那些人給他注射了藥物,讓他無法做任何事,除了睡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失蹤了多久,但每次短暫的清醒時間裏,都在想著如何才能逃離。


    那些人要將他活埋的那晚,大概覺得不會再有什麽事發生便沒有給他打麻醉,他才有機會逃離。


    冷汗,順著我的身體往下流。


    我清楚地知道,家裏的那個“代寧澤”一定跟這件事有直接關係,而他要埋掉代寧澤的目的是想全盤取代他!


    我問過代寧澤,他是否有兄弟姐妹,因為那個“代寧澤”與他簡直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根本無法否認他們不是兄弟。他沉思良久,搖了搖頭,“我母親隻生了我一個。”


    那個“代寧澤”的身份頓時變得撲朔迷離。


    不過,眼下,我更關心的是真正的代寧澤。


    失而複得,我不願意離開他,但卻清楚地知道,家裏那個代寧澤還在,代寧澤離開的消息他必定很快知道,一定會來找的。代寧澤極有可能會發生危險。


    我要迴去,先穩住他。


    代寧澤不許,他不願意我涉險。但這容不得我們不同意,因為,“代寧澤”已經找過來了。


    “放心吧,他現在不敢把我怎麽樣!”這點,我還是有信心的。隻要我沒有主動揭破他,他也不敢對我怎麽樣,在某種意久,他還倚著我達到目的。


    而且,他最怕我提出離婚,這讓我意識到,他根本不知道我和代寧澤之間沒有婚姻關係,所以不敢把我踢跑。我可以暫借著這個機會試探他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背後的水有多深,他想要達到什麽樣的終極目的。


    我趁著代寧澤睡著離開的,隻給他留了言,讓他好好養傷。隻有傷養好了才能加入戰鬥。


    等我迴到酒店時,“代寧澤”已到,冷著臉坐在沙發裏,另一邊,酒店管家帶著小家夥,正一臉的不安。看到我進來,小家夥像找到了依靠,朝我撲了過來,“媽咪。”


    “聽說你把孩子丟在這裏一連三天,不聞不問,去哪兒了?”他問,語氣不善。


    我把小家夥輕輕推向酒店管家,“麻煩您再幫我照顧一會兒。”我不想讓小家夥接觸到眼前這肮髒的一切,更知道眼前人的危險,我要把小家夥從他身邊推離。


    直到小家夥離去,我才出聲,“怎麽?你不是陪著你的江青梅嗎?還有時間管我的來去?你能跟江青梅光明正大地去婦產科,我為什麽不能一個人去清靜清靜?”


    此時的我,表現得就像一個吃醋的潑婦,冷眼看著他,眼裏滿是質問。


    “代寧澤”給我氣得哼哼了起來,“我跟江青梅不是那種關係?倒是你,失蹤了這麽幾天,都去哪兒了,跟誰在一起。”他的急切表現在臉上,顯然已經知道代寧澤不見了。


    我偏偏不想他得逞,避而不答,“不是那種關係是哪種關係?如果不是那種關係值得你連兒子和老婆都不管,陪著人家呆婦產科嗎?你要知道,那種地方隻有夫妻才能去的,再不濟,也是要男女朋友關係啊。你是她的男朋友嗎?”


    “你,無理取鬧!”他顯然被我惹火了。


    我扭開了臉。坦白說,我此時最想做的是撕開他臉上的麵具,看看他到底是誰!


    “你到底去哪兒了?”他一步走來,握住我的腕。


    我紅著眼瞪他,“我去哪兒你沒資格問!哦,對了,你的江青梅一定還在等著你吧,既然你跟她情投意合,就別管我去了哪裏尋花問柳!”


    “你想給我戴綠帽子?”


    雖然這麽問,但他一點也不生氣,甚至還給我一種鬆一口氣的感覺。我冷笑,“你敢給我戴,我就能給你戴!”


    “不想跟你鬧了!”他扭開臉,不再理我,我也懶得理他,出去找到晰晰。


    小家夥落在我懷裏,一直用不安的眼神看我,我也看著他,心裏盤繞著無限思緒。小家夥呆在我身邊太危險,我得把他送到更安全的地方去。到底哪裏才是最安全的又不會引起“代寧澤”的懷疑?


    “代寧澤”希望我們能迴去,我沒理他,帶著小家夥進房睡覺。躺在床上,看著小家夥那張酷似代寧澤的臉,一陣溫暖,但想著他現在病還沒好,又難免擔心。要是知道我迴來麵對“代寧澤”他一定會擔心的吧。


    可我沒有別的辦法。


    “代寧澤”跟他太像了,就算他迴去怕也無法證明他們兩個誰是誰。我頭痛地撫住了額,馬上想到了另一件事。


    代寧澤在這裏養病,我務必經常來看他,那麽總要有個借口。而這個借口,一定不能讓任何人懷疑。


    晰晰睡熟了後,我出了門,直奔某夜總會,點了一名牛郎。我甩了一大把錢包養了他,把他安排在離代寧澤所住的醫院隔壁的小區裏。


    我告訴他,老公出軌了,我空虛寂寞才會想到包養他,隻要他乖乖的,我會給他想要的東西。當然,在包養他之前,我就打聽清楚了,他家裏在有生病的母親還有一個上學的妹妹,壓力非常大。


    而他,大學還沒畢業。


    我給他的這些錢足夠他母親動手術妹妹上學,他對我心存感激,所以會聽我的話。但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沒有告訴他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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