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地方不難找,用手敲擊那堵牆很快就發現了,的確存在著中空的位置。我找來了榔頭狠砸了幾下,一堵磚塊便被敲了下去,露出牆後麵黑漆漆的大洞,一股黴味夾雜著臭哄哄的氣息衝了出來,那涼意冷嗖嗖的。


    朱子豪找了手電,我則把原來差不多跟門大小的那塊區域都給清理了出來,露出一條向下的樓梯,沒有粉刷,用的還是毛坯的水泥。


    他那會兒也還小,這裏頭什麽情況早已不記得,我們三人往下走了拐了兩次彎就到底了,拿著手電掃過去,好家夥,這裏可才真叫別有洞天!


    有十幾個大箱子,箱子外麵包著鐵皮釘子的那種,成堆的瓷器和各種青銅器堆滿了各個角落。我打開了其中一口箱子,那場麵那裏麵反射出來的金光差點沒刺瞎我的眼睛,滿滿的各種金銀珠寶。這架勢,甭說我驚呆了,查文斌也差不多一個反應,朱子豪那家夥簡直已經快要發瘋了,脖子上套兩串,兜裏塞幾個,隻顧在那大笑了,這是天下掉餡餅了啊!


    誰也沒想到,他朱家大宅的地下室裏竟然會有如此之多的財富,他再也犯不著擔心明天的午飯在哪裏著落了。


    他還不忘往我懷裏塞上幾把,哆嗦道:“來來來,別客氣,拿著!”


    不過遙想當年他爺爺的身份,這批東西的來源怕是也不怎麽幹淨,不過那都是曆史了,管它呢!我一下子也陷入了瘋狂,這年頭誰不愛錢?


    縱情的狂歡沒有持續太多,角落裏的臭味終究掩蓋不了財富的氣息,那股猶如死耗子般的惡臭很容易就能讓人發現它的出處:一口特別大的箱子,箱子上麵還貼著一張封條。


    打開箱子,裏麵的情形讓人作嘔,我幾乎忘記了我是怎樣逃出那個地下室的,三個男人在花園裏肆意的嘔吐著,我想那場麵即使是經驗最老道的法醫也會跟我們一樣。


    一堆爛肉!確切的說是一堆腐爛不完全,浸泡在不明液體裏的屍體碎塊。當我看到那具早已麵目全非卻依稀還能辨認出那是個人的耳朵之時,那猩紅夾雜著銅綠的液體上還股了個泡泡,我震驚了!


    差不多快要把膽汁都給吐完了,我說道:“報警吧!”


    “別!”朱子豪按住我的手道:“一報警,這裏麵的東西誰還說得清楚來曆,鬧不好連這房子都沒我的份了。”


    “你的意思呢?”我問查文斌。


    查文斌對朱子豪道:“你想保住那批東西,那也得弄明白是個怎麽迴事,別到時候有命拿錢,沒命花錢。”


    “沒必要了吧,找個地方直接埋了不就得了。”朱子豪依舊還是有點幻想,我對他說道:


    “等你埋了再被人發現,你就是跳進維多利亞港也說不清了。”


    事後證明,這口巨大的箱子裏一共有四具屍體,全部都是女性!而且無一例外的是,這些女性的腹部全部都是隆起的。那箱子的密封性特別好,所以至今沒有完全腐爛,她們就跟醃肉一般被整整齊齊的碼在那口棺材裏,從僅剩的服飾判斷,這些女人的死亡時間已經很久。


    香港的警察來的挺快的,這是一件大事情,當年轟動了全香港,某豪宅地下室發現了四具不明女屍。關於那批財富,我們已經在警察到來之前就事先轉移到了二樓,這屬於私人財產,資本主義國家的好處就是絕對保護和尊重私人財產。


    朱子豪是這間豪宅的唯一合法繼承人,按照香港的法律,他被請去了訓話,而我和查文斌作為目擊證人,也被一同帶去警局。


    錄了,證詞交了一筆保證金後,我們三被送了迴來,但是當局要求隨傳隨到,在沒有證明我們和這些女屍沒有任何關係之前,我們依舊不能離開香港。而那些女屍則被送送入了當局的一家殯儀館,在哪裏,她們將接受法醫的解刨。


    “我建議立刻火化,否則可能有麻煩。”這是查文斌離開當局時對他們一個負責人說的,對方是個英國警司,他的迴答是:“不要讓我找出任何證據,否則你們也會有麻煩。”


    第二天一早,一溜警車就來了,他們抓走了查文斌。


    朱子豪動用了很多關係,也花了不少錢,一整天他得到的消息都是空的,誰也不知道那個中國籍男子到底被關在了哪裏,但是根據他找到的一個內部人士透露出來的消息是:香港警局前一晚出了大事!


    第三天,一籌莫展之際,我被警方傳喚,詢問我的是一個華人警察,他麵前的煙灰缸裏已經堆滿了煙頭,雙眼血紅,頭發亂糟糟的,我隔著桌子能聞到他身上已經至少兩天沒洗澡了。


    “夏先生,你的資料我已經全部通過大陸警方傳真過來看過了,你可以和我說說你的朋友嘛?他是怎樣一個人?”


    來之前,朱子豪給我找了個律師,我和他簡單的也溝通了一下,便按照他交代我的說道:“正常人,和我年紀相仿,我想說的是我們都是守法的公民,我們沒有做任何違法的事情,如果您沒有證據就請放人,根據法律,你們不能扣留他超過48小時。”


    “但是,大陸卻無法找到有關於他的任何信息,這你如何解釋?”


    關於查文斌的身份信息,我多少有些明白為什麽會差不多,其實並不是他沒有信息,而是眼前這個二級警司的級別還遠遠不夠:“我們是通過合法手續來的香港,如果沒有他的信息,他過不了關。”


    他強調道:“請你配合!我們死了兩個人!”說完這句,他的拳頭捏的死死的,看那架勢是打算要發飆了。


    我雙手一攤道:“當然,我很願意配合,他人在哪裏?”


    “他說那是鬼神在作祟,你要我怎麽相信?”


    “不信又何必抓人,那把他放了便是。”我繼續說道:“不信卻又無法解釋是嘛?你需要我為你證實的結果,我肯定你依舊不會相信,警察先生,如果我告訴你,他沒有騙你呢?”


    他不屑道:“荒謬!”


    “那就沒得談了,如果再有什麽問題,你可以找我的律師。”我示意旁邊一位警察道:“現在我的律師要見我的朋友,並且帶他走,請問手續去哪裏辦?”


    這時外麵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你的朋友現在還不能走。”我迴頭一看,一位穿著灰色西服打著領帶的胖乎乎的家夥走了進來,我對麵的那個警司立刻站起來要敬禮卻被那人示意打斷了。


    “你想見他對嘛?請跟我來。”


    在那個人的帶領下,我上了一輛車,車子載著我穿過香港的大街小巷,又到了一座山下,開了好久的一段盤山公路,有一座白色的三層小樓位於半山腰。門外有荷槍實彈的警察模樣的人把手,車子徑直駛進了車庫,然後便坐電梯上了二樓。


    在那裏我見到了查文斌,他貌似還不錯,起碼身體上看著沒什麽異樣。


    “你怎麽來了?”他對我的到訪顯得很意外。


    剛才那個男人在一旁說道:“我請來的。”


    “謝謝。”查文斌對那人說話很客氣,然後他對我說道:“我沒事,隻是要留下來幫他們一個忙。”


    “什麽忙?”


    查文斌說道:“處理那幾具屍體,很古怪,負責解刨的法醫和他的助手當晚都死了。”


    “當局懷疑是謀殺,但是查先生卻說是靈異事件。”那男人遞給我幾張照片道:“希望可以承受。”


    那照片上總共有兩男一女倒在地上,還有幾具醫院常見的那種小船。看場景是在一間白色的房間裏,房間裏到處都是血跡,牆壁上,床單上滿是噴射造成的點狀血跡。


    第二張照片則是牆壁上出現了幾個很小的巴掌印,和嬰兒的差不多大小,看到這玩意的時候我渾身說不出的不自在,隻覺得雞皮疙瘩一下子就起來了,連忙丟開照片道:“你們是警察,這事還用得著來問我們嘛?”


    “你別急,再看這個。”說罷那人拿了一卷錄像帶放進了錄影機裏,一開始電視屏幕上都是雪花點,過了沒多一會兒,電視上出現了剛才房間裏的那個場景,幾個醫生模樣的人一起走了進來,他們先是去打開了那口箱子,然後幾具屍體被一一抬到了床上。


    接下來便是正常的法醫工作,大約過了五分鍾,電視屏幕突然一眨,就跟信號不好中斷了一般,然後等畫麵再恢複正常的時候那幾個醫生已經倒下。


    這時畫麵已經被按了暫停,然後又按了倒退鍵,再重新播放,待那信號中斷的時候,再次暫停,那人說道:“注意看,畫麵上出現了一個人影。”他指著電視屏幕的右下角,那是一團黑色,再以四倍的慢鏡頭播放下,好像是能依稀辨認出個人影,但也僅僅是好像而已。


    但是接下來的一幕就讓我有些膛目結舌了:畫麵繼續以慢鏡頭,但依舊無法看清楚那幾個醫生究竟是被什麽東西襲擊的,但是幾秒鍾後,牆壁上一個血手印出現了……然後便是第二個,第三個……


    這些手印全部都是憑空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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