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堂擔心地直接站到了她的旁邊,深怕她掉下來,會傷害到自己。


    “叫什麽叫,喊什麽喊,第一個孩子治療完已經走了,你們也都是孩子麽?遇事不會用腦子想想?”


    慕雲裳已經離開了老太婆的位置,所以大家可以一目了然瞧見老太婆懷中孩子的傷口。


    慕雲裳瞥眼看了下人群,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我慕雲裳自認為價格公道,童叟無欺,你們要覺得我送東西是錯的話,不送便是了。”


    “我若想賺錢,直接將我的藥材發下去,你們用著便是,我何必來幫你們診治呢?”


    慕雲裳看著那群因為疼痛而哭泣的孩子,終於放緩了語氣,聲音也跟著柔和了一點。


    “我這人向來隻和講理的人說話,若大家覺得老婆婆有理,盡管報官就是,我一無收錢,二無行騙,何必這般咄咄逼人呢?”


    慕雲裳的表情柔和了許多,眉頭緊鎖,全然沒有剛才的大將風範,平添了幾分小女子的嬌柔。


    很多為人父母,心地本身就柔軟,“好了,大家相信我的繼續看,若是不相信我的,離開便是,京城藥堂多,不需要呆在我這裏礙了你的眼。”


    老太婆臉色很是不好看,慕雲裳從桌上跳下來,最後還是瞥眼多說了一句。


    “婆婆,若你真心愛孩子,便去別的地方診治吧,我這店小,真心接待不起。”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什麽好人,本身就是開門做生意的,就算是送東西也隻是個虛頭而已。


    “就是,那佰草集收費也不貴,你瞧你孩子髒兮兮的,生怕有蟲子入體咯。”


    剛才他們誤會慕雲裳是因為這老太被慕雲裳遮擋住了,沒瞧見孩子如此髒亂。


    如今看孩子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幹淨的,再想那小小的指甲裏頭全是黑色的東西,老太路過身上還散發著一股惡臭。


    老太走後,慕雲裳再一次麵帶微笑,“如果有傷口的先來,要配置藥物的我也會提前和大家說的。”


    大夥聽到慕雲裳如此說自然也是很高興,於是紛紛互相觀望,瞧見傷勢稍微嚴重的,便退讓了出來。


    沒有輪到的眾人都開始聊起了孩子的生辰,慕雲裳說話依舊柔聲細語的,深怕傷到了孩子。


    “姑娘,你可真是好福氣,一手好醫術,相公還如此卓絕。”


    慕雲裳迴頭看了眼安靜坐在椅子上的張玉堂,“那是自然,我的眼光還是不錯的吧。”


    將來的人群看完,慕雲裳已經腰酸背痛,剛將人群送走,天色已經昏暗,她敲了敲自己的腰部,歎了口氣。


    含笑正好站在門外,滿麵春風的模樣,慕雲裳還是難得看到她笑得有點甜美,隻是臉色卻沒有她的笑容那樣好。


    “雲裳,我還可以進去麽?三天後我將離開這裏,所以我想再在這裏幹一次活。”


    “隻要你是真心,我便可以放你進去。”


    慕雲裳是感性的人,但她要是理智起來也會有些可怕,含笑做錯事情在前,若不是知道她對張玉蓮好,她不會放任她進來的。


    “嗯,我的事情可以不告訴玉蓮麽?想讓她留個好的印象。”


    慕雲裳點點頭,張玉堂已經走近,眸中帶著冰涼,好似在看待一個死人。


    他的顧慮除了是慕雲裳就沒有別人,這個含笑已經查過,臨國諜者,將死之人,不足為懼。


    佰草集的掌櫃滿麵愁容,主子說過不能讓迴春堂有人滿為患的感覺,但是今日他們卻是門庭若市。


    莫非他又要降價了?工人的銀兩已經壓到最低,而且該辭退的人他也已經全部都退掉了,如今再降價,在佰草集估計也就隻能養活他一人了。


    慕雲裳和張玉堂手牽手在集市上,看那來往人群,隻覺得自己的心中暢快。


    卻不料兩人卻碰見了杜辰宇,他滿臉的焦急,跑到慕雲裳的麵前停頓主。


    “雲裳,我母親為難你了?”


    杜辰宇想要伸手去拽慕雲裳的手,卻被她直接躲開,她的神色沒有了剛才的柔情。


    那寡淡的姿態與有些冰涼的語氣讓杜辰宇覺得自己掉入了深淵。


    “有,在迴春堂裏咄咄逼人呢,還說我不值得兩百兩,我覺得我就是那種無價之寶。”


    杜辰宇有點膛目結舌,“什麽兩百兩?”


    “哦,你娘問我需要多少錢才能離開你,我開價了,兩百兩,你說我們兩也不過是點頭之交而已,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本身就是井水不犯河水,若因為讓你離開能夠得到兩百兩我也是樂意的。”


    杜辰宇知道自己在慕雲裳的眼中沒有多大的分量,卻沒想到她竟然如此大方就承認自己不喜歡她,而且還承認自己答應要錢了。


    “那給了麽?”


    “自然沒給,我也不稀罕,我說杜辰宇,我就求你了,別靠近我了,你有我相公好麽?沒有,就算是又也不是我的菜,該說的話我說完了,以後請不要再來打擾我。”


    慕雲裳不喜歡在感情上麵拖泥帶水,也不想給任何人機會。


    杜辰宇看著慕雲裳離開的背影,不知道心中是歡喜還是憂愁。


    他覺得如果中間是隻有那個張玉堂,他可以想辦法找讓將他幹掉,可偏偏又多了個他的母親。


    如果以後他讓慕雲裳愛上了自己,母親作祟,那可如何是好?


    但是他就喜歡慕雲裳這樣性格,以後如果真的愛上了他,那他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聽汪兄說過,慕雲裳與張玉堂在一起很多年了,曾經張玉堂就隻是個瘸子,後來還是慕雲裳治療好的。


    可見慕雲裳是個性情中人,如此的姑娘,得到才是寶啊,得不到絕對會後悔一輩子。


    張玉堂緊緊握住慕雲裳的素手,那雙手偶爾冰涼,偶爾溫暖,都與她的心情有關。


    此刻她的手是溫暖的,就如同他的心髒一般,溫暖到讓人擁有幸福感。


    第二日,慕雲裳沒有去杜府,這所謂的兩百兩她還真的無所謂,況且今日來治療的孩子更多了。


    “含笑,你懂了麽?”因為人比較多,所以張玉蓮讓含笑也幫忙看孩子的病情。


    含笑本來就對傷口比較敏感,而且孩子的傷口都是慕雲裳在處理,她隻要處理簡單的。


    半天下來,她已經樂此不疲,原來孩子就是這樣的,從那麽小,不懂人情的時候開始學習。


    慢慢地命運會發生變化,有些人會變作像張玉蓮這樣單純善良,愛好吃。


    有些人會變作像慕雲裳這般嫉惡如仇,但是內心保持著自己喜歡和想要的追求。


    亦有些人會和她一般,從出生就是一個悲劇,到結束,仍然是一個悲劇,顯然這裏不歡迎她。


    她的手指在孩子的皮膚上摩擦,那吹彈可破的小臉和如同璀璨明星的眼睛,都讓她的心底變得柔軟。


    她竟然開始迷茫了,惜命了,舍不得這樣早得離開了。


    慕雲裳餘光瞧見含笑的神態是那般柔和,如果她的遭遇好一些,或許她也是明媚的姑娘。


    又是一天忙碌,送走了許多孩子,也迎接了許多孩童。


    在古代,通常孩子發燒才給治療,所以這次慕雲裳的舉動也引起了大人對孩子們的重視。


    吃過晚飯由於太過疲憊,慕雲裳就直接與張玉堂一起迴了那偏僻小院,剛到家就是一場轟鳴大雨。


    慕雲裳都來不及躲閃,那磅礴雨水就直接低落,好在已經迴家了。


    一場雨下來也淋濕了一些愁緒,張玉堂安靜地看著她大笑不止,就好似怎麽看都看不夠。


    晚上既然下雨,慕雲裳便早早上了床,張玉堂緊跟其後,一下子就踹上了床榻。


    “娘子,今日可否……”話未結束,張玉堂就如同才狼虎豹一般撲到了慕雲裳的身上。


    慕雲裳也不客氣,反正今兒方便,正好結束了好睡個安穩覺,不然張玉堂每晚都得在她身上磨磨蹭蹭的。


    欲求不滿的模樣還總是讓她睡不著覺,可是兩人剛準備開始,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起初的遲疑到後來的略帶急促。


    “小姐,主子,含笑姑娘求見。”


    外麵的雨水滴答,老管家的聲音帶著滄桑,而慕雲裳與張玉堂對視一眼,最終還是起身開了門。


    管家攙扶著含笑,雨水將她身上淋透,大紅色的長袍緊貼在玲瓏有致的身材上。


    她的麵色蒼白,慕雲裳按在她的脈搏之處,微弱無力,“中毒,敗氣之狀?”


    “嗯,他們不放過我,最後兩日都不讓我好過,嗬!”


    “咳咳!”含笑幹咳出聲,哇地一口烏血吐出,慕雲裳立即凜神看向張玉堂。


    “相公,去打熱水,要泡澡的。”


    張玉堂一臉地不耐煩,隻是個諜者,早晚得死,救治也是浪費時間而已。


    “你救她也無用,她的身份不會讓她活下去的。”


    張玉堂還是老神在在地靠在床上,實在是太掃興了,竟然壞了他的好事。


    本身最近不安逸就是因為這含笑,死了不是正好,一了百了?


    “張玉堂……”慕雲裳的口氣有些冷淡,含笑已經氣若遊絲,癱軟在地上。


    慕雲裳為了扶住她身上也冰涼一片,這季節的夜晚倒是有些冷。


    雷聲轟隆作響,含笑微微闔上眼睛,似乎在保存體力,慕雲裳輕輕地為她解開衣帶。


    卻被含笑微涼的手指撫摸上了手背,“如果我沒有救治的必要,就讓我就這樣去吧,這間衣裳很美。”


    “你想活麽?”慕雲裳看著含笑,這樣一個堅強的姑娘,應該不會不想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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