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說查文斌的目標太大,既然對方是衝著他來的,那自然早就對他麵熟眼熟了,而自己呢有一陣子沒在安縣的地頭上露臉了,目標相對來說不會有那麽大。.xshuotxt


    這一天晚上,李成功就算是住進了查文斌這兒,原來葉秋那床是空的,這下總算是又恢複了往日的人氣。不過這人跟人還是有很大區別的,以前跟葉秋在一塊兒,胖子就覺得悶,那是那種悶踏實,這種默契是無法被別人替代的。


    第二天一大早的,兩個人就相約去縣裏到處逛逛,既然是生麵孔到了這兒就得落腳,他們依舊是照著這條線索。李成功分析他們不會太招搖,所以賓館和一些小飯店就成了重點關照的對方,查文斌呢則在家裏休息,好些日子沒陪兒子了,也不知道究竟這舒坦的日子還能過多久。


    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尤其是對於羅門而言,有時候不得不佩服這種古老的存在,它能夠屹立於曆史風雨中數千年不倒還是有著其強大的一麵。如果真的就那麽容易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做一些事,那麽這個組織恐怕根本也就不會一直存在了。


    下午的光景就有人來了,來的人查文斌也不認識,是個叫花子的打扮,手裏拿著一個破碗,背上一個米袋,手裏呢拿著一根竹竿。


    那樣的年月,叫花子是很常見的,正巧查文斌就在院子裏坐著逗孩子,叫花子敲了門張口就說道:“主人家,路過寶地,給口水喝行嗎?”跪求百獨一下潶眼歌


    查文斌自然是不會拒絕,他也沒多心,把孩子留在院子裏就轉身進屋。一般呢,叫花子來了尋常人家都是給一碗米,但是他心腸好,通常都會加一碗。拿了米和水才走出門就看見那個叫花子站在自己孩子跟前在那左瞧右看的,那頭吧還不停的搖晃著。


    “哎,不好不好。”叫花子一邊歎氣一邊起身就要往外走,查文斌就隨口說道:“老人家,怎麽了?”


    “哎,”那叫花子停下來扭頭對查文斌說道:“你這孩子將來可能不太好養活,恕我多嘴,大人別不高興,我就是隨口一說,走了走了。”


    查文斌心想我是道士啊,你跑我這兒來說這個不是存心班門弄斧來著嘛!還故意做那神秘樣子,他也就沒有再多想,準備迴去把米重新倒進缸裏,不過這時那個叫花子又轉身了,他拿著那小竹棍子往地上一撬道:“我看你這個人啊還不錯,這麽滴吧,我給你法子也當是積德了。”


    查文斌愣了一下,這種神棍的路子你也敢跟我倆玩,那行,我就看看你是準備怎麽個說法。於是他就說道:“那您倒是講講看我這孩子怎麽不好,又有怎麽個法子可以破解。”


    那人四下打探了一下查文斌的屋子道:“你家最近不太平,你也有不少麻煩事對吧。”


    查文斌心想得這一點算是讓你給蒙著了,不過神棍一般也都是用這個開場白,人在世活著誰能一帆風順呢。不過還沒等他開口,那叫花子就說道:“前幾天你剛剛僥幸逃過了一場血光之災,不過自古父債子償,你的兒子將來要為你代為嚐過。”


    “那你告訴我可有化解之法呢?”


    那叫花子道:“有是有,古人雲法不責眾,我這裏有一袋子百家米,你可以煮粥讓這孩子服用,當可化解。”


    到這兒,查文斌算是聽明白了,原來這叫花子是想賣米。自古在民間就有一個說法,叫花子的米也叫百家米,是東家一口,西家一碗那樣湊起來的,混合著不同人家的福氣。古人相信米是穀之精華,糧食又是和豐收掛鉤的,他們認為這種百家米就是聚集了百家的福氣,小孩子吃了能夠驅邪保平安,也確實有人專門去跟叫花子買這種米吃,我小時候有一次老感冒不好,我媽還給我特意去買過這種米。


    查文斌自然是懂得這個米在民間的用處的,老實說,因為每家的米不同,所以混合在一起煮出來的飯味道並不咋滴,有些粗有些細,有些糯有些硬。不過這也是行善布施的一種方式,叫花子終究還是需要變現的,所以查文斌也就笑笑道:“那你給開個價吧,兜裏有多少米,我就都全買了。”


    那叫花子倒也不客氣,放下米袋掂量了一下估摸也就五六斤米吧,開口便說道:“緣分一場,給個一張大團結吧。”


    要知道5年的大米市場上賣多少錢一斤,大約也就是兩毛上下,這叫花子一張嘴就要了十塊錢,足足比市場上得高出了十倍!這要換在尋常人家,這叫花子指定是要被轟出去或者臭罵一頓的,你不是想錢想瘋了麽?可是查文斌呢,他這個人講究吉利,不想因為這點事給按上一個倒黴的借口,二呢,他這人心又善,也沒有多說什麽,進屋就真的找了十塊錢出來給了那叫花子。


    沒想到那叫花子拿了錢居然還不走,反而說道:“再請我喝頓酒吧,我聞到你家裏有好酒了。”


    查文斌抬頭看看天,這才不過七點的光景,離吃中午飯還早呢,就笑著說道:“要不這樣,您先去別家走走,到了點兒來您就過來吃,中午這一頓我管你飯。”


    叫花子點點頭也就沒有多說了,收了錢拿了袋子搖搖晃晃嘴裏哼哼唧唧什麽的就跟著走了。查文斌看著那些米沒有當迴事,丟到了一邊繼續去逗兒子玩了。


    中午的時候,胖子和李成功自然是在縣城了,他倆出去就是一整天,黑白兩道強強聯合,各種消息也就隨著開始傳來。首先是李安,李安那邊收到一股風,說是最近安縣是有一夥來路不明的人,聽口音不是本地的,在柳塘那租了個大宅子。這個宅子原本的主人是李安一小弟黃毛的,那人不爭氣,反正能賣的都賣了,就剩下那房子還擱在手裏頭。


    黃毛說他們老家地方偏僻,那房子就是他想賣也找不到主兒,可巧前陣子有群人到他們村打聽租房,於是就給帶到自己家去了。人挺客氣,也沒怎麽還價就租了半年的,說是進山采風,他說那些人身上有人帶著那種長筒形的照相機。在那個年代,這絕對是個稀罕物件,就算是安縣的攝影樓裏都沒能用得上如此高端的照相機,這就讓黃毛產生了一點聯想,他還打算迴去偷了那群人呢。


    胖子批評他道:“你小子真不上道,人住你屋子,你自己做賊,讓人怎麽防?”


    黃毛道:“嘿嘿,石頭哥,那不那夥人我看著兜裏鼓嘛,再說了,我這消息不是第一時間就給你們送來了。”


    “這樣,下午的時候你找個借口帶我們迴去一趟,就說拿老屋裏的東西,最好得大件的,我和石兄進去幫你抬,咱要避免打草驚蛇知道嘛?”


    黃毛笑道:“李隊,你以前抓過我,我認得您,沒想到今天我黃毛也能跟大名鼎鼎的李隊一塊兒去抓壞人呢,這可真叫兵賊一窩!”


    李安啪一個巴掌扇過去道:“會說話嘛?不會說話你給我閉嘴,那叫警民合作!”


    查文斌這邊呢,中午的功夫鈄妃正在廚房裏忙活,那個叫花子還真的就來了。看來他上午的收貨還不錯,布袋子裏又攢了五六斤米,想必這五裏鋪挨家挨戶都讓他尋了一個遍。查文斌沒想到這人還真來了,不過來了你也不能趕,於是他便打算進屋招唿鈄妃多弄點菜,可那叫花子一進屋瞅見院子裏早上查文斌裝米的盆子就說道:“你這大人莫不是嫌棄我這個要飯的髒?”


    查文斌奇怪道:“老人家,您這是哪裏話啊,我怎麽會嫌棄您呢,趕緊來屋裏坐,我這兒也是鄉野小地兒,就怕飯菜不和您胃口。”


    叫花子把那竹棍子指指桌上的盆子道:“你早上跟我這兒買去的米為什麽中午不煮了吃呢?這還不是嫌棄我髒嘛?”說罷他就從兜裏掏出那十塊錢道:“你把錢拿走,米還給我,我不賣了!”


    “孩子還小,”查文斌解釋道:“我這兒子才幾個月大,現在隻吃奶呢……”


    “小孩不能吃,你大人還不能吃嘛?”那叫花子似乎還真就因為這個事兒跟查文斌抬上杠了,愣著眼道:“我看你這個人就是瞧不起我,你怎麽可以這樣呢!”


    查文斌是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眼前這個叫花子身體佝僂皮膚黝黑,看上去歲數也不小了,他知道往往這種人自尊心還是很強的。查文斌又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做人凡事總是會替他人先著想,本著給那叫花子留麵子的想法他就問鈄妃道:“孩兒娘,米下鍋了沒?中午咱家有客人。”


    “還沒呢。”鈄妃係著圍裙來到院子裏,一瞅原來這客人竟然是個要飯的,不過她倒是挺理解查文斌的,還喊了一句:“大爺,您快進屋裏來坐,我給您泡杯茶。”


    查文斌說道:“還沒做的話就用這米吧,這叫百家米,是這位大爺特地送來的,人家一番心意,咱中午就嚐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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