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寧驚魂未定, 她不死心地用自己所有的鞋比對了一下,根本不符合。


    她還檢查了門窗地板,雖然沒有看出什麽有闖入者的痕跡來,不過她覺得應該是自己的水平限製的問題。


    肯定有變態進她屋子!


    沈意寧倒是沒有往鬼的方向猜,畢竟要是鬼沒必要一路飄進來最後留兩個鞋尖印給她吧, 帶血都比帶灰塵說服力強點。


    她用冷水洗了三遍臉, 然後迴到床上抱著一直沒醒的芝麻糊, 蜷縮在床上瑟縮了大半夜,直到天蒙蒙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等粘豆包和棗泥卷踩著清晨的陽光迴到地下室, 用窗簾把爪子蹭幹淨了才往沈意寧的床上爬。


    粘豆包爬到屬於自己的位置, 發現沈意寧睡得好像不太、安穩,眉頭微皺, 眼底還能看見淡淡的青色。要知道她雖然忙, 但是生活作息一直很規律, 睡眠時間也不算少, 眼睛可沒有黑眼圈常駐。


    而本應該躺在她枕頭另外一邊的夏洛克,不知道為什麽被沈意寧抱在懷裏, 睡得死沉沉的。


    粘豆包用爪子拍了拍芝麻糊的臉。


    芝麻糊迷迷糊糊地, 打了個哈欠。


    “我出去的時候發生了什麽?”粘豆包問唯一留守在家的芝麻糊,“艾薇是不是做噩夢了?”


    芝麻糊醒過來發現自己不知道為什麽被沈意寧抱在了懷裏, 因為抱的太緊讓貓感到不太舒服。它掙紮著試圖爬出來,沒成功。沈意寧還因為它的掙紮抱的更緊了一點, 差點把貓勒死。


    芝麻糊隻好就這麽趴著迴憶。


    它記得昨晚上舔了沈意寧的血之後就一直很不舒服, 後來發生了什麽它就記不清楚了。它覺得自己似乎舔了沈意寧的臉, 當時那個視角看沈意寧是它從來沒有體驗過的,熟悉又陌生。


    芝麻糊猶豫了一下,張嘴撒了個謊,“我不知道,我昨晚不舒服,一直在睡覺。”


    它下意識地不想和其他貓分享這個信息。


    粘豆包無奈地歎氣。


    棗泥卷沒有資格往床頭湊,趴在床腳給沈意寧壓被腳,不過從它的角度倒是看到了一些玄機。


    它道:“這裏有鞋尖印。”


    粘豆包也湊過來看,“這是誰留下來的?”


    “有人闖了進來。”棗泥卷這幾聲喵喵喵聽上去特別陰沉。


    粘豆包和芝麻糊看著印子,腦子裏浮現出一個男人跪坐在床上,壓著沈意寧,傷害她或者非禮她。


    無論哪個可能性都非常令貓生氣,這大概也是沈意寧看上去憔悴的原因,她一定是被嚇壞了。


    等沈意寧醒來的時候才早上八點出頭,算起來也就眯了三四個小時。


    她支撐著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感覺眼睛澀澀的,太陽穴也隱隱泛疼。幸好今天沒課,不然她大概會比較想去死。


    沈意寧一鬆手,芝麻糊就從她懷裏跑了出來,舒展身子活動筋骨,看來被她禁錮了一晚上,難受得不輕。


    粘豆包湊上來舔舔了她的臉,一點也不嫌棄她剛起床沒洗臉沒刷牙,溫柔地叫了兩聲以示安慰。


    棗泥卷送了她一片漂亮而完整的落葉,雖然不值什麽,但是謝天謝地就算被發現了也不會被勒令賠償,而且看得出來它是用心挑選的。


    “謝謝你。”沈意寧剛受過驚嚇脆弱得很,這迴很溫和地接受了棗泥卷的好意,摸了摸它的頭。


    棗泥卷完全是給點陽光就敢發芽的人。沈意寧伸手摸了他的頭,它就敢湊上來爭寵,舔了舔她的手背。沈意寧要躲,它就一口咬住,用犬齒輕輕地磨,一點都不疼,還癢癢的。


    沈意寧經曆了昨晚的事情,第一個反應就是搬家,而且她不想再住地下室了,還是閣樓比較好。雖然夏熱冬冷而且還有火災隱患,但是被人輕易闖入強。


    隻是接下來往哪裏搬讓她感到頭疼。她比較想搬去治安比較好的地方,但是學校的學生公寓最低也要120英鎊一周,折合成人民幣要一千多,沈意寧光想想心就滴血,就這還不能養寵物。


    在外租公寓倒是可以找到可以養寵物的地方,但是和人同居她不習慣,而且舍友和貓也不好相處。獨居的公寓比宿舍還貴,大概要150英鎊一周左右起跳。


    沈意寧躺在床上默默進行心算。


    一年52周多點零頭,她還要住兩年半多,按照每周150英鎊來算,那麽大概要一萬一多英鎊,當初找到洛基一共拿到了八千多英鎊,其中一千多要是要給粘豆包和芝麻糊用的,如果她動用剩下七千多英鎊的話……


    其實差不多也是能夠的。


    沈意寧抿了抿唇,心裏還有些掙紮。


    雖然她接受了這筆錢,但是她心裏還殘留著微博的自尊心,這筆錢隻在兩隻貓身上花,她自己一分也沒有動用。


    但是現在——


    她真的很缺安全感。


    這一次隻是被非禮,要是下一次直接被一刀抹了脖子怎麽辦!


    沈意寧一想想這種可能性,整個頭皮就炸了起來。


    這麽一想她沒多做掙紮就決定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和小貓咪了。


    沈意寧起床收拾。


    刷牙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她上周的今天是不是也是在找房子?掐指算算入住的時間大概隻有五天?


    應該說租房合同之類的手續剛剛走完流程她就要退租了,到時候還要賠一筆押金……


    心疼,特別心疼錢qaq。


    而且她和伯德女士相處得挺融洽的,失去那麽好的一個房東,以後哪來的機會啊。


    不過疊被子的時候再次看到那兩個印子的時候,沈意寧就一點眷戀的情緒都沒有了,她甚至直接把被套撤了下來,準備直接扔了,免得心理陰影再入夢。


    “我出門辦點事,你們乖乖待在家裏。”沈意寧挨個兒把三隻貓的頭拍了一遍。


    ————


    沈意寧一開門就看見了昨天那個從窗戶往裏看的男人。


    他看上去應該有二十八九歲了,留著一頭黑色的短卷發,麵目看上去很是和善而溫順,但是眉眼間透著一絲散不去的陰鬱讓他看上去又不那麽好相處了。


    沈意寧個人覺得他最吸引自己的地方在於他雖然留著短短的胡子,但是並沒有讓自己有髒髒的感覺。這對歐美人來說太不容易了,也不知道是什麽讓他們覺得留胡子和性感直接掛鉤,反正她大部分時間隻覺得那是個藏汙納垢的好地方。


    男人抬起的手似乎正準備敲門,令一隻手還拎著一袋……


    貓糧?


    嗯——露出來的笑容也非常地僵硬,看上去並不常常做這個動作,或者說現在做這個動作讓他感到為難了?


    沈意寧覺得這個男人雖然看上去雖然看上去挺老實的,但是嫌疑挺大。畢竟他昨天白天才在窗口偷偷看來著,雖然他的樣子看上去不像是故意的。


    雖然拎著貓糧大概肯定是找自己或者自己的貓,但是沈意寧還是客氣了一句,“請問您找誰?


    “找你的,或者說是你養的貓。”男人因為不善言辭而說的直來直往,他頓了一下介紹自己,“我叫威爾·格雷厄姆。”


    “你好,格雷厄姆先生。”沈意寧出於禮貌地伸出了手,她覺得這個名字好像有一點耳熟?


    算了,想不起來。


    “你好。”


    威爾連握個手都一卡一頓的,而且接觸的時間不超過五秒,鬆手之後還不適地搓了搓手指,掩飾般地把手插進了口袋裏。


    看來她不該主動要求握手的。


    沈意寧覺得這位先生可能比她更不擅長社交,主動開口道,“你找我,或者我的的貓是有什麽事情嗎?”


    “嗯,之前你家的貓幫我了一個很大的忙,我想表達一下感謝。”威爾不可能把自己夢遊的事情告訴一個陌生人,把事情含糊了過去。他一邊說著一邊遞上了手中的貓糧。


    沈意寧覺得自家的貓真行。


    她接過一看,還是希爾斯的,這可是好牌子。她在挑貓糧的時候了解過,不過買不起。


    “我會轉交你的謝禮的。”沈意寧直接把貓糧塞進了挎包裏,“如果沒有什麽事情,我還要出門。”


    “謝謝。”威爾連忙讓開了位子,又問了一句,“你家那隻橘貓叫什麽名字?”


    “粘豆包。”沈意寧笑眯眯地,用中文字正腔圓地念出了三個字。


    威爾:“……”


    ——————


    沈意寧這次找房子比上次容易多了,畢竟找房子最難的莫過於錢了,而她已經在這方麵放寬了要求。


    最後她找到了一間有獨衛的一居室,還帶廚房,非常完美,唯一一個令人稍微遺憾的問題就是價格比她預計的150英鎊貴了5英鎊。


    更令人高興的是,伯德女士雖然不舍得沈意寧離開,但是非常慷慨地免除了她的違約金,連著已經住的幾天的房租費都不必付。


    看得出來她也不缺這點錢,隻是想要讓家裏熱鬧點而已。


    沈意寧有點不好意思,但是家還是肯定要搬的。


    “我們又要去新家了。”沈意寧進屋隨手抄了一隻離自己最近貓,抱在懷裏親了親,主動用臉頰蹭了蹭它。


    “不過那裏比這裏更加明亮也更加寬敞,最重要的是更加安全。”


    沈意寧向三隻貓咪宣布這件喜訊,還惡作劇心起還把手裏的貓拋了拋。她也不敢扔抬高怕一不小心沒接住摔到它。


    不過被拋起的粘豆包還是被晃得有點暈暈乎乎的。


    沈意寧掂完也覺得不對,一臉嚴肅地盯著粘豆包。


    “你是不是偷吃了?怎麽感覺重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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