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我可以。”闞星激動地舉起手來,“我喜歡拍照,我來給大家拍。”宋頌又詢問其他人的意見:“膠卷的錢到時班費分攤了,沒意見吧?”其他人自然不會有意見。膠卷的錢他們還出得起,相機那就是真的是奢侈品了,平時他們連摸都摸不到。宋頌詢問楊光要不要報個項目。楊光從不參加集體活動,還沒被問過這個問題。他接過報名表看了看,默不作聲地填了個還空著的標槍。運動會報名圓滿結束。宋頌麻利地把報名表交上去,老蔡又交給他個任務,讓他入場式上負責一下集合事宜。高三了,不必在運動會上花太多心事,隊形過得去就可以了,不用特意去訓練。宋頌離開學校很久了,這才想起還有入場式這玩意。他笑眯眯地應了下來,迴去叫田桐這個文娛委員兼宣傳委員準備準備,不求一鳴驚人,至少得是入場式上最亮眼的存在。提到學習的話,田桐整個人都蔫了;提到這些學習外的事情,田桐整個人都激動起來,開開心心地拉著其他女生去準備各種東西,不說別的,班牌一定要做得夠醒目,到時她們可是要拍照的!她們還可以編花環和做風車,都是很簡單的活兒,到時每個人花個三兩分鍾就能搞定!宋頌對這些建議都照單全收。這些事,他和顧臨深這樣的假高中生是想不到的。自從上次對標市一高飽受打擊之後,班裏的氣氛就有點沉鬱,現在有校運會調動氣氛總算好了那麽一點,不少人又開始找顧臨深請教問題。顧臨深給人解答問題的時候宋頌坐在一邊看著,卻看不出顧臨深喜歡不喜歡。顧臨深對待別人時都很禮貌,一般都有問必答,隻是要說他和誰走得近點,宋頌卻看不太出來。就連一開始顧臨深講出過名字的闞星幾人,宋頌也沒看出顧臨深對他們有什麽特別,頂多隻是闞星問他問得多了,他有時會給多點兒表情而已。放學的時候,宋頌發現顧臨深不大高興。不管是迴家路上還是迴到家都有別人問,宋頌也沒立刻發問。直至把妹妹攆去睡了,宋頌才關上房門,坐到還留在書桌前的顧臨深身邊,問道:“你怎麽了?”顧臨深搖頭。宋頌改為問道:“我這幾天放學後要去練練跑步和跳高,你要一起嗎?”顧臨深立刻點頭。宋頌心裏也沒底,他挺久沒碰過這些玩意了。不過平時他還是有在鍛煉的,問題應該不大。宋頌說道:“你有不高興的別憋在心裏,有什麽事就直接和我說。”顧臨深抿了抿唇。他不高興的原因不能和宋頌說。他不想宋頌理會別人,他希望宋頌眼裏隻有他一個人。宋頌見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能作罷。他正要讓顧臨深睡覺去,就看到窗外突然掠過一道閃電。宋頌一愣,還沒反應過來,手已經下意識地伸出去捂住顧臨深耳朵。顧臨深隻覺兩隻溫熱的手掌捂在自己耳邊。熱乎乎的。顧臨深看著宋頌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宋頌的眼睫很長,瞳眸漆黑,看著卻又亮亮的。裏頭映出了自己略帶慌亂的表情。顧臨深喉結輕輕滾動兩下,心口莫名有些燥熱。一陣雷聲過去了,宋頌走到窗前拉上窗簾,口裏說道:“最好這幾天把雨下完了,免得下個月運動會要延期。”他拉開被子鑽了進去,對顧臨深說,“上來吧,今晚你就睡這。”二樓三間房隻他這間和顧臨深房間是連著的,宋融融那間是單獨的,倒是不怕宋融融早上起來看到顧臨深丟臉地鑽他被窩。顧臨深喉嚨有些幹澀,原本因為宋頌走開而生出的恐慌已經沒了,取而代之的是渾身不知因何而起的燥熱。他同手同腳地爬上床,擠進宋頌的被子裏頭,隻覺再也聽不見外麵轟鳴的雷聲,耳邊隻有自己鼓噪不已的心跳。自從上次宋小頌不小心落入顧臨深手裏,天氣就一直晴到現在,宋頌也沒再和顧臨深同床共寢過。上次那種尷尬在宋頌心裏已經過去了,他對顧臨深的感覺還是很單純的。按照正常人的情商來計算,他認識顧臨深時顧臨深的情商估計不夠五歲,別說宋頌不覺得自己是個gay,就算他真的是,那也對顧臨深生不出那種感覺來,他又不是禽獸。當初的他,隻是鬼迷心竅地渴望世上有這麽一個人全心全意地信任自己、依賴自己。畢竟那時候他親緣淡薄,真正交心的朋友也不多。雖然經曆了上次的尷尬,宋頌也沒太放在心上。畢竟在他心裏顧臨深跟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差不多,就算他真的被顧臨深弄出點感覺來了也不能對顧臨深下手。“睡吧。”宋頌抬手把燈關了,輕聲哄道。周圍一片漆黑。顧臨深鼻端全是宋頌的氣息。顧臨深睜著眼到半夜,才沉沉睡去。第二天一早宋頌早早醒來,發現顧臨深睡得有點深,抬手一摸顧臨深的額頭,居然有點發燒。他眉頭一跳,趕忙給顧臨深外公打了個電話,問問怎麽請醫生。以前顧臨深的醫生都是專門找的,人家監護人在,宋頌也不好隨便找個診所醫生來糊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