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麽?張玉堂是很優秀,很多女人都喜歡,但是能因為喜歡一個人就想方設法去讓他上床的隻有,我欽佩你。”


    慕雲裳說罷還不忘束起大拇指,她的確對眼前這個女人佩服得五體投地,若真是因為喜歡的話。


    “廟宇中人與你有什麽關係?”慕雲裳繼續詢問,她那瓶毒藥已經放在手中,若是含笑有任何不軌的舉動,她都不會讓她好過的。


    含笑滿臉詫異地看著慕雲裳,她不可能因為今天這個事情而知道,所以她應當早就知曉了。


    “不要詫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隻是你做得太過明顯,我有多少毒藥就有多少解藥,即便隻是兩顆,我也會數得一清二楚,我是生意人,不是傻子。”


    慕雲裳直接告訴她自己發現的事情,含笑卻是更加詫異了。


    “那你為何放心地將小天交給我?”


    慕雲裳的眼中有一抹悲憫閃現,含笑從出生到現在,幾乎沒有看見過這種表情。


    蘇凜夜沒有,而那衛離墨更沒有,這種悲憫竟然在女人的眼中出現,還真是可笑得很呢。


    “因為你對慕小天的溫柔,若再往深處想,就是那眼中的唯一柔情。”


    慕雲裳歎了一口氣,“每個人生來便不同,擁有自己各自的使命,我曾經也是這般,但是現在卻是閑雲散鶴,不是我不想去爭取這份職責,而是因為人活著終究不能太明白而已。”


    慕雲裳這話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給含笑聽的。


    她承認她的內心在看見含笑與張玉堂在床上的時候有些憤怒,但是她也不傻。


    含笑雖然將衣裳脫掉,卻是一臉視死如歸的模樣,本身歡愉的事情竟然讓她演繹得如同董純瑞炸藥包一般,也是好笑到極點。


    所以她知道含笑有苦楚,這個時代本身就沒有過多的人權,所以有苦楚也是應當的。


    含笑沒有說話,她很討厭自己的職責,但是她今日知道,應該如何去爭取那職責之外的東西了。


    “你不想知道我是誰派來的麽?”


    “我與張玉堂的仇人實在是有些多,即便沒有你,還有另外一個你。”


    最近遇見的事情實在有些多,被跟蹤,刺殺,孩子被擄,被陷害下藥一件件事情斷然不是一個人做的。


    慕雲裳的眸子看向含笑,“若我猜得沒錯的話,在部落裏麵的刺殺是你,孩子被擄是你,下藥的亦是你的主子。”


    含笑點頭,她不得不承認慕雲裳的聰慧,“但是你知道麽?我經曆的遠遠不是這麽多,所以就無需知道了。”


    慕雲裳沒有再說話,她不會挽留她,因為她太危險,如果她想留下來她也不會拒絕,隻是之後的她終究會留個心眼。


    張玉堂在床上睡得安逸,一覺醒來頭痛劇烈,他看著床邊淡定的慕雲裳。


    隻見這小女子薄唇輕啟,“你要問的問題我都有答案,不是做夢,事實已有,最後那翻雲覆雨的是我。”


    說到最後,慕雲裳的臉上有略微的緋紅,“還有問題麽?”


    “我餓了。”張玉堂摸了摸肚子,或許隻有在慕雲裳的麵前,他才會如此傻裏傻氣吧。


    慕雲裳起身從桌上端過薄粥,是她親手熬製的,那偷看的兩個家丁她已經遣散,竟然偷看主子的房間,這種人也斷然留不得。


    “喝吧,我自己熬的。”慕雲裳心中已經有許多疑惑,她想詢問,但是就在張玉堂喝完半碗粥後,她卻不敢問了,起身走了出去。


    外麵的送花粉依舊被和煦陽光照曬,慕雲裳用手指輕輕撚了兩下,她應該迴到迴春堂了。


    張玉堂從裏麵走了出來,輕輕擁住慕雲裳,“今日打算做什麽呢?”


    “做一次商販,將這些東西送出去,你呢?”


    慕雲裳微微一笑,抬頭看向張玉堂,他依舊俊朗,依舊是她心中的渴望,她才不舍得將他送人呢。


    “做一次商販,陪著我的娘子東奔西跑,你覺得如何。”


    “此事甚好!”


    張玉堂輕輕地刮了一下慕雲裳的鼻子,丫鬟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為何這位公子可以昨日在床上與其他女子唿風喚雨,而今日小姐卻原諒了他。


    慕雲裳將箱子蓋起來,張玉堂聽話地將馬車牽出來,兩人幾乎忙碌了一上午。


    而在另外一邊,含笑正跪在地上,衛離墨一卷書籍砸在她的臉上,“本宮訓練你這般久,你竟然連勾引男人都不會?”


    “是!”


    含笑緊咬薄唇,不吭一聲,今日過來估計也算得上必死無疑了,她有些後悔沒有去看一眼張玉蓮和慕小天。


    “那你當如何?”


    含笑愣神一瞬,“以死謝罪,請殿賜罪。”


    蘇凜夜在聽到含笑說賜罪的時候眼神的眸光微微閃爍,含笑也瞧見了,他對她是在乎的麽?


    如果他能夠將自己救下來該多好,就好像當初張玉堂對慕雲裳一樣的關心,就好像張玉蓮對她的緊張一般。


    “那你便去服毒自盡吧,三日內,我要見到你的屍體。”


    “是。”


    含笑輕笑出聲,她是一名諜者,但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從小到大她都被訓練著。


    成為衛離墨的諜者她甚至歡欣雀躍,因為在那不見天日的牢籠裏麵生不如死。


    可是她們卻不能死,因為隻要她們生病了就是她們的親人受罪。


    她的弟弟就是她的要挾,隻要她有一天偷懶,有一次摔跤,受懲罰的永遠都是她的弟弟。


    含笑從地上站起來,再也沒有看過蘇凜夜一眼,她知道這個男人貪生怕死,不值得。


    記得後來她被衛離墨選中,她本以為她的弟弟自由了,卻沒想到她出來後的第三天,他的弟弟死了。


    聽說是病死的,但是含笑不相信,可她沒有想到衛離墨更加殘忍。


    將她弟弟的屍體取了過來,逼迫她服下毒藥,她隱忍,不甘,卻因為從小的壓迫讓她忘記了反抗,或者是因為恐懼怕死,不敢反抗。


    如今還有三天的時間讓她去留念曾經已經算得上是上天的恩賜。


    她不求生,隻求死得無怨無悔,含笑輕點腳尖,在林中飛舞跳躍,隻需一瞬間便已經走得很遠。


    她第一次笑得如此酣暢,如此快樂,“慕雲裳,你說得對,每個人都有職責,但是作為閑雲野鶴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慕雲裳正在收拾鬆花粉呢,卻覺得耳朵微微發燙,搖頭甩去那些胡思亂想,她竟然有些擔心含笑。


    馬車慢悠悠行駛在路上,慕雲裳靠在張玉堂的肩上,聞著熟悉的問題,大概這就是相濡以沫吧。


    “娘子,若是昨日我真的做了那種事情,你當如何?”


    張玉堂將自己心中的疑問問出,慕雲裳有些詫異,“我該如何?還是說昨日你那肌膚相親不算過分的事情?”


    張玉堂被慕雲裳一說頓時有些羞澀,隻能撇撇嘴,昨日就算是肌膚,那也是看著慕雲裳的臉蛋。


    但是這種話他斷然是沒有勇氣說出口的,不然他覺得慕雲裳不會有太好的脾氣讓他在馬車上逗留。


    “罷了,我也隻是隨口問問,下次我斷然是不會了。”


    “相公,若昨天你對含笑做了出格的事情,你會如何?”


    張玉堂聽到這樣的話頓時覺得荒謬,但是轉瞬一想卻又覺得種事情其實一點都不荒謬。


    因為昨日差點就與含笑肌膚相親了,“那麽,我大概會殺了她,侮辱我清白的人,怎能存活?”


    “若含笑也是被陷害呢,或者她是無可奈何?”


    “那因為含笑被陷害或者無可奈何,娘子會原諒她麽?”


    慕雲裳搖搖頭,她不是傻瓜,自然不會原諒了。就算是無可奈何也不能作踐自己,作踐他人。


    街道上依舊川流不息,慕雲裳一下子跳下車,手裏捧著大罐頭,佰草集總是與他搶生意,那她就要壟斷這個市場。


    “掌櫃的。”慕雲裳走進一個藥堂,很顯然這裏不坐診,地方也不大。


    做藥商的自然知道慕雲裳,她的名氣已經很大了,但是心中對多少有些不大不小的意見。


    掌櫃的瞥眼看了下慕雲裳手中的罐頭,“慕大夫無事不登三寶殿,什麽風將您給刮來了啊?”


    慕雲裳知道掌櫃的是冷嘲熱諷,所以淺笑著搖搖頭,“能讓我來找你們的自然是這罐子裏麵的東西了?這個叫爽身粉,專門治療濕疹,黃水瘡,皮膚潰爛,流膿,外傷出血的藥物,對孩子的濕疹有奇效,掌櫃的要不要試試?”


    掌櫃的半信半疑地看著罐子裏的東西,“我為何要相信你?”


    “不相信也沒關係,隻要掌櫃的努力銷售,按照我的方法去用,就可以了,隻是掌櫃的必須要聽我的吩咐,我才能將這第一罐爽身粉送給你。”


    掌櫃的一天要聽從慕雲裳的吩咐,立馬就不願意了。


    慕雲裳知道掌櫃的心氣盛,脾氣不好,卻也不去求人,“如果掌櫃的不願意就隻能去給別人了,掌櫃的也知道,但凡是我迴春堂出來的東西,都可以大賣。”


    “哼!”


    掌櫃的冷哼一聲,朝著慕雲裳微微握拳,“不送。”


    慕雲裳也不生氣,直接就走了出去,坐上馬車。


    張玉堂看見慕雲裳又一次如沐春風地出來,但是這個所謂的爽身粉又一次沒有送出去,不免有些好笑。


    “我的娘子,是不是別人都不喜歡你的東西啊?”


    “錯,別人是羨慕我的東西,卻因為沒有創新精神而不敢要,走,咱們迴迴春堂,這一步已經處理完畢,離熱銷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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