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裳的生辰並不是什麽秘密,她也沒有刻意的說過,但知道的人還是挺多的。


    自從張玉堂攝政王的身份曝光之後,她這個很明顯被寵愛的夫人顯然就成了眾矢之的。


    再加上慕雲裳來京城以後,別的人沒怎麽交往過,但是和一些大夫還是打了很多交道的。


    所以雖然說不大辦,但還是提前好久就準備起來了。、


    再加上慕雲裳現在這個見不得人的情況,更是不得不小心翼翼。


    慕府門前車水馬龍,但大多都是來送東西的,那些不管是高官還是小官,都知道在這個時候不能招惹張玉堂的不痛快。


    想要巴結的人也不少,但是沒有請柬是絕對不讓進的,所以看著熙熙攘攘,其實慕府中的人還是不多的。


    除了一些不得不請的大員們,就隻有慕雲裳的一些朋友而已。


    馬博良也赫然在內。


    對於過早的投靠過來的他來說,這是一種信號,也是一種態度。


    至於他是不是真心的,張玉堂其實不是太在乎,既然今日他選擇了來,那就表明了他的態度。


    在座眾人皆是如此。


    現在已經到了站隊的時候了,那些到現在還在安慰自己不要著急的人,遲早會被從船上摔下去,誰也救不了。


    慕雲裳在出門之前很是安撫了一番自己的肚子,雖然身為大夫的她很清楚的知道現在肚子裏的孩子連成型都沒有,說不定隻是一個小圓球。


    但還是不得不寄希望於這種方法,要是這小家夥一言不合的鬧開了,那自己就要遭大罪了。


    慕雲裳深吸了一口氣,擺正自己的身子,對身邊的含笑說道:“走吧。”


    前院已然是人聲鼎沸了,各家的老爺小姐也不拘什麽禮節,這個帶著女兒看看那家的小子,這個小夥子顯然的看著那個姑娘暈了眼。


    仿佛這裏不是慕雲裳的生辰,而是一場大型的相親會。


    反正隻要父輩看對眼了,年輕人自身也是沒什麽發言權的。


    見慕雲裳出來,當下就有好幾個婦人想要帶著自己的女兒上去說幾句話,就算留不下什麽深刻的印象,好歹混個臉熟。


    畢竟,眼前這個女人以後很有可能就會榮尊高位的。


    但是含笑卻把那些人全都攔下來了,為了防止這些權貴和慕雲裳的那些窮朋友一起相處不來,所以這是分了兩個場的,張玉堂方才就在另一個院子裏。


    剛過來就被這裏熙熙攘攘吸引了目光。


    張玉堂一見慕雲裳被那些人纏住了,就先走到了慕雲裳那邊。


    將慕雲裳攬在懷裏,然後帶著她走到高位上。


    留下後麵一地砰砰的跳著的芳心。


    “看到了麽,那就是皇孫,過兩天說不定就榮升成太子爺了,這麽一個英俊瀟灑的人,身邊竟然就隻有這麽一個女人,你還拿不下麽?”這家的太太曖昧的對自己的女兒說著。


    “娘,人家喜不喜歡我還不一定呢,怎麽就說的好像已經嫁給他了一樣。”那顏色不錯的姑娘也是心生期待。


    雖然說已經有了夫人,但到底還沒封妃,就算晚了一步進門,但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


    有野心的姑娘們都不約而同的起了這個想法。


    慕雲裳看她們的眼角一直撇著張玉堂就知道那些人在想些什麽,慕雲裳滿臉不開心的掐了張玉堂的腰一下。


    疼的張玉堂的臉都扭曲了一下。


    “招蜂引蝶!”


    張玉堂冤枉的看著慕雲裳,輕聲道:“我不是說了不邀請她們嗎,是你不肯。”


    “我當然不能答應,哪兒有一個姑娘家生日卻請一大堆老爺們來的,要不是為了給你造勢,我才不請這些人呢,滿臉的欲望就差說出來了,真是惡心。”


    慕雲裳氣唿唿的說道。


    “在忍一忍,一會兒開席你就說你身體不舒服,讓含笑帶你迴去好不好?”


    慕雲裳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


    “各位,今日是內子的生辰,感謝各位賞光,我先幹為敬。”張玉堂將慕雲裳安頓好之後就對來參加的眾人說道。


    雖然張玉堂也不耐煩應付這些人,甚至其中還有很多蛀蟲,還有吃飽了不幹事兒的人,但是卻不得不應對,甚至還要把慕雲裳好好的生日給浪費了。


    要不是早就商量好了,其實張玉堂在得知慕雲裳懷孕的時候就有點後悔。


    他實在不想讓慕雲裳在懷孕的狀態下還要麵對這些亂七八糟的人。


    但是慕雲裳堅持,張玉堂也就妥協了,畢竟如果現在不拉攏人心,那說不定就要落後黎王一籌。


    黎王在朝堂營造這麽多年,甚至到了有些偏遠地方隻知黎王不知天子的地步,可想誰知他紮的根有多深。


    皇宮裏一個不起眼的小宮女都有可能是他的眼線,張玉堂不得不小心翼翼。


    再加上皇帝最近有想要立他為太子的打算,畢竟如果這樣,皇帝若是駕崩,那張玉堂就是最名正言順繼承的人,但是在那之前,要繼續深入的肅清朝堂。


    威帝雖然說已經將黎王明麵上的那些人手拉下馬一批,但那些隱藏的才是更大的禍患。


    張玉堂讓含笑將慕雲裳帶下去之後,就和那些人應酬起來了。


    其實這個生辰本來慕雲裳是不打算出席的,但是她最近消失的無聲無息的,讓好多人她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這樣反倒是得不償失了。


    所以慕雲裳今日出來也是打破一些謠言。


    張玉堂正和人談著,突然身旁傳來一聲嬌喝,然後就有一個帶著香風的嬌軀直愣愣的衝著張玉堂落下來。


    張玉堂絲毫不憐香惜玉的錯開了身子,任由那姑娘掉在了地上。


    那姑娘一聲痛唿,然後雙眼含淚可憐兮兮的看著張玉堂。


    張玉堂的神色冰冷,喝了一口酒道:“這是誰家的姑娘,摔倒了還不站起來麽?”


    那姑娘這才滿臉通紅的起了身。


    雖然這件事那姑娘有些不對,但也有不少人覺得張玉堂冷血,嬌滴滴一個姑娘不扶也就罷了,竟然還出言嘲諷。


    但是沒人敢這麽說。


    那姑娘的目的實在是太明顯了,赤裸裸的一點都沒有用遮羞布遮著。


    這會兒子那姑娘的母親才像剛知道一樣匆忙的跑過來。


    上來什麽話也不說,就哭天搶地的哭自己的女兒。


    什麽“命苦啊,在大庭廣眾之下失了顏麵啊。”什麽“隻是仰慕攝政王才神思不屬啊”總之哭了半天就是張玉堂的不對,自己女兒一點錯都沒有。


    “柏陽侯,這是你的夫人和女兒麽?”張玉堂突然出聲對著一個正巴不得別人注意不到他的中年男子身上。


    這男人一身富貴,渾身都是上好的料子,但是又有些顯舊,充分表明了他現在家庭狀況的拮據。


    張玉堂自然是認識這位柏陽侯的。


    其實這侯位本來不是他的,而是他的哥哥的,但是十幾年前,前柏陽侯不明不白的死了,這位才靠著娶了自己的嫂子傷上了位。


    這事兒說出去真是不怎麽光彩,柏陽侯一般也不喜歡別人提起自己的夫人和女兒。


    大概因為是靠著這位侯夫人上的位,所以柏陽侯很有幾分妻管嚴的樣子,年輕的時候還到處花天酒地。


    自從娶了嫂子迴家之後就再也不去那些風月場所了。


    其實這些豪門顯貴,哪兒家沒有點糟粕事兒,但不巧的是,前柏陽侯正是張玉堂父親手下的一員大將。


    “是,是下官的夫人。”


    “柏陽侯其實並沒有什麽壞心眼,隻是貪圖富貴,為人窩囊罷了。但是這侯夫人卻是實打實的母夜叉。”含笑八卦的說著。


    慕雲裳此時正在樓上看著下麵的人群。


    “哦?怎麽說?”


    含笑將嘴中的瓜子吐掉。


    “據說這位侯夫人是前右相的庶女,當年也算是豔冠一方把,其實本來是要嫁給黎王為妾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突然下嫁給了柏陽侯。


    這也就算了,她在柏陽侯出征期間,到處亂搞,當初在整個京城都是出了名了。


    柏陽侯迴來就要休了她。


    但是這女人厲害,也不知道使了些什麽手段,直接讓柏陽侯舊傷複發,一命嗚唿了。


    按理來說她現在早就不是侯夫人了。”


    慕雲裳接著她的話說道:“但是,這位侯夫人嫁給了自己丈夫的弟弟,靠著自己的名號還有自己爹的幫助,讓這個窩囊廢弟弟襲了爵,這下子可好了,整個侯府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可不是麽!哎,雲裳,你說,張玉堂他會怎麽處置這件事。”


    “我猜…是當眾打臉。.”


    “是這樣,但我看倒是不像呢,這女兒見了爹也不知道行禮,這媳婦見了丈夫還這麽趾高氣揚的啊?”


    方才摔倒在地上的姑娘這才滿臉不情願的走到柏陽侯麵前叫了一聲爹。


    柏陽侯還以為這是自己大哥的女兒,對這個孩子還是非常寵愛的。


    “沒事兒沒事兒,剛才沒有摔傷吧。”其實方才柏陽侯是想去扶她的,但是卻被這人一個眼神製止了。


    但是此時這人又怨恨起柏陽侯來了。


    “為什麽你剛才不去扶我?你不知道我摔在地上多疼麽?”柏陽侯唯唯諾諾的不說話。


    “柏陽侯,你知不知道這不是你的孩子?”張玉堂的聲音傳來。


    柏陽侯的臉一下子漲紅,“這,這,..。”


    那姑娘此時也不裝什麽名門淑女了,當下便炸毛一樣的說道:“那又怎麽了?”


    張玉堂對那個女孩不聞不問,隻是對柏陽侯繼續說道:“那也不是你大哥的孩子。”


    柏陽侯唯唯諾諾的表情一下子僵硬住了。


    “你說什麽?”柏陽侯自然知道張玉堂不太可能欺騙他。兩人的身份地位差距太大了,自己根本沒什麽值得他算計的餘地。


    “就是字麵上那個意思,還有,我手裏還有一些當年關於你大哥的事情,如果你有意向的話,宴席結束之後可以過來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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