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涕蟲就是小男孩的綽號。徐未立刻變得神采奕奕。裁判都是讓最聰明的孩子當,因此每當這個時候,徐未(原主)都特別激動驕傲。徐未壓根不會料到自己在小夥伴們眼裏,比真正的小傻子還要傻,差點就錯失了當裁判的資格……徐未難得有機會露出意氣風發的笑容,生硬地高深莫測道:“鼻涕蟲。”其實無論小男孩(鼻涕蟲)會不會比小女孩堆的小山丘宏偉壯觀,徐未(原主)都會支持小男孩。誰讓他(原主)小時候的綽號就是“鼻涕蟲”呢?誰說傻子就沒有心機?年幼無知的小女孩再次被徐未忽悠了過去,大失所望地踩塌了自己堆的小山丘,不服輸地重新堆了起來。徐未複又抬頭四十五度仰角望天,雙目無神,嘴唇微張,眼巴巴地盼著能發生什麽事拯救他於無聊空虛之中。他的心聲大概被老天爺聽見了,還真出現了一個人,為他今天出門玩耍增添了一支小插曲。“這不是徐未嗎?二十幾歲了還跟著小屁孩兒玩沙子呢?”可惜此人乃不速之客章彥彥,鎮上的二流子。小男孩和小女孩害怕得趕緊跑開了。章彥彥與原主同齡,小時候就沒少戲弄欺負原主,長大後要是碰到了原主也絕對會嘲笑奚落原主一番。這不今天碰到了徐未,嘴巴就閑不住了。“我說你能給我們這輩人長長臉嗎?成天和小屁孩兒玩,小心越玩越傻了我跟你講。”說完,他腳也閑不住,一腳插入沙堆裏,旋即猛地抬腳掀起一把沙子。徐未立刻避開,沒讓自己沾到一粒沙子。“喲嗬?倒是跟兔子一樣靈活嘛!”章彥彥流裏流氣地大搖大擺地走近徐未,看起來準備動手。徐未麵上張皇失措,內心卻不以為然地冷笑了一聲。原主被李文英和李奶奶教育得太過老實,明明是兔子精身懷妖術,卻從來不用來對付欺負他的人。“被欺負了和李大伯講,李大伯幫你說理去。”“對,小未不能還手,也不能用妖術對付人,不然小未就和章彥彥他們一樣壞了哦!”針對“小鎮霸淩”事件,李文英和李奶奶就是這麽教育原主的,原主也特別言聽計從。然而事實證明,李文英所謂的說理根本沒有半毛錢作用,章彥彥這些二流子如果會被大道理感化,他們家人的嘴皮子早把他們磨成了大聖人。這十幾二十年來,原主一如既往地任人欺淩,然後迴家告狀,然後繼續被欺負。如此循環往複,原主貌似都被欺負習慣了,隔太長時間沒見到章彥彥,原主還會有那麽點兒想念……徐未多少對李文英和李奶奶的某些陳腐思想無語。好在他是徐未,不是原主,素來秉持著“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以暴製暴”等科學合理的處事原則。他偏要使用妖術對付章彥彥,吊打得章彥彥哭爹喊娘還不知道自己被誰欺負了,而且往後看見他就潛意識犯怵,躲得他遠遠的。使用妖術又不是一定會暴露。正當徐未準備扮豬吃老虎之際,就意外發現李瀚漠從對麵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在章彥彥察覺到他之前,狠狠拽下了幾根章彥彥的頭發。“唉喲!”章彥彥痛得立刻轉身,正欲教訓身後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結果看見李瀚漠立刻嚇軟了腿。倒不是李瀚漠在鎮上的風評有多駭人,鎮上的人對李瀚漠的印象都是風流倜儻、放蕩不羈卻本事滔天的天師,不容易親近,但心眼不壞。章彥彥之所以會立刻嚇軟了腿,是因為李瀚漠此刻的神情實在太可怕,目光陰鷙,麵色陰沉,瞪著他的眼神就跟要將他碎屍萬段了一樣。李瀚漠的確想將章彥彥碎屍萬段。他可愛的小兔子,小糯米團子,小剔透玉雕,他寵愛得自己都被自己感動了的小未未,竟然有人敢欺負?!“你個雜碎碰我家小未一根汗毛試試?”李瀚漠陰森森的聲音仿若來自陰曹地府。章彥彥被嚇得早沒了之前的囂張跋扈,腿軟得跪下來苦苦討饒:“饒命啊!我以後再也不敢欺負徐未了!饒命啊饒命啊!!”李瀚漠陰鷙地蹬了他好一會兒,接著看向徐未,目光倏忽溫暖柔軟了下來。他驀地朝徐未張開雙臂。徐未愣了愣,不明所以。什麽意思?李瀚漠挑挑眉,用眼神暗示徐未:什麽什麽意思?被二流子欺負了,還不趕快撲進瀚漠哥的懷裏要抱抱?看見瀚漠哥從天而降是不是狂喜不已?“……”若幹秒後,麵上張皇失措的徐未,可憐巴巴地衝過來撲進李瀚漠的懷裏,靠在李瀚漠結實的胸膛上狂喜不已地喊道:“瀚漠哥你來了!我好害怕,章彥彥欺負我!”李瀚漠不禁陶醉了一番被徐未依賴的感覺,“不怕不怕啊小未未,有瀚漠哥在。”他摸了摸徐未柔軟的腦袋,下一秒目光再次落在章彥彥身上,仿若化作了一根根銀針,紮得章彥彥頭皮陣陣發麻。“我幫你教訓他!”李瀚漠陰森森地說道,寬闊的胸懷輕輕鬆鬆地攬著徐未,伸手咬破左手無名指,滴了幾滴鮮血在剛才拽下來的章彥彥的頭發上,再抓起那幾根頭發在空中畫道咒。章彥彥落在空中的那幾根頭發突然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