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大!開打!”


    “小,小!”


    荷官把骰盅打開,赫然是一二三,小!


    一下子有人歡喜有人愁。


    還有一些這一場輸的幹幹淨淨的人罵罵咧咧的走了。


    “小神仙,你說,這次投什麽,,我們跟著你啊。”


    “對對對,我們跟著你投,你說投什麽?”


    這小神仙自然就是第一次來賭坊的慕小天了,本來兩人剛過來的時候還有人嘲笑的說道:“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竟然帶孩子過來,是不是琢磨這輸完了就把孩子抵押在這啊?”


    但是張玉堂卻沒有搭理他們,隻是專注的玩了幾局。


    接著就有人發現他竟然一局都沒有壓錯過。


    甚至連那搖色子的人都疑惑的看了看骰盅,懷疑是不是自己哪兒漏了。


    玩到一百多個籌碼的時候張玉堂就撒手讓慕小天自己玩了,誰知道慕小天竟然真的有幾分天賦,這一下子籌碼就翻了四五倍,有早就注意道他的人也跟著賺了個盆滿體缽。


    慕小天得意的擺了擺頭,正打算繼續下注,張玉堂就直接把他一把抱了起來。


    讓人把籌碼幫忙收起來,笑著說道:“不好意思,我們還有點事兒,改天再來和大家一起玩啊。”


    慕小天還一臉不開心,悶悶的說道:“我還想玩。”


    “你娘親有沒有教過你一個詞,叫得寸進尺?”張玉堂冷著臉說道。


    慕小天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麽了,隻能扭著手說道:“沒有教過。”


    “那我今天就來告訴你,做人不能得寸進尺,當然,別人欺我一分,我當然也不用給他留麵子,但是在沒必要的情況下,做人還是要留一線,不然,很容易得罪人的,知道嗎?”


    慕小天看了看那荷官難看的臉色,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張玉堂左右瞅瞅,打算玩兒點別的,正逢那管事兒的走過來,拱拱手道:“看來兩位爺玩的很開心啊。“他明顯已經收到兩人用一個籌碼賺了幾百個的事情。


    但還是一臉笑容的說道:“我們掌櫃的有請,走吧,等會兒您們再過來玩兒,怎麽樣?“


    張玉堂自然是同意的,但他還是看了看慕小天,明顯已經把慕小天當成一個小大人了。


    這是慕小天從慕雲裳那裏從來沒體會到的感覺。


    “好的,張叔叔,我們先去辦正事兒把。“


    管事兒的領著人往後走去。


    沒想到前麵是個烏煙瘴氣的賭坊,但是後麵竟然是這樣一方優美雅致的景色。


    天已經漸漸的涼了,但還沒到換厚衣服的時候,可是眼前的人卻已經穿上了厚厚的毛皮披風,手中還誇張的籠著火爐,若不是確實是天氣晴好,張玉堂都會覺得自己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咳咳,請坐,沒想到我這陋室今天竟然能有幸迎來貴客,真是蓬蓽生輝啊。“


    話裏話外竟然是已經得知張玉堂的身份的意思。


    張玉堂眯起眼睛,起了幾分興趣。


    “不知掌櫃的貴姓,我們似乎未曾相識把。“張玉堂在沒有摸清對方的底細前,還是決定穩紮穩打的走。


    “嗬嗬~“大概因為笑得太用力的原因,那人蒼白的臉上也浮起一抹血色,擺了擺手道:”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我年長幾歲,免貴姓白,字子書,若是不介意就叫我白兄。“


    說著,又嘲諷的說道:“我這身子實在是不爭氣,倒叫兩位看笑話了。“


    那管事兒的對他耳語幾句,白子書點了點頭,就叫掌櫃的退下了。


    “不知道白兄有沒有聽說過京郊的事情。“張玉堂開門見山的說道。


    白子書的眼睛裏劃過黑沉的光:“有什麽難了解的,不過是當權者為了一己之私,才惹來這一場彌天大禍罷了。“


    張玉堂知道白子書有點門路,但卻沒想到他的立場這麽明確,知道的內容也顯然比他想象的多得多。


    白子書拿手帕擦了擦嘴角,道:“我已經等了張公子很久了,確切的說,若不是知道了張公子的存在,那我絕對不會讓那個欺世盜名的老王八蛋活到今天的。“


    “嗯,沒錯,確實是老王八蛋。“張玉堂下意識的讚同道。


    “嗬嗬。“白子書顯然非常興奮,這興奮已經明顯道慕小天都能看出來了。


    “我們以前見過麵嗎?“張玉堂莫名的感覺這個人的熟悉。


    白子書麵上還是帶笑的,但是眼底卻劃過一絲落寞,“見過又如何,沒見過又如何,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也不打算在這世上留下什麽痕跡,這些都不重要。“


    張玉堂的心裏竟然罕見的浮起一絲酸楚,總感覺在哪兒裏見過這樣一位慈愛的看著自己的長輩似的。


    見張玉堂不說話,白子書沒話找話得道:“倒是個可愛的小娃娃,但你什麽時候才能生一個自己的孩子來玩啊?“


    張玉堂臉色一紅,實在沒想到這人看上去一臉明月清風的樣子,說話竟然這麽不正經,正待解釋些什麽,就聽見後麵突然傳來了惡狠狠的一句:“張玉堂!你竟然把小天帶到賭坊裏來。”


    “呦哦,沒想到弟妹的脾氣這麽暴躁。“白子書一臉有好戲看了的表情。


    慕雲裳實在氣的夠嗆,本來昨天被這樣那樣滿足張玉堂的各種惡趣味也就罷了,好不容易把兩人甩出去睡了個迴籠覺,醒來就聽到含笑說張玉堂帶慕小天到賭坊去了。


    她心中的小可愛小天使小寶貝,就這麽被張玉堂帶到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去了。


    怎能讓她不氣!


    這一下氣的慕雲裳頭也不痛了,腰也不酸了,人也不困了,氣唿唿的就直接衝到這裏來了。


    “雲裳?你怎麽過來了?“張玉堂顯然不認為自己做的有什麽不對。


    “哎呦。”含笑一把將捂著眼睛的管事丟到地麵上。


    慕雲裳漫不經心的看了看,冷笑著道:“還能是怎麽過來的,當然是打過來的。”


    此時的賭坊前,一地的人在躺著哀嚎。


    走過的人指指點點的說道:“呦,這是怎麽了?”


    旁邊的人道:“我聽說是有個悍婦來找自己的丈夫呢,沒找到就拿這些賭錢的人出氣。”


    “呦,那這些人也太可憐了把。”


    “有什麽可憐的,你看這都是什麽人,那邊那個藍衣服的,天天打自己的媳婦,好不容易掙點錢,全讓這不爭氣的人搶去了,我看啊,打得好!”


    ··············慕雲裳將慕小天摟在懷裏,還是氣唿唿的不說話。


    張玉堂一臉尷尬的說道:“雲裳,娘子,你看白兄就在這看著呢,能不能給我幾分麵子?”


    誰知道白子書忙擺手道:“你們自己說話就好,不用管我。”顯然一點幫忙的意思都沒有。


    其實慕雲裳此時已經不生氣了,而且還覺得是自己搞了烏龍,畢竟張玉堂是過來談事的。


    “白兄,雖然這麽說不好意思,但你能不能解釋一下,為什麽你會知道這麽多內部消息,而且,我聽你的意思,看來你也知道一些京郊事情的原因咯?”


    白子書自然聽出了慕雲裳話裏的不善,但他並不願意為難一個治病救人的醫生,便說道:“我本人和黎王有血海深仇,張公子的父母也對我有恩,我自然對其多了一份關注。


    至於京郊的事情,我確實知道那裏有一個金礦,但我沒有門路,也不是沒有派人送過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但不是沒有人信,就是被黎王的黨羽攔了下來。


    再者說了,不管他挖出多少金子,到最後,這些不都會成皇家的麽,所以也就放任了。


    但沒想到他竟然還能弄出一場這麽大的瘟疫,我心裏也是很心痛的,但事情發生後已經於事無補,不過幸好還有你和江雲兩人可以解決。“


    “江雲是你的人?”慕雲裳敏銳的道。


    白子書一愣,無奈的道:“你看我這破爛身子,若是沒有江雲,早就不知道在哪裏化為一片黃土了,哪兒裏還能樂顛顛的和你們在這裏說話。”


    慕雲裳職業病的說道:“能不能讓我為你把一把脈?你到底得的什麽病?已經幾年了?用什麽方法治療過?”


    張玉堂無奈的看了慕雲裳一眼,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想白兄現在也沒有心情讓你慢慢的把脈把。”


    白子書笑笑道:“等我們先交換一下信息,然後再說治療的事情吧,其實我已經不報什麽希望了,這麽多年的日子,已經是偷來的了。”


    瞬間,空氣都靜默了一瞬。


    倒是慕小天少年不知愁滋味,認真的說:“白叔叔,你放心,我娘親是很厲害的郎中哦,比江叔叔還厲害的,隻要你相信我娘親,娘親一定會治好你的,放心吧。”


    說著,給了白子書一個大大的笑容。


    白子書笑了笑,不置可否,但還是說道:“我相信你娘親會治好我的,我還等著看真正盛世久安呢。“


    話題一轉,又道:“我先說我知道的把,其實我已經偷偷盯著黎王有幾年了,但黎王這個人生性多疑,我派了好些人進去都沒能得到什麽確切的消息,反而還折了不少人。


    但到底皇天不負有心人,就在前段時間,我已經探測到了他養私兵的確切地點,加上這些人林林總總,也收集了不少他通體叛國,欺上瞞下,殘害忠良的證據。


    前端時間的金礦事件我的人也從他手底下救出了幾名專門為他挖礦的,這人實在兇狠,殺人滅口簡直是家常便飯,這次能救下幾個人也實屬巧合。


    隻能說天要亡他。


    現在正是最好的時機,在皇帝對你心存內疚的時候,一樣一樣的把事實擺在他麵前,徹底讓黎王翻不了身。


    當然,我這隻是初步的設想,如果你們有什麽想法也可以說出來,我們商量一下。“


    白子書迫不及待的說道,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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