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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夏。


    瞿山河道修好之後,黃河水慢慢的順著河道流入了洛水,大夏的子民心裏變得不再那樣焦慮了,有了水今年就有了收成,雖然無數的大夏男人為這個工程操勞了一年多。甚至好多人被埋在了瞿山下麵,但是此刻看著能夠流入自家田裏的河水,人們心中也就不再抱怨了。


    春天的土地上男人們牛拉著犁把田裏的土翻鬆,人們用木桶從洛河挑來河水灌溉在土地上。人們肩頭的扁擔有節奏的一顫一顫的,挑水也是一個需要技巧的事情,不會挑水的人轉眼就會被壓得腰酸背痛,肩膀也會被磨破出血。而且等好不容易堅持到到田裏的時候,木桶裏的水基本也都在路上濺出來,灑的剩不下不多少了。而會挑水的人,則會跟著扁擔的節奏用力,水也不會灑,人也省不少力氣。


    “我們的大王不愧是大禹王的後代啊,真是大禹再世啊!”


    “是啊,從此我們再也不怕天旱了!”


    “種莊稼最重要的就是水,有了水,莊稼的收成就有了保證!我們即使辛苦點也沒什麽。”


    田間地頭到處是一片充滿希望的春播景象,女人和孩子們赤著腳踩在鬆軟而被太陽曬得溫暖的土地上,任鬆軟的泥頭穿過每一個指頭間的縫隙,享受著這種愜意的春光。


    人們把穀子的種子灑在澆過水的溝裏,然後輕輕覆蓋上一層泥土,就像給孩子蓋上一層被子。


    幾天之後,綠色的禾苗就已經布滿了田野之間,這種一排排整齊的的禾苗比任何綠色都更人們看了欣喜。


    瞿山。


    黃河邊的村莊,大夏的大軍撤走了,費昌家族也從村子裏搬走了,那個可怕的河神也再也沒有出現過,黃河邊的放羊老頭的生活又迴歸了平靜。


    如今已經是晚春時節,黃河水依舊那樣寧靜,幾乎感覺不到河水的流動,黃河邊上的已經是綠油油的一片,自己的羊兒悠閑地吃著春草,不時的在春日的陽光中互相用頭頂來頂去的玩耍,羊也有自己的快樂時光。老頭曬著太陽,感歎時光飛逝,現在除了被河神追的那一次,自己已經是一個遲緩的老人了,老頭在迴憶著自己的年輕時光,還好吧,自己娶了村中自己喜歡的壯碩女孩,生了兒子,兒子現在在大夏的軍中,生活也許就是這樣的吧。


    這時候瞿山方向似乎有了一片黃色的雲,老頭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雲,而且這個雲似乎在迅速轉眼黃雲到了眼前,哪裏是雲,那是狂風!轉眼間周圍已經開始飛沙走石,不見天日了。


    “難道天上的神龍神龍出現了嗎?”老頭來不及思考,趕緊撲倒在地,否則瞬間就被大風刮到了空中,空氣充滿了沙子和塵土,什麽也看不見,大地和天空都發出隆隆的聲音。


    老頭看到旁邊有一個土坑,跟進順勢一滾,滾到了土坑中,感覺似乎有一個怪獸用爪子抓住自己的後背的衣服,正在用力向上拉。


    “自己要被神龍給吃了嗎?救命啊!”老頭的聲音根本發不出來,周圍都是狂風怒吼的聲音,這真的是風的聲音嗎,還是神龍在怒吼。


    老頭用雙手緊緊扣住土坑裏的泥土,努力貼到土坑底部。


    老頭的羊們就沒這這麽幸運了,轉眼就被狂風卷到了空中,咩咩的慘叫轉眼就消失在狂風中了。


    不知過了多久,大風終於停了。老頭從塵土中爬了起來。


    “我的羊呢,都被神龍吃了嗎?”老頭茫然的四處看著。接著老頭吃驚的站在了原地。


    遠處的瞿山消失了。


    斟鄩附近也刮了一場大風,本來春天的大風倒是也常見,但是出現在晚春時節就很奇怪了,而且竟然帶著遮天蔽日的黃沙。


    老頭迷茫的朝著瞿山走過去,沒走了多久,老頭就驚呆了,原來瞿山這次整個山都崩塌了。瞿山原來全部由碎石組成。這次整體垮塌了,一座大山成了方圓幾十裏的沙石高地,原來的河道全部被掩埋在下麵了。


    瞿山這次徹底崩塌了。


    履癸得到這個消息之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接到了瞿山親眼看到之後,徹底呆了。迴到斟鄩之後,履癸就把自己關在長夜宮中,一連很多天沒有出來。


    “瞿山,難道我履癸一世英名,就要毀在這瞿山之上。”履癸躺在妺喜的懷裏,委屈的象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大王,一座山而已,塌就塌了吧!以前沒有黃河水,大夏子民不也活的好好的!”妺喜輕輕撫摸著懷著履癸的額頭,這個如獅子一樣的大王,竟然也有如此柔弱的一麵。


    “瞿山是我的心血,是我傳給子孫外代的工程。如今都沒有了!”履癸似乎就要哭出來了。


    時光迴到了十年前,當年伊摯還在大夏。有一天履癸召見伊摯,二人在宮中聊天。


    “伊摯先生,你認為朕作為天子的功業如何!”


    “大王征戰天下,所向披靡!實為一代賢王!”


    “朕的功業能否名垂千古,像先祖大禹那樣!”


    “大王和大禹王比還要更加努力,大禹王是有治水偉大功業才為萬民萬代傳頌!”


    “如今天下也沒有濤濤洪水需要朕去治理啊,倒是大夏經常大旱!”


    “大旱天下蒼生更苦,大王如果給大夏解決了大旱的苦,也是千秋功業一件!”


    “朕也知道大旱莊稼需要水灌溉,朕早就想把黃河水引到洛水,奈何中間隔著一座瞿山。”


    “瞿山石碎,可以人工開挖!”


    “開山之事,亙古唯有,真的可行?”


    “如果古已有之,哪裏還會是千秋功業!”


    “先生果然是有元聖之才!哈哈”履癸大笑了起來。


    瞿山崩塌了,大夏又陷入了沉默,剛剛出來的禾苗沒有了河水的灌溉,很快就枯萎了。


    這次洛水和伊水都枯竭了,整個大夏又是一片大旱。


    斟鄩城中又又了那個童謠了。


    “群犬吠,夏日霜,泰山走石立,伊洛竭。天下將大變!”


    履癸多日不上朝,沉浸在妺喜的長夜宮中,妺喜每日陪著履癸,妺喜第一次感覺到履癸是那麽需要自己。


    妺喜每日陪著履癸飲酒,給履癸跳舞。履癸就當外麵什麽也沒有,隻有自己和妺喜,隻有這長夜宮。


    但是誰又能躲得了一輩子,大事就要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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