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李文英迴應,李瀚漠突然走上前,半蹲下丨身幫李文英洗腳。李文英震驚,“你這是……”由於李瀚漠從小就被李文英抓著修習道法,李瀚漠和李文英之間的關係是相當白熱化的,在今天之前,李瀚漠從未為李文英洗過腳,其他的孝順舉動同樣沒有過。“您別誤會,我並沒有蠢到認為幫您洗個腳就能打動您。”李瀚漠認真地搓洗李文英腳上的死皮,整個人與平時很不一樣,莫名的鄭重虔誠。“我現在也不是報答您的養育之恩,養育之恩,我必定會報答,但現在,我是為了感激您將徐未帶到我的生命之中。這一份恩情,比養育之恩還讓我感激。”一席話說完後沒多久,李文英的腳也洗得差不多了。李瀚漠拿起放在一旁小凳子上的毛巾,認真地擦幹李文英的腳,然後端著木盆走了出去。臨關門前,他迴頭半是提醒半是警告了李文英一句:“明晚,苗晴晴如果還沒離開,我會做出讓您後悔的事。”讓苗晴晴在家裏睡一宿,是他的極限。至於第二宿……“臭小子你要做什麽?!”李文英氣急敗壞,禁不住憶起李瀚漠曾經各種和自己唱反調、離經叛道的行為,頭就隱隱作痛,“你威脅你爹是吧??臭小子!!”“我去威脅苗晴晴。”李瀚漠答非所問。“臭小子別亂來!!!”李文英氣急敗壞地隨手拿起擦腳布扔向李瀚漠。李瀚漠依舊宛如後背長了一雙眼睛似的,輕輕鬆鬆地避了開來,並且關上了房門。他的身後傳來了李文英的怒吼:“不準對苗晴晴動手,你趕走了苗晴晴,我還會再找別的雌兔妖。”李瀚漠卻是腳步沒有任何停頓地繼續朝客房走去,像是沒有聽見李文英的話。客房。苗晴晴如臨大敵地瞪著李瀚漠,身體不自覺地縮了起來。千年難得一遇的資質,僅僅隻是站在那裏,就會讓不少精怪心生畏懼。下午,苗晴晴還是仗著李文英和李奶奶在場,才勉強得以從容不迫地麵對李瀚漠,如今在這間小小的客房裏,隻有她和李瀚漠,她難免不畏懼。“我們應該公平競爭,不對嗎?”苗晴晴的聲音隱隱有些顫抖。“對,公平競爭。”李瀚漠一臉陰沉。“……”苗晴晴禁不住咽下一口唾沫,總覺得李瀚漠說“公平競爭”的時候尤其可怕。李瀚漠見苗晴晴被自己嚇得一時半會兒都開不了口,索性自己拋出話題:“報恩有助於妖族的修煉對吧?就像人類積德行善可以積累氣運一樣。”苗晴晴聞言當即臉一紅。這個人類太可怕了,不僅僅擁有千年難得一遇的資質,捏死她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而且就像有讀心術似的,將她內心最深處的東西都挖掘出來。苗晴晴實在忍不住轉過身。看不見李瀚漠,多少讓苗晴晴的畏懼減少了些許。她定定地盯著牆壁,皺眉深思熟慮了一番,終是坦然承認,“是,我會想和徐未在一起,有一點是出於修煉的目的,可不管怎樣,我報恩的心是真誠的,縱使報恩對修煉沒有助力,我也會報恩。”她瞞不過李瀚漠,那便坦然承認,免得被李瀚漠戳穿後反而丟人現眼。“但如果報恩對修煉沒有助力,你不會選擇和徐未在一起,而是通過別的途徑報恩。”李瀚漠再次一針見血。苗晴晴打心底裏是瞧不上他的小兔子。嗬,他也不需要除他以外的人知道小兔子有多好。苗晴晴的瞳孔驀地極速收縮了一下,臉上閃過一抹心虛和狼狽。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似是能擰出水來,“這個如果不成立……反正,我能保證不辜負徐未,對徐未好。”他們精怪和人類一樣,心是複雜的,不會純粹的幹淨。那麽她有什麽不對?她明明沒有害徐未的心思。“你所謂的對徐未好,就是照顧他的飲食起居,為他生兒育女,不和其他雄性親密交往,對嗎?”“難道這還不夠?”苗晴晴不明所以。一句話,暴露了苗晴晴將來若是和徐未在一起,隻會將徐未當成任務的事實。這自是在李瀚漠的意料之中。平心而論,以多數人的標準,這已經夠了。但根本沒法同李瀚漠相比。“你做不到陪徐未一整天地坐在一起,什麽事都不做,隻是談天說地;你做不到和他一起玩沙子,你會覺得幼稚,甚至厭惡;就算你剛開始可以勉強堅持一陣子,卻勉強堅持不了一輩子。”李瀚漠無所謂苗晴晴背對著自己,他不需要通過神情和眼神威懾苗晴晴,雖然他看苗晴晴的眼神其實充滿了殺意。他明白,單單他的話就能對苗晴晴造成足夠的衝擊。“但我做得到,而且我根本不用勉強自己,因為和徐未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很快樂,無論我們在做什麽;徐未的一切我也都喜歡,他玩沙子我都覺得可愛。感情是能相互感應的,缺了一魂一魄,不代表徐未感應不到。”苗晴晴的臉開始時而白時而紅。她反駁不了李瀚漠,一句都反駁不了。那些事,她的的確確做不到。“和我在一起,徐未才會快樂,你要是真心誠意地報恩,就不該招惹徐未,否則你就是害了徐未。”李瀚漠步步緊逼,“真心實意”四個字咬得有點兒重。苗晴晴的身體劇烈地顫了顫。她和徐未在一起,是在傷害徐未?她要放棄原計劃的報恩方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