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好景不長,發生一件事情把本來緩和的關係又推入冰窟。

    有一天,於靈在洗澡,石信傑在做飯。於靈的手機響起來,她沒有在意,繼續洗澡。洗完澡出浴室,她打開手機,未接電話顯示的是“木偶”的電話號碼,她的心“咯噔”一下:“木偶”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和自己聯係了,不知道石信傑有沒有看自己的手機,如果讓他知道有“木偶”這樣一個人,他肯定會大發雷霆,盡管自己和“木偶”之間什麽也沒有,清清白白,但架不住石信傑這個人心眼小啊。於靈看石信傑還在繼續做飯,她偷偷把電話打過去,那邊“木偶”詢問她近況怎麽樣?“木偶”知道於靈和石信傑的事情,於靈曾經把她和石信傑的故事講給“木偶”聽,“木偶”為於靈的癡情所感動,他感歎如果有一個女孩這樣對他,他肯定會同她結婚並好好愛她。於靈匆匆迴複幾句後把電話掛斷,進入廚房,石信傑很意外地主動問:“誰來的電話?”

    “啊,是我家,我爸打來的,他問我在哪兒,我瞎編在一個朋友家裏。”於靈沒有把到南昌的事情告訴家裏的父母。

    “哈,你就騙我吧!你說‘木偶’是誰?”顯然石信傑看了於靈的手機。

    “啊!”於靈張口無言。

    “好了,什麽也別說,我都明白了,還騙我是你爸打來的!”石信傑扔下鍋鏟,摔門而去。

    於靈愣在那裏,不知所措,淚水又留下來,最近她特別愛哭。

    石信傑失蹤了,他所在的項目工地已經春節放假,他白天不在那裏,晚上他也不迴南昌的“家”,隻留下於靈獨守空房。於靈也不想迴北京,她不知道該怎樣麵對自己的父母,如果父母知道她現在整日在外地閑逛,一定會氣瘋的。於靈思來想去,隻有先找到石信傑,向他解釋清楚再說。可是南昌城市麵積雖然小,但要尋找一個人,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況且這個人還在躲避你,那不是更象大海撈針嗎?但於靈的韌勁很強,她可以不辭辛苦地找遍南昌的每個角落,隻為了她心中的那份愛情,並且她有種預感,她一定能夠找到他。

    於靈曾記得有一次,石信傑北京的同事來南昌出差,石信傑把他們安排在靠近市中心的環湖賓館住宿,後來他盛讚那裏的住宿條件不錯,價格也便宜。於靈想到這一點,就打車先直奔那個賓館而去。於靈真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她的猜測被言中,果然石信傑就在那家賓館登記住宿,於靈沒想到剛出師就大捷,隻是於靈到來的時候,他沒有在房間裏。於靈本想在大廳裏等待,但轉念一想時間尚早,她估摸石信傑不會這麽早就迴來,於是她四處轉悠,直等到晚上九點多才又迴到這家賓館,這次石信傑在房間裏。

    於靈敲門,裏麵傳來石信傑的聲音:“誰啊?”

    “服務員。”於靈擔心如果實報家門,石信傑可能不會開門。

    門被打開,石信傑原以為是服務員來倒熱水,但一見是於靈,他詫異地笑笑,然後就想把門再關上,但動作已晚,於靈的大半個身子已經進入門裏。石信傑大笑起來,“你本事可真大,我躲到這兒還是被你找到,還慌稱是服務員,小丫頭夠鬼的!”

    於靈也不由自主笑起來。

    “傑,我需要向你解釋,我跟那個‘木偶’隻是普通的朋友關係,如果我真和他好的話,就不會大老遠跑到南昌來找你,非要和你結婚了,而且真想隱瞞你什麽的話,肯定不會讓你知道的,我不會粗心地讓你有機會看我的手機,我肯定會小心地保管手機,或者天天關機,就象你剛到南昌那樣,不想接聽我的電話就關機!你仔細想一想,情況是不是這樣!那天他隻是打個電話來問候問候,我怕你生氣才沒有說實話,我想你大人大量,俗話說‘宰相肚裏能撐船’。……好了,別再計較了,好吧?”於靈一再解釋。

    石信傑靠在枕頭上,兩手扶著頭,閉著眼睛不說話。於靈走過來,坐在床沿邊,她本想靠著石信傑撒嬌,但現在不比以往,她感覺自己在石信傑心目中的位置已經下降到極點,她已經不敢和他親近了。石信傑仍然一言不發,他的眉頭緊緊皺著,這讓於靈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

    就這樣兩個人都不說話,房間裏安靜極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於靈畢竟年輕,她沉不住氣,最先打破沉默。

    “傑,你真的不能原諒我嗎?我本想這個春節和你在南昌好好地度過,我們從來沒有在一起度過一個春節啊,現在看來這個願望是不能實現了。……如果你真的不願意和我結婚,我也不勉強你,我明天可以迴北京,你搬迴來住吧,給你省點錢。”於靈的聲音軟軟的。

    石信傑還是一動不動。於靈又坐一會兒,覺得有點兒自討沒趣,她站起身,朝房門走去。後麵石信傑開始有動作,他也起身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然後給前台打電話,要服務員來收拾房間結帳。

    石信傑終於跟隨於靈迴“家”了,但他還是不理睬於靈,於靈看他沒有趕自己走的意思,就繼續留下來陪伴著。正月初三的晚上,劉摯耘請石信傑和於靈吃飯,席間劉總不停給石信傑勸酒,為了不掃興,於靈也拿出她能喝酒的架勢,陪大家喝幾大杯,這讓劉總十分高興,高興之餘就在石信傑麵前大加誇讚於靈的種種好處,讓石信傑好好對待她的這片真情。於靈的良好表現看來取得效果,當天晚上石信傑就抱住於靈親熱,也許是酒精的作用,也許是於靈的真情打動,於靈也不想考慮太多,也顧不得仔細分析,她隻希望自己的柔情能夠融化心中的戀人。

    兩個人關係雖然沒有恢複到以前那樣親密,但慢慢有所改觀的狀況還是令於靈滿意,她感歎她的辛苦和付出沒有白費,她禁不住有些心花怒放起來。

    相安無事的度過幾天,於靈極力當好家庭主婦的角色,配合外麵傳統春節的節日氣氛,南昌的這個“家”裏顯得融洽許多。又是和劉摯耘劉總一家吃晚飯,五、六個人圍坐一桌,說說笑笑,飯後找一茶座喝茶聊天,玩到很晚。迴到“家”裏,石信傑一頭紮到床上,鼾聲響起來,於靈幫他脫去外衣,蓋好被子,正要去衛生間洗漱,石信傑的手機在響,於靈以為是劉摯耘劉總打來的,詢問是否安全到“家”,她拿過電話一看,是石信傑前妻家的電話號碼,這麽晚打來電話,她居心何在?於靈的氣又不打一處來。她剛要接聽,電話就掛斷了,於靈趕緊打過去,電話那頭不是石信傑前妻的聲音,於靈斷定是那個小孩石瓊,她問石瓊:“有什麽事?”石瓊不說話。

    於靈接著自報家門說:“我是石信傑的女朋友,希望你媽和你不要總來打攪我們的生活,現在我和石信傑過得很好,我會好好照顧他,你們放心。”

    沒想到電話那頭傳來石瓊的罵聲:“你是個蕩婦!”

    這句話把於靈的火氣給鉤上來,她心裏說,明明是你媽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你小野種還罵我?火氣上來,她就口無遮攔,“你不要罵我,你應該去問問你媽,你媽做的好事!怎麽,她不敢告訴你吧!你知道石信傑為啥要跟你媽離婚嗎?因為你根本不是石信傑的親生女兒!你的親生父親是別人!你還好意思來罵我?你應該罵你媽才對!”

    “……天呐!你在說什麽?……你胡說八道,你放屁。”

    於靈更加沒想到石瓊這孩子會說出這樣的話,她畢竟才十八歲,是個高中生,在她眼裏還是個孩子,她覺得這孩子的家教一定受她媽的影響,變得很壞,這樣的孩子,她不喜歡!“你怎麽跟你媽一個德行!嘴巴放幹淨點兒!小小年紀,不學好!……”

    還沒等於靈說完,電話那頭“啪”的一聲掛斷了。

    於靈本不想把這件事情告訴石信傑,但她知道紙裏包不住火,石瓊或石信傑前妻肯定會告訴他的,於是在一次閑聊中,於靈很調侃地說:“我還以為那小孩很乖巧,要不然你怎麽會這樣愛她呢,沒想到她跟她媽一樣又潑又不講理,小小年紀就罵人,瞧你那個家的家教吧,還能培養出啥樣來!”於靈流露出鄙夷的口氣。

    沒想到石信傑迴複一句:“你德行兒也不見得好到哪兒去!”

    這句話噎得於靈很是鬱悶。

    春節過去,陳季河返迴南昌工作,於靈眼看大家都紛紛恢複上班,她的內心又開始焦急起來,她再次探問石信傑有關結婚時間的問題,石信傑的答複卻讓她大失所望。

    “靈,我覺得我們還是分手比較合適,你看你最近這次和我前妻那裏發生衝突,那女人又放出狠話,等孩子高考結束就來找你算帳,真的,如果我們結婚的話,這樣的日子根本沒法過!你還是放棄吧,迴北京好好工作,忘掉我,我不值得你為我付出那麽多!”

    於靈迴想在南昌的這三個多月,她確實付出太多,傷心太多,現在她心裏沒有任何底兒,她並不害怕遭到石信傑前妻的報複,她隻是揣摩不透石信傑的真正心思,她的自信心已經被石信傑徹底摧毀。看石信傑目前的狀況,也是不可能馬上迴北京和她登記結婚的,如果還繼續留在南昌,隻能越來越討他的厭倦,這次於靈沒有再堅持,她想起陳季河的話“距離產生美,也許分開一段時間,大家再彼此冷靜考慮考慮,就會有轉機”,她決定先迴北京再說,以後看情況再定。

    石信傑親自把於靈送上迴北京的列車,他的心裏長舒一口氣,他感覺和於靈之間的交往就此畫上一個句號,雖然不免傷感,但身體卻輕鬆好多。

    於靈坐在火車上,凝神望向窗外,離開這片傷心地,也離開了自己心中的戀人,此時的她好象經曆了時間的輪迴,過去的事情飄然而過,未來到底會怎麽樣?如果能夠穿越時空隧道,預知自己的未來,知道自己將來的丈夫到底是誰,是石信傑還是以後她認識的另外的人,她的心裏就踏實多了,可惜那隻是幻想,不切實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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