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寧在某些方麵並不是什麽細心嚴謹的人,但是總是有人或者其他動物在某些時候提醒她那些, 她所忽略的事情。


    她審視自己的記憶, 從她到劍橋開始,也可以說從她穿越開始,到陸續遇到幾隻貓為止, 這段記憶中的人和事情都是模糊不清的, 形象還算清晰生動的隻有一直針對她的格林太太而已。


    一年多的記憶……為什麽會這樣?


    她除了大病過一場以外, 並沒有遭遇過任何事故。不過也許是催眠她才沒有意識到?可這段記憶中有什麽, 需要她遺忘?


    沈意寧苦苦思索,想不明白, 但是她對麵坐著的警員已經在她的沉默中逐漸失去了耐心。


    “沈小姐,請問你想起什麽了嗎?”


    “我……”沈意寧張了張嘴,沒有把自己的情況說出來, 而隻是搖了搖頭,“我真的沒有印象。”


    她神色自然, 並沒有表現出說謊者才有的狀態。畢竟她雖然隱瞞了一部分自己的情況,但是說的是實話。


    不過在泰勒警員的眼中,她這樣的迴答透露出的信息是拒絕合作的意思。


    坦白來說, 在警方的眼中,沈意寧是沒有作案的動機和條件的,她會被“重點照看”隻是因為她表現得有些奇怪而已。


    當然了這種奇怪也有可能隻是一係列巧合作用下的結果,但是她就她目前的態度來看, 巧合的可能性很低。


    泰勒不禁再一次悄悄打量麵前這位年輕的小姐。她臉色看上去難看極了, 蒼白而憔悴, 顯然最近受到過極大的打擊。這種打擊的可能原因是多種多樣的,有可能是病痛、傷心,又或者是驚嚇。


    沈意寧不按照他們所設想的問答過程來走,那麽他隻能拋出更多的信息來試探她的反應,不得不說這樣的情況對於警方來說是十分被動的。


    泰勒警官試探著問了一句:“沈小姐,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是否感覺到過,有人在跟蹤自己?”


    沒有。


    雖然記憶模糊,但是沈意寧心裏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但是很快有人闖入她家的恐懼襲上心頭,她想到那人知道她的住處,肯定是曾經跟蹤過她的。


    沈意寧遲疑了一下,才給出答案,“我不太確定,應該有吧。”


    這次不用他們追問下去,她自己把之前兩次遭遇說了出來。之前她因為證據不足而沒有報警,但是現在既然警察都送上門來了,她正好反映一下。


    泰勒警員和史密斯警員對視了一眼,都覺得這個信息頗為重要。他們對了一下時間,發現沈意寧所說的兩次時間,第一次不太確定,但是第二次正好是在埃布爾的死亡時間內。


    從沈意寧家到埃布爾家隻需要十五分鍾的路程,作案時間也是十分充足的。


    泰勒警員對史密斯警員示意了一下,史密斯警員站起來,離開了拘留室。


    ————


    巴頓探長在收到了手下警員的消息之後,立刻聯係查看從沈意寧家到費迪南德家幾條路線的監控錄像,但是接到的反饋信息卻是他沒有權限。


    對方完全是公事公辦的語氣和態度,但是他還是聽出了重新設定查看權限的人身份極高,不是他可以商談和違抗的對象。並且話語之中還暗示了這種限製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因為那個被牽涉其中的對象——沈意寧。


    無論沈意寧被高層極度重視的原因是什麽,這位小姐他最好還是敬而遠之得好。


    一條線索就這麽被強行掐斷了,巴頓探長不得不命令兩位警員放沈意寧離開。


    他感覺自己很有可能栽在這個案子上,那可就是陰溝裏翻船了。


    巴頓探長突然羨慕起來雷斯垂德,雖然那位諮詢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的性格不討人喜歡,但是確實可以提供幫助。退一步講,就算是他不能解決問題,也不失為一個好的推鍋對象。


    ————


    沈意寧就這麽莫名其妙地被扣下來,又這麽莫名其妙地被放走了。


    然而她飛機已經錯過了,冷靜下來她也沒有在買一張票再走的欲望了。


    何必呢。路她都走了一半了,半途而廢算什麽?


    她想做出改變,也沒有必要把自己之前做的一切全部否決,從頭到來。


    那樣也太過決然了,放棄了一切的退路和餘地。


    思考是最容易讓人失去孤注一擲勇氣的行為。沈意寧自嘲地笑了笑,勉強算花錢買個教訓吧。


    等沈意寧在外麵隨便吃了點東西,慢慢悠悠迴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了。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馬上就要入夜了。


    三隻貓都在外麵,隻有她一個人在家裏,安靜地令人窒息。


    沈意寧把所有的門窗都鎖了,打開電視放聲音。不過這麽做並沒有達到她想要的效果,電視機的那點聲音並不能填滿空曠的房間。


    “喵~”


    又是一聲貓叫,沈意寧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聲音,聽到聲音之後找貓的動作都快要比遇到熟人打個招唿還要自然了。


    “洛基,你怎麽過來的?”沈意寧驚訝地看到洛基從她的臥室裏出來,邁著小碎步跑到她麵前。


    沈意寧進屋查看了一下,窗戶還鎖著,他應該不是在她迴來之後闖進來的,而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偷溜進來的。


    “過來~”她對洛基招了招手,把貓一把摟到懷裏,抱著他看電視。


    她麵前擺著零食喝酒,零食沒吃多少,啤酒倒是喝完了兩三罐。


    沈意寧雖然胃不好,但是這不影響她酒量好,喝啤酒就跟喝白開水似的,連點滋味都嚐不出來。


    她想喝醉,暫時把一切煩惱拋卻,但是她又不敢喝醉,一個人獨居喝醉實在是太危險了。


    因此沈意寧隻敢喝不容易醉的啤酒。


    她一手擼貓一手拎著酒罐子,有事沒事就仰頭喝上一大口,用力地咽下去。她想象酒過喉嚨那種辛辣刺激的感覺,但是隻有淡淡的苦味。


    人一開始倒黴起來,倒黴的事情就接踵而來。自從她那次生病之後,就沒有遇到過幾次順心的事情,現在更是連以前她不知道的糟心事情都翻了出來。


    她真的不明白,什麽人會覺得自己身上有好圖謀的東西。


    穿越者的身份嗎?知道那點子破劇情嗎?


    可她之前也從未表現出來過啊。


    喝到第五罐的時候,她感覺到有一絲熏熏然,便也不敢再喝了。


    洛基一直窩在她膝蓋上,時不時還調皮一下,碰碰她的胸,舔舔她的手,仿佛把她當成了食物,在試探她的味道如何似的。


    沈意寧喝完酒的時候,洛基還很好奇地想要嚐一嚐。不過啤酒罐那種設計,他根本舔不到裏麵的酒,隻能在瓶口蹭到一點點味道。


    他舔了舔嘴,沒嚐到什麽味道。比起托爾喝的,淡的就像水一樣,喝這樣的東西真的能夠醉嗎?


    “你不能喝哦~”沈意寧把充滿好奇心的貓拽迴來,和它額頭相抵,笑眯眯的。


    難聞的酒味兒撲麵而來,差點把洛基熏暈過去。


    他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十分嫌棄地用爪子把沈意寧推開。


    這麽被推開,沈意寧反而就較上勁兒了,更用力地湊過去,還親了它一口。


    洛基憤怒地用爪子拍在她臉上,鋒利的爪子全守在肉墊裏,隻有軟綿綿的貓貓拳,不過肉墊突然亮起了綠色的光芒。


    沈意寧的眼睛被亮光被晃了一下,下意識地眯了眯,想一看究竟。隻是還沒來來得及看清就感覺十分的困意襲來,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是太久沒有喝酒了嗎?她的酒量為什麽這麽差?


    沈意寧迷迷糊糊地想。


    她身子慢慢滑下去,側躺在沙發上。


    洛基從她懷裏爬出去,爪子有幾秒離開了她的臉頰,沈意寧眼皮動了動,似乎快要醒過來,洛基連忙又把爪子按了上去。


    他目前不濟,想要維持幻術就必須要和被施術者保持身體接觸才行。


    洛基本來沒有打算這麽快再次把沈意寧拉入自己的幻術世界,隻是這次時機實在是太巧了太好了。她喝了酒,即便沒有醉,意識也薄弱,非常方便他在對方的夢中奪取主動權。


    他想在她的夢中,做一些貓沒有辦法做的,不可告人的事情。


    ————


    沈意寧從未做過如此清晰而清醒的夢。


    她在輝煌的宮殿中漫無目的的行走,心情從未有過的平靜。


    她清楚地知道這隻是一個夢,但是卻醒不過來。並且在這種清醒之下,夢境中的環境卻是無比地清晰,並且絲毫不為她的意誌所改變。


    仿佛不知為何闖入了別人的世界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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