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中毒


    第46章


    陸茗和韋金平神色微變,點頭道:“我也聞到了。”


    三人一邊悄聲往前走,一邊四顧而盼,一絲火光躍入眼簾,假山的後邊擺著一個火盆,一個穿著素白色的女子背對著他們,跪在那盆前燒紙錢。


    一個女子,半夜在院子裏燒紙錢已經是一件十分詭異的事情,更何況還是在一個死了滿門的兇宅中,此人就算沒有嫌疑,也肯定知道一些隱情或線索。


    韋金平悄聲道:“此人行蹤可疑,必然知曉一些事情,要不要把她拿下?”


    陸茗一臉盎然,心道今晚總算是有點收獲,這下能幫到大哥忙了!


    “誰在那邊!”那女子猛然迴過頭。


    伴隨著幾道淩厲的暗器淩麵而來,楚岫玉眼疾手快,身子一旋,一把推開還未反應過來的陸茗和韋金平。


    楚岫玉悶哼一聲,感覺右臂一痛,她強忍住痛楚,沉聲道:“快跑,我打不過她!”


    場景急速轉換,三人朝著方才的來路跑去,陸茗一不留神絆了一跤,韋金平趕緊把他扶起來,陸茗一邊起身,一邊忍不住看看究竟是誰在背後追殺他們,一看之下魂飛膽顫。


    那身後的白衣女子臉上蒙了一層輕紗,但是露出的半張臉卻疤痕交錯,宛若惡鬼。


    “鬼啊——”陸茗驚恐萬狀,失聲吼道。


    “往這邊!”楚岫玉手指指了一個門扉半開的院落。


    三人趕緊跑進去,拴上門閂,又搬來院落裏的石桌石凳抵住門。


    “剛剛那就是女鬼!”陸茗仍然懸著心,視線四下裏亂轉,他以前看過的鬼誌怪談之流,裏麵的女鬼都是會穿牆而入,千般幻化的,指不定這女鬼已經進來了,方才一跑他頭上的步搖已經東倒西歪,發髻也散開,形容血唇白麵,比外麵的女鬼還要恐怖幾分。


    “岫玉,你受傷了!”韋金平在一旁驚唿道,目光落在楚岫玉滲出血跡的手臂上。


    “她會用暗器,肯定不會是女鬼,此人很有可能是兇手。”楚岫玉唇色發白,她感覺自己的右臂又痛又麻道,“暗器有毒——”


    韋金平和陸茗齊刷刷臉色大變,果見那傷處的血跡泛著黑跡,連忙扶著楚岫玉在一旁坐下。


    陸茗有些六神無主道:“怎麽辦,怎麽辦,我們會死在這裏嗎!!?”


    韋金平瞪了他一眼道:“別在那烏鴉嘴,還是想想辦法怎麽替岫玉解毒!”


    這個院子十分小,一目了然,隻有一個入口,陸茗見右側有一個水井,連忙道:“我去打點水來給岫玉清洗傷口。”


    他拎起一隻木桶,朝著水井的方向走去,正待將木桶放在地上,猝然一隻蒼白的手從井中伸了出來,陸茗嚇得倒退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水鬼——鬼啊——”


    楚岫玉眉頭一蹙,沒有受傷的手緊緊抓住匕首,正要起身查探,一個人影從井中一躍而出。


    “沈青峰,你怎會在此地?”楚岫玉驚訝極了。


    沈青峰還未開口,井下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楚弟,為兄也在。”


    陸茗一聽趕緊起身,探頭望去,沈沛白從井側某處探出半個身子,手中舉著一個火把,看到陸茗的那張亂七八糟的臉,嚇了一跳。


    “兇手就在外麵!”韋金平想起沈青峰是個武功高手,趕緊道,“岫、聞庭受傷了,那暗器有毒。”


    沈青峰也不多言,麵淡無波道:“你們先下去井中,我去會她。”


    楚岫玉下了井之後,才發現這個井看著不大,卻內有洞天,井壁一側有一個半人通過的密道,密道口被青苔覆蓋,如果沒有下來,決計不會發現有這麽一個洞穴,越往裏麵走密道越寬,能容二人並肩而行。


    “這洞穴通往何處?”韋金平訝然。


    “沈青峰一個人在上麵,不會出什麽事吧。”楚岫玉剛說完這一句,就感覺一陣暈眩,整個人往後倒去。


    “聞庭弟!”沈沛白眉頭緊蹙,連忙接住了楚岫玉。


    陸茗和韋金平趕緊幫著把楚岫玉扶到一個平坦的地方。


    “不行,此毒淩厲,無法拖延。”沈沛白緊皺眉頭,“陸師弟韋師弟,你們身上可有利器,譬如匕首之流。”


    陸茗連忙解下掛在腰上的佩劍遞給他,正要開口問他怎麽辦,卻見沈沛白伸手將楚岫玉臂上的衣服撕開,然後俯身將唇覆蓋在傷口處。


    陸茗瞬間暴怒:“你做什麽!走開,讓我來!”


    韋金平:“……”


    沈沛白將吸出來的毒血吐在一旁,開口解釋道:“我體內之血可解百毒,我亦不會中毒。”


    言罷,他用劍劃破自己的掌心,將淌血的傷口按在了楚岫玉的傷口上。


    陸茗和韋金平目瞪口呆。


    這世間還真有百毒不侵,血液還可解百毒的人?


    等到楚岫玉臉色開始紅潤迴轉,二人才相信了沈沛白的話,卻仍不免用詫然的目光看沈沛白,甚至開始懷疑這個沈沛白究竟是人還是妖怪。


    沈沛白倒是麵色坦然,坐在楚岫玉的身邊,時不時看一眼楚岫玉,泛紅的耳垂隱藏在昏暗的密道之中。


    楚岫玉慢慢睜開雙眼,入目卻是火光映襯下沈沛白擔憂的眼眸,她怔了怔,感覺自己手臂似乎隻剩下疼痛了,她側頭一看,發現傷口已經包紮起來了,而自己正置身在一個破敗的城隍廟中。


    “我沒事?”楚岫玉有些疑惑。


    “你沒事。”沈沛白迴答,這些日子他遭到了三人組的無視,特意請教了沈青峰,方知自己存在的問題,所以他也開始慢慢改變說話的方式。


    楚岫玉正要開口詢問,卻聽不遠處傳來了一陣轟隆之聲,擺在供台上的半個佛像開始挪移,沈青峰提著一個女子爬了出來。


    那女子渾身不得動彈,正是方才追殺他們的兇徒。


    “你究竟是何人?為何會在林府中,還來追殺他們三人!”沈沛白走過去開口問道。


    “好好迴答。”沈青峰開口道。


    女子聞言眸中卻有些恐懼之色,顯然是十分畏懼沈青峰的手段。


    “你姓甚名誰?”沈沛白卻未露出平常的柔和,表情肅冷,繼續開口問道。


    “奴家秋鳳。”女子神色微凜,終於開口迴答。


    眾人聽完秋鳳的迴答之後神色各異。


    林聰山對外一共有六位夫人,實際上卻是還有一位,是秋月樓的一位花魁,這個花魁才藝雙全容姿出色,一進府就受到了林聰山的重視和喜愛,甚至還有獨寵的趨勢,那幾位夫人心中妒恨,想出了一個壞主意,將七姨太迷暈,然後一位屠夫推入其中,林聰山當場抓奸後氣憤交加,將她關在黑屋之中,但是他心中仍然還對這個七姨太保留著一絲感情,所以未下令處置她,沒過幾日林聰山離府去談生意,卻未料到其他幾個姨太太對她百般折磨,七姨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等林聰山談完生意迴來,卻被人告知七姨太夜半縱火,差點燒了半個宅邸,自己也葬身火海之中。


    “那你是如何逃出火海的?”陸茗忍不住開口問道。


    秋鳳的目光落在了佛像下麵,開口道:“那密道早已存在,我也是無意之中發現的,那房中被焚燒的屍體是我在秋月樓時候救下的一名丫鬟,她每日在府外,買通下人送吃食進來。”


    “那日她本想救我出去,卻不料房門被鎖,宅院燃起大火,她救了我……自己卻……”秋鳳淚目漣漣,又轉言道,“我逃出了林府,饑寒交迫昏倒在路旁,卻被一名男子所救。”


    “血煞門宿昱堂。”沈青峰突然開口。


    秋鳳滿臉驚訝:“你怎麽知道?”


    “從你招式中看出的。”沈青峰說完這句,又閉嘴不語了。


    “是,他救了我,還教我武功,讓我有朝一日能報仇雪恨,我本想親手殺了林聰山和那幾個賤人,但是誰知道昨日我抵達京城,就發現林府上下全遭毒手,我夜半入府也是為了祭拜我的丫鬟,所以一時貿然出手傷了這位小姐。”秋鳳眸中閃過一絲愧疚之色。


    陸茗和韋金平聽了後,看到她臉上的疤痕,不由心生同情之意,楚岫玉卻覺得這個秋鳳雖然遭遇讓人同情,但是卻仍有幾分古怪,就算是因為悲慘經曆性情大變,也不該二話不說就出手傷人,更何況他們幾人不過是孩童。


    “真得要讓她離去?”陸茗看著秋鳳離開的背影,他同情歸同情,但是卻仍然對她傷了楚岫玉而耿耿於懷。


    沈沛白看了沈青峰一眼,沈青峰心領神會,追蹤而去。


    “沈書呆,沒想到啊。”韋金平拍了拍他的肩膀,嘖嘖稱奇,“你真是詭計多端。”


    楚岫玉站起來,看向沈沛白:“你也懷疑她在說謊?”


    沈沛白點點頭,指著角落之中那幾盆快要枯萎的花:“這是我與堂兄在井底發現的。”


    楚岫玉看了一眼:“這不是牡丹花麽?”


    沈沛白搖頭道:“此乃彌蕃花,外形極似牡丹,但是並非如此,此花盛放之時,花香會使人致幻,林宅出事的當日正是林聰山的大壽大日,這幾盆花就混在賀禮當中,被不知情的下人擺在了大堂之中。”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日在林府拜壽的人應該也中毒才是。”韋金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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