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感情一事


    趙延玦皺起了包子一般的肉臉,惡狠狠瞪了蘇映雪一眼:“不準叫本王這個稱唿!”


    韋金平愧疚地不敢抬頭,低聲解釋道:“我偷溜出來的時候,被小王爺瞧見了,他說若是我若不告訴他做什麽,就去告知我父親,所以……他說,要跟我們一道去。”


    陸茗立時皺眉道:“不行,小王爺不能去,要是被人發現——”


    趙延玦冷哼,揚起下巴:“若是你們不帶我去,本王就去泄密!”


    於是幾個人在楚府吵成了一團,差點楚府的人發現,眼見著天色越來越亮,在僵持下去,很有可能會被丫鬟發現,楚岫玉當機立斷,帶著趙延玦一起。


    隻是她出城之前我,跟趙延玦的說好,有危險的時候他千萬要躲好,不能逞強,更不能擅自行動,趙延玦答應的時候,把小胸膛拍得啪啪響。


    誰料得,到了那不過十餘人的小匪窩時,趙延玦卻興奮的衝上去,跟脫韁的野馬似的,十頭牛都拉不住。


    因為趙延玦的這個害群之馬,原本可以有計劃的輕鬆圍剿匪寨,結果弄得幾個人左支右絀,狼狽不堪,還被土匪的頭子逃走了,自己追了將近十裏路,好不容易把他擒獲。


    一群人本要將這群匪盜交送到官府,卻不料中途又出了變故,原因是途經一個村子的時候,趙延玦說又累又餓,走不動道了,本來楚岫玉幾人是騎著馬匹的,但是此刻押送著這麽多匪徒,他們也沒有辦法騎馬迴京。


    楚岫玉隻好停下來,用銀子跟村民換點水和吃的,誰料那村民中混著匪盜的親人,當家的上山當土匪劫道,老弱病殘就在附近的村子種地。


    楚岫玉一群人沒有經驗,一時之間吃了下了迷藥的食物,眼前一黑昏倒在地,反過來被那群匪盜給抓住了。


    楚岫玉昏迷過去之前,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以後無論做什麽事情,都不能帶上趙延玦這個惹事精。


    楚岫玉被一桶冷水潑醒的,醒過來之後藥效還有過,她的腦袋好像一團漿糊似的,而耳邊充斥著一個呱躁的聲音。


    “你們這群刁民,快放了我,你們可知道我的身份,我父……親可是大官,你們要是敢動我一根毫毛,我爹定會讓你們這群王八蛋人頭落地!”


    楚岫玉稍微清醒了一些,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在一個地牢之中,或者說地窖,她想起來之前在村子裏被村民下了藥,他們現在很有可能在村子下麵的地窖之中。


    趙延玦被綁在一根柱子上,對麵那個頭匪頭子,滿臉戾氣,抽中舉著一根馬鞭,想要把眼前這個之前用腳底踩自己臉的少年,狠狠抽上一頓。


    趙延玦的話讓他停了下來,眸色驚疑不定,似乎在思忖著趙延玦的話是真是假。


    楚岫玉略鬆了一口氣,還好趙延玦沒有完全犯傻,若是他把自己真實身份暴露,那他們這幾個人今天估計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綁架皇子,何等大罪,你有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但是趙延玦若是在此處受了一點傷,自己幾個也是難辭其咎,楚岫玉心中不知道第幾次開始後悔把趙延玦帶出城。


    楚岫玉見那土匪頭子似乎有些猶豫,又看到他手掌上都是老繭,不像是習武的繭子,應該是幹農活幹出來,她斷定這土匪頭子以前估計也是農民,受教的文化程度不高。


    於是她眼珠子轉了轉,開始糊弄他,說自己其實隻是江湖中人,自己是龍虎山過江龍的弟子,咱們算起來是自己人,之前都是誤會,我們幾個初出江湖,不懂道上的規矩雲雲。


    過江龍的這個名號讓土匪頭子臉色一變,過江龍何許人也,混江湖的哪個沒有聽過,那龍虎山中有上千的匪盜,是近幾十年來最為出名的義匪,雖後來龍虎山敗落,但是他的名聲和事跡仍然在江湖之中廣為流傳。


    但凡做土匪的,大多心中仰慕敬佩過江龍。


    而眼前的少年竟然說自己是過江龍的弟子,土匪頭子當然沒有傻到相信楚岫玉說什麽,他就相信什麽。


    楚岫玉道:“我豈敢騙你,這樣吧,若是你放了我們,我寫一封信,讓我師父來這裏,求他收你為徒,這樣大家就是自己人了,之前的誤會一筆勾銷,如何?”


    土匪頭子冷哼道:“我又沒有見過過江龍是什麽模樣,怎麽知道你是不是隨意找個人來假扮。”


    又道:“若你的話是真的,你真是過江龍的弟子,我放了你之後,你失口反悔,讓那過江龍把我們都殺了——”


    楚岫玉心中翻了一個白眼,這個土匪頭子倒也不算太笨,她正容道:“我發誓,若在下食言而肥,就讓我腸穿肚爛,天打雷劈,五馬分屍,受千刀萬剮而亡!“


    趙延玦和頭匪頭子都瞪圓了眼睛,呆愣住了,他們見過發誓的,還沒有見過發誓這麽惡毒。


    古代之人大多數都是迷信盲目的,對於發誓這件事,他們非常謹慎,特別這些沒有什麽文化的村民。


    土匪頭子很快就讓人給蘇映雪鬆綁,然後親自盯著她寫信,寫完之後他又細細檢查了一邊,確信信中的內容沒有任何的漏洞,然後派人將信送出。


    此地離京城隻有十幾裏的路程,送信的騎了楚岫玉帶來的馬,很快就將那信送到了秦昌在京城中安插的探子手中。


    實際上,將軍府知曉此事的時間比那封信還要快上幾分,那匹白馬剛入城門,就被門口盤查的守城衛發現了,那人的信送到探子手中後,還沒有出城就一群侍衛拿下,然後挨了好一頓揍。


    也隻怪這盜匪太倒黴,隨手一選,就選中了蘇映雪那匹渾身上下雪白的寶馬,這寶馬經常在城門口進進出出,那守城的護衛自然對將軍府少爺的名號如雷貫耳。


    而且兩個時辰之前,楚家大少爺帶人來城門口盤問過。


    於是看了信的秦昌,帶著楚越川,馬上趕到了那個村落,把困在地窖下的楚岫玉等人解救而出。


    那土匪頭子被鼻青臉腫,被人五花大綁,兇狠地瞪著楚岫玉,大口唾罵她背信棄義,食言而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趙延玦一腳踩斷了他的鼻梁,冷哼了一聲:“哼,她答應不殺你,本王可沒有答應!”


    ……


    以前驕傲跋扈的小王爺,似乎是有點不一樣了,蘇映雪之前見到他的時候,覺得他更加放縱不羈,眸色深處隱藏著不易察覺的疲憊,一開始蘇映雪以為他是縱欲過度,還明裏暗裏地用秦修的身份規勸他。


    後來她才知道,這麽多年以來,趙延玦雖然聲色犬馬,但是竟是從未將外麵的女子帶迴王府,他府內的侍妾,也在三年前被他通通遣散了。


    沈鈴音從門口探出一個腦袋,左顧右盼,沒見著趙延玦,小臉垮了下來。


    蘇映雪看著沈鈴音嚴讓一副少女懷春的模樣,思忖片刻,拉著她進了宅院,關上房門之後,開口問道:“老實交代,你與趙延玦是否在暗中謀劃著什麽?”


    聖旨一出,金口難改,皇帝第一次沒有順著趙延玦的心意來行事,再過半個多月多,趙延玦就要迎娶尚書之女,沈鈴音這般性子不可能願意嫁給趙延玦做妾,而沈沛白也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沈鈴音目光閃躲著,沉默半天,才咬牙道:“映雪,我把你當成好友才告知與你,你先答應我不會把這件事情告知我大哥。”


    蘇映雪眉頭都不皺一下,馬上道:“我答應。”


    她心中隱約有了一絲猜測,沈沛白比她還要腹黑,這府內又都是影衛,沈鈴音有什麽事情能瞞過他的眼睛。


    果然聽沈鈴音道:“我與趙延玦商量好了,過幾日我跟著青鋒哥哥離開京城,去參加武林大會,趙延玦找機會出京來尋我。


    蘇映雪眼角一抽,果然,自己猜對了,這的確是沈鈴音和趙延玦這兩熊孩子會幹的事情,隻是他想不明白,為何,趙延玦會改變主意?


    沈鈴音見蘇映雪不說話,心中忐忑,還以為她在醞釀情緒罵自己,她總覺得蘇映雪變成大嫂之後,心性和表情越來越像大哥了,端是被她用沉澱如水的眼眸看著,她就有種大哥站在她麵前的錯覺。


    蘇映雪微微搖了搖頭,不知沈鈴音知道趙延玦毀約,會是怎麽樣的神情呢?


    她其實並不看好這段感情,這兩個人心性太跳脫,同樣的張揚跋扈,刁蠻任性,要是真成婚了,指不定天天打架呢,趙延玦雖然時常讓著沈鈴音,但是他畢竟是王爺,若是被人瞧見受諸如此欺辱,那皇帝和太後,定不會饒了沈鈴音。


    蘇映雪從未對這段感情做出評價,也未對沈鈴音有過規勸和指點,因為她知道感情無法自控,它來得時候也許會轟轟烈烈,走的時候更有可能會靜謐無聲。


    但是此刻她卻忍不住說了一句:“鈴音,路是自己選的,但你要知道,一旦你做出了選擇,無論前方路途有多坎坷,或荊棘叢生,或山河阻斷,你都無法迴頭,除了你之外,沒有人會替你承擔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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