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積雪草


    慕雲裳這話一說出口,圍觀的那些人頓時就爆發出一議論聲,全都是在討論這情況到底是怎麽迴事的。


    海千秋更是一句都氣得說不出來,臉色別的通紅。


    他等著慕雲裳,惡狠狠的威脅到:“黃毛小子,千萬托大,現在什麽情況都不知道的,你就幹信口雌黃的,別到時候被打臉了都不知道。”


    慕雲裳微微一笑,她說道:“到底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就知道了,還有剛才拿一句話,還是海掌櫃說給自己聽的比較好,因為我覺得,一個滿口謊言的人,是沒有說服別人的,大家說對嗎?”


    圍觀的那些人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頓時就爆發出一陣哄笑聲。


    “海掌櫃,你總是說別人家頭了你的藥方,現在就說說唄,讓大火看看,到底是個什麽情況,也好讓大家評評理。”


    “就是就是。”


    “畏首畏尾的,莫不是怕了,隻是會吼人算什麽本事啊。”


    ……


    那些人一個個的,全都是在取笑著海千秋,就算是他的臉皮在後,現在也頂不住了,他惡狠狠的等著慕雲裳,咬牙切齒說:“好,我倒是要看看,你這張嘴到底能不能說出一朵花來。要是讓我發現,你也不過是鬧事,在無理取鬧的,就別怪我拉你去見官了。”


    慕雲裳勾唇一笑,全然不把他這話放在心上,因為她有把握,道最後,一定隻有海千秋露出馬腳的可能,她自己是決計不會有什麽妨礙的。


    因為根本就沒有後顧之憂,所以慕雲裳很快就應承下來,根本就沒有給海千秋一個反悔的機會。


    “既然你說著藥是你家的藥,那麽海掌櫃,你可知道,這裏頭到底都有些什麽藥?”


    慕雲裳伸手,從盒子裏扣除了一塊藥膏,對著海千秋問道。


    海千秋冷笑起來,緊接著,就報了一連串的藥名。


    圍觀的人一聽,海千秋居然可以這麽順溜的就爆出這些藥材,那會不會真是被偷了藥方了?頓時,之前的哄笑聲又安靜了下來,沒有人在笑話了。


    慕雲裳微微一笑,也不在意。


    要是臉這點本事都沒有的話,那海千秋也不用再這兒開醫館了。


    這些其實都是一些尋常的藥材,難的是她配製的方法,所以海千秋可以通過這兩盒膏藥,辨認出其中的一些藥材來,這並不奇怪。


    等海千秋說完了,慕雲裳才微微搖頭,說道:“說錯了。”


    海千秋臉色一變,頓時就有些發白,但是他很快就壓蓋了自己的情緒,不讓別人發現他的異常。


    他冷冷的哼了一聲,又說道:“你說錯了就錯了,你以為你是金口玉言嗎?我在這裏行醫幾十年,我別的話我不敢說,但是藥材沒有人會比我更加的熟悉了。你吃的米還沒有我吃過的鹽多,憑什麽來懷疑我說的話?”


    慕雲裳搖頭,她笑道:“有些事情,並不說因為你活的久,所以說說的話就對的,有的人是越活越老越糊塗,臉皮也是越來越厚。”


    海千秋被慕雲裳這麽一刺激,頓時就忍不住了,他正想要讓人把他給趕出去,慕雲裳就說道:“若是不信,我現在就可以證明,有些事情,是跟年齡沒有關係的。”


    話音落下,慕雲裳根本就被海千秋一個反應的機會,直接就一連串的爆出了一些藥材,有一些是剛才海千秋說過的,一些是海千秋沒有說過的。而且,剛才海千秋說出來的時候,幾乎每一個藥材後邊,都停頓了一下,似乎有一些的不確定,可慕雲裳不是的。


    他說的非常的劉莉,幾乎是不帶喘氣的,就說了出來,似乎都不用思考,一直就定在他的腦海裏麵,所以他才說的這麽快的。


    圍觀的那些人,都不懂得藥理,但是海千秋懂。


    海千秋臉色頓時就更加的不好看了,因為別人不明白,他卻是知道的。


    有些藥材,他並沒有辨認出來,而在這時候,這個少年說出來了,他這才開始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的。


    海千秋根本就沒有懷疑,她說的會是錯的。因為,慕雲裳的表情實在是太過淡定了,胸有成竹的。


    海千秋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會過神來,現在他還在拚命的掙紮著。


    “就算你說出來了,那有怎樣?我剛才漏掉一些沒有說,也不過是想藥方不泄露出去罷了,你現在說出來,也並沒有什麽意思。”


    慕雲裳咬牙,她幾乎要控製不住,上去揍他一拳。


    因為這個人實在是太不要臉了,隻要有一張嘴,什麽黑的都可以說成白的,完全不用打草稿的。真是太可惡的了,不過她也不會這麽輕易的就認輸的。


    “好,一張嘴全憑你說,現在大夥都不知道是什麽情況,當然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了,可是海掌櫃可知道,這兩盒藥膏的藥方是不同的?”


    慕雲裳似笑非笑的問了這麽一句。


    “怎麽可能?”海千秋麵色青白,他現在幾乎要控住不住自己發怒了,這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質疑他,簡直就是見了鬼了。


    海千秋冷冷笑道:“你這黃毛小子,真是說這些大話,也不怕閃了自己的舌頭。”


    慕雲裳不把他這幅樣子放在心上,他依舊自顧說:“這兩個藥膏裏麵,有一個的藥方多加了一樣東西。既然海掌櫃就連自家的藥方都忍不住來,這也不怪你。”


    說到這裏的時候,慕雲裳停下,意味深長的看了海千秋一樣,然後又繼續說道:“但是我現在就告訴你,這兩個藥膏裏麵,有一盒多加了一樣積雪草,就連藥草我都告訴你,那麽是哪一盒,海掌櫃更應該能認得出來了吧?”


    “這——”海千秋猶猶豫豫的,就是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慕雲裳看見了,笑道:“我知道了,因為這藥膏根本局不是你的,完全都是你在演戲,在誤導別人,害怕你說出來的是不對的,所以不敢說對不對。”


    “荒唐,我怎麽會怕?”海千秋臉色鐵青,他胸膛不住的起伏著,顯然就是氣傻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平靜下來。


    他走到慕雲裳的身邊,非常用力的搶過其中的一盒,然後大聲的說:“就是這盒,這盒的藥膏多加了積雪草。”


    海千秋豁出去了,他沒有想到今天這樣的情況,居然會殺出一個程咬金來,擾了他的棋局,但是現在別逼成了這樣,要是不做決定的話,就不知道後果會怎麽樣了。


    沒先到,海千秋自己都先豁出去了,這時候,他做出了決定,慕雲裳才是真正的笑了起來,帶著毫不掩飾的諷刺,還有得意、


    海千秋心中咯噔一下,生氣了不好的預感。


    他都有些結巴了,“你這是什麽意思?”


    慕雲裳笑了一會兒,之後才說道:“笑你啊,真是太不小心了,居然偷了人家的藥方,就該好好的藏著,至少要等專研了一陣子,研究個透徹,然後才擺出來啊,現在這麽亟不可待的,就然我給逮著了吧。”


    海千秋急了,大聲說:“你信口雌黃。”


    “信口雌黃的人是你啊海掌櫃。”慕雲裳說:“其中我剛才是詐你的,這兩盒的藥膏是一一模一樣的,根本就沒有加那什麽所謂的積雪草,全都是我在騙你的,可是你不知道啊,所以就上了我當。”


    慕雲裳逼近他,一字一句的說:“其實剛才你很慌張吧?你自己精心設置的謊言就被人戳破了,你一定很害怕,所以就沒有多想的,就選了一個,可是你根本就不知道,這兩個藥膏的到底是用什麽做出來的,就算你能猜出一般又怎麽樣呢?”


    海千秋幾乎要站不住了,他雙腿發軟,幾乎摔倒,但是卻還是控製住了自己。


    “你又是什麽人,憑什麽就說,和藥膏裏麵沒有積雪草?”海千秋現在還在垂死的掙紮著。


    慕雲裳微微一下,最嘴唇微微的勾起來。


    她伸手,把頭上固定這發髻的發簪給拔了下來,頓時一頭青絲就披散了下來。


    分明就是個芊芊女兒家,哪裏是什麽少年郎。


    人群中這時候,已經有人認出來了,這剛才侃侃而談的人,就是慕雲裳,迴春醫館的掌櫃。


    現在他們還有哪裏不明白的,分明就是海千秋他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偷了人家的藥膏,現在還反咬一口迴去,被人家找上門來拆台了。再加上現在兩個人的形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個臉色慘白,一個帶著笑的,頓時就高下立現。


    現在,海千秋也已經把慕雲裳給認出來了,就是哪天在迴春醫館裏麵,給他氣受的人,沒有仙想到,居然會追到這裏來了。


    “是你!”海千秋大怒,“你這個——”


    “我這個什麽?”慕雲裳眨了眨眼睛,說道:“我可什麽都沒有做,要不是你自己心術不正的話,也不會被我抓住了,現在要怪誰?隻能怪你自己,不知道檢點,不知道愛惜羽毛,所以才會被我揭穿的,你還有什麽話說?”


    海千秋用手捂著胸口,差點氣暈過去。


    這次海千秋可是結結實實的摔倒地上去了,一旁同濟醫館的夥計看見了,這時候,才過來攙扶他,但是海千秋現在氣急攻心,根本就沒有做出動作了。


    慕雲裳看見他這樣子,也覺得差不多了。她微微一笑,和張玉堂一起離開了同濟醫館。


    “這海掌櫃還真是不要臉。居然也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來,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就是就是,你看看他現在這樣,是不是跟落水狗一樣的?還真是不要臉,居然就連這樣的話都幹得出來,也難怪人家會找上門來了。”


    “如此的沒有醫德,我看以後也不用上他的同濟醫館來了,就算是多走幾步路,去隔壁街上的醫館也好啊。而且收費還高,總是比別人家的要多出幾個子兒來的。”


    ……


    身後議論紛紛,慕雲裳聽見了,這才露出了一抹笑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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