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糊聽到了門外的帶著威脅的喵喵聲, 但是他選擇假裝沒有聽見。


    他並不是第一次看見沈意寧脫衣服, 之前由於各種情況,他見過六次。


    他也不是第一次產生莫名其妙的欲望,然而他覺得自己作為一隻與眾不同的貓,是不該沉溺於不正當的欲望的。


    與粘豆包不同的是,在他眼中,欲望是醜陋的,是不值得縱容的。當然了, 沉迷貓薄荷不是欲望,那隻是個打發時間的玩意兒, 完全上升不到欲望的程度。


    沈意寧正在調整水溫,就看見芝麻糊不僅沒有急著離開這個充滿水的地方,還傻乎乎地盯著她看。


    “洗澡洗得腦子進水了嗎?”她蹲下來敲了敲芝麻糊的腦袋, 白皙柔軟的胸脯隨著她這個動作擠成了一團。


    芝麻糊的腦子裏充斥著兩種想法,一種以理智而清醒的目光查看裸露的女體,隻有好奇和探究, 另一種充滿了被吸引和迷惑的欲望,想要從這具身體上得到些什麽, 但又說不清是什麽。


    他被在這兩種思緒之中搖擺, 不知道該落於何處。這感覺和吸食貓薄荷有些相似, 但又不同,同樣是感性和理性兩種情感, 但吸食貓薄荷更像是攀上理智的高峰之後觸摸到了感性的浮雲, 在空中飄飄蕩蕩。


    思緒糾纏, 芝麻糊腦子有些迷糊了。


    沈意寧伸手抄著芝麻糊的兩隻前爪把它抱了起來,她不敢讓貓近身,畢竟沒穿衣服,芝麻糊要是下意識地想要抓附些什麽,她能被撓出花兒來。


    “要不要再洗個澡?”她晃了晃芝麻糊,笑眯眯地嚇唬他。


    “喵!”芝麻糊聽到洗澡這個詞,條件反射地抗議地叫了一聲。


    “好了,好了,乖,出去吧。”沈意寧安撫地親了他一口。


    芝麻糊被趕出了洗手間。


    他覺得自己可能是被熱氣熏暈了,整隻貓都在發燙,迷迷糊糊地往臥室走,然後痛苦地蜷縮在地上。


    過了一會兒,地上的貓就突然拉長了身形,變成了一個高大的男人。他渾身都濕透了,黑色的風衣與西褲黏在身上,一頭微長的卷毛濕漉漉地,柔軟而乖順地伏著,澄澈的灰綠色眼睛裏透出些許迷茫來,高高大大的一個人蜷縮在地上,居然也透露出幾分弱小又無助來。


    他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下意識地喵了一聲。


    做完這件蠢事之後,他腦子清醒了很多,倏地坐了起來,臉色驚疑不定。


    他之前已經拒絕過麥考夫提供的血液,但是他沒有想到被沈意寧親也能夠變迴人。如果親吻的話,是否可以認為是唾液在起作用?


    夏洛克第一反應時離開這裏,去找麥考夫談談這個問題,路過鏡子前的時候,還停下來看了一眼鏡中的人影。


    他對自己的身份沒有什麽記憶,不過這張臉看著怎麽也和麥考夫·福爾摩斯不像,所以那個人真的是他哥哥嗎?


    夏洛克一路走到客廳,還看到了棗泥卷和粘豆包,人貓對峙,正視下黑手的好時機。


    不過他沒有考慮要不要動手的機會,沈意寧很快洗完澡從洗手間走了出來,看到客廳裏麵突兀地站了個人,又驚又嚇,下意識地捂住了胸口。


    她頗為警惕地看著站在客廳中央的夏洛克,“你是什麽人?怎麽進來的?”


    “很抱歉沒有打招唿就進來。”夏洛克摸了一把濕漉漉的頭發,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我是夏洛克·奧內爾,就住在這附近。看見你家門沒有關,想來借一塊毛巾。”


    沈意寧清了清嗓子,這男人看著聽斯文清秀的,為什麽笑起來如此地……大氣?


    看著像個傻子一樣。


    她勉強接受了夏洛克的說法,因為娜塔莎要迴來,她確實沒有鎖門。不過這位奧內爾先生闖空門的行為也確實十分無禮。


    “請等一下,奧內爾先生。”沈意寧盯著夏洛克看了一會兒,謹慎地道。


    她打算迴房先去給娜塔莎打個電話求救一下。


    夏洛克見成功支走了沈意寧,立刻轉身打算出門。但是他才剛走到門口,就感覺渾身一痛,慢慢地又變迴了煙灰色的英國短毛貓。


    時效太短了!


    芝麻糊惱怒地一爪子拍在地上,隻能垂著腦袋和尾巴,無比失落地爬上窗台曬太陽梳理貓毛了。


    ————


    沈意寧換了衣服拿著毛巾迴來,卻發現那奇怪的男人已經不見了。她檢查了一下,東西沒有被翻過的痕跡,什麽也沒有多出來什麽也沒有少。那男人消失得和出現得一樣莫名其妙。


    她想了半天沒琢磨明白,索性把這事兒拋之腦後,頂著一頭半幹的頭發坐在客廳裏日常看書學習。


    這種時候呢,她已經從一開始被他們眾星捧月淪落為幾隻貓活動的背景板,反正無論他們做什麽,她基本不搭理就是了。而幾隻貓基本上也總是各安其事,維持表麵上的平靜。


    棗泥卷基本上已經成了一隻網癮貓了,一天到晚找機會趴在沈意寧的電腦麵前,做他自己的事情。他最新想到了新的糊弄人類的方法,隻要聽到沈意寧過來的聲音,就打開和魚有關的視頻,眼巴巴地看著,有時候還湊上去撲兩下,假裝自己在抓魚。


    雖然這樣做對莫裏亞蒂來說很蠢,但是起碼勉強能夠被人類所接受。


    畢竟對沈意寧來說,她要接受的隻是自己家的貓會搜索看視頻,而不是熟練運用她都看不懂的二進製代碼。


    芝麻糊一般不和棗泥卷搶電腦用,但是他常常偷偷棗泥卷在看什麽,無所不用其極的那種。不過棗泥卷也不是軟柿子,很少讓他成功。


    但是這一次,棗泥卷在芝麻糊偷偷摸過來偷看的時候沒有趕走他,反而大大方方地離開了,留下自己剛才所瀏覽的頁麵隨便他看。


    芝麻糊狐疑地看了一眼棗泥卷的背影,對著屏幕上的內容一目十行地瀏覽,看完之後立刻看向兩個罪魁禍首——棗泥卷和粘豆包,目光銳利,仿佛下一秒就會撲上去咬死他們。


    這是一份針對華生的暗殺計劃,在他工作場所布置了三個狙擊手,準備就在他今天下班的時候動手。


    粘豆包不愛搭理,目光溫柔和平和,仿佛這事兒與他沒有半分關係。棗泥卷則一點也不慫地與他對視,洋洋得意地挑釁他。


    這事兒布置起來麻煩,但是解決起來卻容易,隻要芝麻糊能夠通知一下麥考夫,他自然能安排。


    可問題在於麥考夫和芝麻糊見麵都在晚上,並且一般都是麥考夫主動找芝麻糊的。芝麻糊想要聯係麥考夫,自然是變迴人比較方麵。


    變迴人的辦法也簡單,起碼在棗泥卷和粘豆包看來,來口沈意寧的血就行了,換句話說,芝麻糊得去主動咬她。


    他們想要通過這種方法來擊碎沈意寧對芝麻糊的偏愛和信任。


    芝麻糊倒是想和那兩隻混蛋貓算賬,但眼下這不是重點,萬一打起來還要被關禁閉,更耽誤事情。


    他在房間裏轉了兩圈,突然下定決心似的,抬頭看著沈意寧。


    沈意寧認認真真地低頭看書,壓根沒有注意到芝麻糊的反常,或者說在她看來這是不值得注意的常態,而不是反常。


    芝麻糊似乎是默默權衡了一會兒利弊,利落地跳上桌子,蹲在沈意寧的手邊,趁她不注意就是低頭一口,直接咬在了她手腕上。


    沈意寧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抽手,瞪著突然咬人的芝麻糊,氣惱道,“你發什麽瘋?”


    雖然他收斂了鋒利的牙齒,沒有咬破,但也怪疼的。


    她每次被幾隻貓忍生氣了,總是捏著他們的臉,質問他們做什麽妖,順便掐兩把作為懲罰,這次也不例外。


    隻是這一次,芝麻糊趁她低頭的時候抬起了上半身撲到沈意寧身上,抻長了身體,一口親在了她唇上,還趁著她正張嘴嘚啵的時候,舔了一口。


    “???!!!”用唇舌感覺到貓舌頭上麵的倒刺的沈意寧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他喵的都是什麽事兒!


    芝麻糊似乎也知道自己闖了禍,扭頭跳下桌子,直直的往外跑。


    “芝麻糊!”沈意寧蹭了蹭嘴唇,拍著桌子站起來衝著他的背影喊了一聲,但是芝麻糊並沒有搭理她,一溜煙地消失了。


    她要不是場合不合適,她都想直接呸了,隻能憋著口水不咽,衝到廁所漱口。


    沈意寧是真的生氣,而且覺得惡心。


    她被一隻貓親了,還伸了舌頭!!!


    她初吻居然給了一隻貓!!!


    沈意寧覺得她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忘記貓舌頭上的倒刺了,這可能會成為她一輩子的心理陰影。


    棗泥卷和粘豆包一直都隻是靜靜地觀看情況,無論情況如何變化,隻要結果還在他們的接受範圍之內,他們都不會主動插手。雖然夏洛克的選擇有點出乎他們的意料,但結果也不算差。


    沈意寧足足在洗手間裏麵呆了五分鍾,才終於神色難看地出來。再看書,她也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神色恍惚,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經曆帶來的陰影中走出來。


    芝麻糊也是狠了狠心才那麽做的,他一口氣跑出去,躲到角落裏,等待變迴人的痛苦降臨。


    但是他等了十來分鍾,也沒點反應。


    芝麻糊很是詫異,為什麽這次沒有效果,難不成他的推理是錯的?之前隻是意外?或者說唾液並不是正確的誘因?


    難不成是他現在對唾液產生了抗性,所以失效了?


    芝麻糊一時間想不明白,但是他不可能現在跑迴去咬沈意寧一口,隻能另外想辦法聯係麥考夫了,。


    芝麻糊從躲避的地方爬出來,四下張望了一下,確定了麥考夫派遣的特工的所在方位,快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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