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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店是c市著名的地方,菜也很有地方風味,但是在見慣大場麵的王順發看來,也隻是家常而已。飯桌上的氣氛很不錯,幾個女孩年紀差不多,聊著最近娛樂界的八卦,談論最近女影星嫁給了大富豪,甚至還一起談起了學校裏的男孩子。王順發和兩個男人聊了幾句,原來蔣臣還是個公務員,不過看他小心謹慎的樣子,再考慮他的年紀,王順發認為他最多不過是某個部門的副處而已,至於張子文,在王順發眼裏就是一個書呆子。


    飯總是會吃完的,等一道玫瑰露端上來,女孩們搶著往自己碗裏舀的時候,蔣臣拿起餐巾擦擦嘴,開始了今晚的正題。


    蔣臣:“王老板公司最近發大財啊。”


    王順發也放下筷子,知道現在是揭曉答案的時候了,看著隻是注意玫瑰露的柳月兒,王順發隻是笑一笑,沒有接過話。張子文仿佛不經意的拿起一根烤排骨咬了一口,然後不清不楚的說,


    “聽說榮海公司有人被打了,是嗎?”


    王順發有點奇怪,這算什麽事?


    蔣臣:“不知道王老板能不能告訴我們一點消息啊?我們純粹就是好奇。”


    王順發看看柳月兒,她正跟旁邊的孔蓉討論是否自己動手做這道玫瑰露。


    王順發:“啊,好像沒有這個事啊。兩位一定是聽錯了。”


    張子文吐出骨頭,看著王順發說:“真沒有這事?我可聽說兩個人被打的昏迷了。”


    這時蔣瑤突然插話了。


    “是不是王叔叔不知道這件事呢?”


    這句話終於讓柳月兒注意到飯桌上開始的話題,放下手裏的碗,柳月兒靜靜的看著王順發。飯桌上的氣氛突然嚴肅起來,林可兒笑著站起來。為王順發倒了一杯果汁,笑著說,


    “王叔叔就說說吧,就當讓我們開開眼,見識一些世麵。”


    王順發:“其實真沒有什麽,就是幾個職員被當地漁場的員工打了,當地派出所已經介入調查,聽說動手的幾個人已經被抓了。”


    柳月兒:“真的?這麽簡單你還要你小舅子跑一趟做什麽?”


    王順發楞了一下。突然發現自己實在是太不小心了。這件事確實是讓自己小舅子處理的,他在公司大小也算個管理中層。問題是這麽個細節,柳月兒怎麽也會知道?


    柳月兒:“你小舅子怎麽進的榮海我不管,我隻是好奇員工被打的事情。王經理能不能詳細說一說啊。”


    王順發:“是這樣。我們公司兩個質量監督員,因為產品質量問題,跟漁場方麵有些矛盾,所以被他們的人打了。”


    蔣臣:“不是普通漁場吧。”


    張子文:“究竟是誰吩咐動手的?”


    柳月兒:“那個王書,記究竟是什麽官?”


    林可兒:“公司會損失多少?”


    看著眼前幾個人。王順發突然覺得自己象是一隻落入獅群的羊,又象是被撥的一絲不掛,站在眼前這些人麵前。


    太陽雖然早已完全在西方落下,落雪市夏日的夜晚依然熱浪逼人。馬路上到處是光著膀子的男人。和露著白花花大片胸脯的女人。雖然還是很熱,但一天裏也隻有這個時候。關在空調房間裏一整天的人們,才能勉強出門透氣了。


    雖然連吹過大街的風都是熱的。可是穿著西褲襯衣的王順發,卻一直感到有點冷,背後已經濕透,也覺得那流的是自己的冷汗。看著幾個女孩子在商場裏到處亂竄,看著柳月兒像個小姑娘一樣挑選各種巧克力,王順發一直提醒自己,那個看起來還象個孩子是的柳月兒,實在是個可怕的人。


    無論從那個角度看,質檢員被打的事情,都應該算是處理的很圓滿了。王順發親自安排自己的小舅子負責處理這件事的,可見也是非常看重這件事情,因此對事情的來龍去脈也很清楚。


    其實事情也是很多巧合構成。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做了質檢員,到漁場檢查時,正好看見漁場往水塘裏加孔雀綠。大學生新人立刻通知漁場管理人員,要求進行定量檢測,其實這個時候就算傻子,也知道檢測是不可能通過的。偏巧這個時候漁場的場長不在,而一個平時不管事的王副場長卻呆在那裏。


    柳月兒突然插了一句,


    “是王書,記還是汪書,記?那裏的書,記?”


    這句話讓王順發流出一身冷汗,從頭開始,就沒有提什麽王書,記啊。柳月兒小心擦著手,一邊隨便的問,


    “那個王書,記跟王副場長又是什麽關係?”


    王順發:“王書,記是市裏的一個書,記,王場長是他兒子。王書,記老婆在漁場有點股份,所以兒子做了個副場長,其實一般不管事的。”


    這不管事的王場長當天恰好在場,覺得質檢員的話搏了麵子,所以說了幾句狠話,沒想到大學生也是年輕氣盛,兩人頂撞起來,公子哥一時氣惱,就要手下工人動手了。


    也偏巧當天在場的工人裏,有兩個曾經是當地的流氓,既然老板要求動手教訓人,而且還嚷嚷著有問題算他的,所以抄起手邊的鐵鍬就拍了下去,結果兩個質檢員一起被拍進魚塘裏。等麵朝下從水裏漂起來,漁場的工作人員才發現,這手下的太重。


    再強調一次,漁場對這事處理的非常地道。管事的場長立刻趕迴來,兩個傷員送進醫院。漁場不但付了醫藥費,而且還賠了一筆不小的補償費,兩個質檢員傷勢也不算太重,沒留下什麽後遺症。更重要的是,當天兩個動手的員工就到派出所自首。被作為鬥毆處理,拘留了7天。


    王順發小心的介紹情況,同時仔細研究著柳月兒的臉色,心裏還在嘀咕。高人啊,一點表情都沒有,小小年紀就深藏不露啊!


    柳月兒其實根本就沒有仔細聽,事情的來龍去脈早就從田甜那裏知道了。其實月兒根本就對這件事沒有任何興趣。擦幹淨最後一根手指,月兒提出最後一個問題,


    “那原來榮海收購的不合格的鰻魚怎麽處理?”


    王順發:“這……其實我們收購的鰻魚,多半是合格的,少數不符合出口標準的。我們會銷售到國內市場……”


    蔣瑤和孔蓉一起指著桌子上的一盤鰻魚問,


    “難道我們吃的鰻魚都是有毒的?”


    王順發尷尬的笑笑,林可兒也開口了,


    “這一出一進的。公司要損失多少?”


    王順發:“就大幾十萬,不光是他家漁場,還有好幾家,都是有關係的,這個損失就算是公司的公關費用了。其實沒有什麽的。”


    林可兒看看一直沒有說話的兩個男人,突然笑起來,聲音有恢複了那種略帶稚嫩和孩子氣語調,


    “王叔叔真討厭啊。說了這麽一個倒胃口的故事。王叔叔應該受罰的,你要請客才對。月兒姐姐我們一起逛商場好不好?”


    王順發有點目瞪口呆。林可兒拉起柳月兒就往外走,嘴裏還喊著孔蓉和蔣瑤的名字。蔣臣坐著沒有動。笑著對蔣瑤說,


    “你們去玩好了,不要讓你王叔叔破費。我還沒有吃飽,想再做會兒。”


    王順發站起來,跟著四個女孩後麵走出包房。房門在身後關上的瞬間,王順發突然發現也許那兩個男人才是真正主事的人,而且那個看起來還沒有成年的林可兒,恐怕也不是簡單的人。


    房間裏隻留下張子文和蔣臣。張子文拿起一隻牙簽,小心的在一個蝦餃刺了個五朵梅花陣;旁邊的蔣臣拿著筷子當擀麵杖,硬是把個千層餅,分成一張張紙一樣的薄餅。兩個人同時完成手裏的活,抬頭看著對方笑起來。張子文到底年輕點,沉不住氣先開口,


    “這打架鬥毆的,派出所可都處理了。”


    蔣臣又挑起張千層餅,卻沒有繼續戳下去,


    “你知道明年要開人代會?”


    張子文:“這不年年開啊。”


    蔣臣:“明年g省要提拔一批新人進班子。”


    張子文:“難道你要去?500年前,那裏可是流放的地方。”


    蔣臣笑起來,


    “現在那可是富得流油的地方。我有個黨校同學在那裏,現在是考察對象。”


    張子文:“你同學有個兒子姓王?”


    蔣臣:“那倒沒有。他兒子比我家瑤瑤還要小兩歲。”


    張子文:“那年輕的緊啊。”


    蔣臣:“所以資曆少點。聽說一起被考察的還有個地方上的官員,可能是個書,記,能力很突出,在地方上辦了不少實事的。”


    張子文明白了,原來蔣臣找月兒,是為了g省一位同學辦事。顯然這位同學跟王書,記一起爭往上爬的機會,不過因為資曆不夠,被排在後麵,恰好這次王書,記的兒子有點事落在月兒的公司裏,蔣臣應該就是來看看有沒有機會為同學爭取點資本的。


    張子文:“這最多就算是個鬥毆事件,而且派出所都處理了。”


    蔣臣:“我也知道,就是盡人事而已,能幫就幫忙的。”


    張子文:“那能到什麽程度?”


    蔣臣:“大小無所謂了。如果真能成,以後應該能補償迴來的。”


    張子文心裏有了底,看來這次如果真能辦好事,以後在g省,榮海公司就算有了背景。


    張子文:“這才8月,到明年還早啊?”


    蔣臣:“人事問題最複雜,這重點對象一般年底前就要定下來的。畢竟還要留點時間給群眾評議。”


    張子文:“那我們就快點,吃完迴家吧!”


    蔣臣又笑起來,突然想起一件事,看著張子文問


    “你在月兒公司裏,究竟是什麽職位?”


    “勤雜工。”


    “真的。”


    從出租車裏下來。張子文提著兩大包的零食。這些話梅啊,牛肉幹啊,巧克力,開心果什麽的。都是孔蓉從超市找到的戰利品,當然是王老板負責買單。


    王順發付賬的時候那是相當的高興。看著張子文和蔣臣兩個男人幫著女孩們大包小包的提著東西,王順發明白今天自己算是平安了。既然買這些小東西都要自己付賬,那就不會提出其它要求。


    其實這個道理很簡單,就好像某個人說自己跟某某大領導一起在王府飯店吃飯,這時你不用太看重他,即使他不是吹牛,也可能不過是應酬性質的飯局。但是如果某人說自己跟某某領導人一起在路邊吃了羊肉串。那就應該對該人刮目相看了。在國內能跟實權人物有這種交情的,那都不是簡單人。


    王順發堅持要送所有的人迴家,但是沒有人領情的。月兒和蔣臣都有自己的車,而張子文卻不想讓孔蓉跟王順發有什麽接觸。她還是個孩子呢!


    孔蓉是跟著蔣瑤一起來吃飯的。兩個女孩乘著放假。每天都瘋著滿處跑。馬上就要讀初三了,這個暑假其實也沒有多長時間,轉眼就又要開始補課了。


    站在樓下,張子文猶豫著是否上樓,孔蓉卻直接跑了上去。看著手裏提著的東西。張子文不情願的走上去。


    自從上次在老師家被師娘打了,張子文一直就不敢麵對章宜。雖然這幾天時間在張子文身上發生不少事情,跟幾個女孩也做了不少荒唐的愛,可是章宜畢竟算是他的長輩。現在張子文隻希望師娘不在家才好。


    不過張子文運氣一向不好。走上樓梯還沒有轉彎,張子文就看見章宜站在門邊上。帶著一種淡淡的笑看著自己。


    章宜:“你要多長時間才進來?蚊子可都跑進來了。”


    張子文趕緊進去,章宜在身後關上大門。孔蓉已經進了浴室。在外麵瘋了一天,女孩迴家第一件事當然是洗澡。張子文提著兩包東西,傻傻的站在客廳中央,隻能看著章宜。


    章宜走過來,伸手過來好像是要接住袋子,可是卻握住了張子文兩隻手沒有鬆開。張子文聞著從師娘身上傳過來的一點點香味,低頭發現章宜正看著自己。


    在醫院辛苦一天,章宜已經換上在家穿的衣服。一件寬大的睡裙象姚明穿的加大號的球衣,雖然不是吊帶,但是露在外麵的卻也是白花花一片。張子文雖然隻是低頭掃一樣,但已經發現在這件外衣下,章宜那成熟但是微微下垂的嫩乳。


    張子文趕緊抬頭,章宜卻笑起來,輕聲說,


    “我聽蓉蓉說,你有女朋友了?”


    張子文:“……是……”


    章宜:“這是好事啊,什麽時候能不能帶來讓我看看?”


    張子文:“你要看哪一個?”


    章宜:“你女朋友還不止一個?”


    張子文:“……是……”


    章宜笑起來,兩隻手沿著張子文胳膊往上,然後順著胸口往下,最後匯合到張子文下麵,又一次握住了張子文下麵,然後熟練而溫柔的揉了幾下。


    章宜:“看不出你還挺有本事啊!那你跟女朋友們有沒有zuo愛啊?”


    張子文:“……是……”


    在章宜手裏,張子文的小兄弟立刻起立,章宜放肆的彈了一下。


    章宜:“那就好,我還怕你會出毛病呢!不過看這樣子,你的女友們怕是沒有好好喂飽你吧!”


    張子文:“……是……哦……不是……”


    章宜笑出聲來,兩隻手終於放開小兄弟,這時孔蓉在浴室裏喊著要章宜送一件衣服進去。章宜答應一聲,接過張子文提著的袋子,


    “不管你怎麽想,要記住,我們兩個什麽都沒有發生。什麽都沒有做。”


    張子文彎著要從章宜家跑出來。彎腰是因為褲子裏麵實在是頂著難受,但是張子文不敢在呆在章宜家,因為孔蓉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就是裹著一條大浴巾,章宜還沒有來得及送衣服進去呢。


    站在樓梯口,張子文深深吸口氣,想平複自己的心情。順便讓激動的小陳冷靜下來,這是停在路邊的一輛車亮起車廂裏的燈,張子文發現坐在駕駛室的竟然是修紫雲,後排還坐著魏園。


    張子文打開車門。坐在魏園旁邊。魏園低下頭,熟練的掏出小陳,然後含進嘴裏。紫雲關上廂燈,發動汽車,慢慢駛入車流之中。張子文吸口氣,把魏園的頭往下按一按。看著車窗外的行人小聲自言自語,


    “什麽都不做……什麽都沒有發生……”


    趴在張子文大腿上的魏園,開始呻吟起來……


    第二天。網絡上出來一條關於食品安全的消息,在另一個網站有人發帖關於安檢員被打的事。


    三天後,幾個大的論壇突然轉載了原本已經沉沒的消息,更有內部人士發表新聞。說某家做進出口貿易的公司停止對國內產品收購。


    兩天後,有人在網站刊登被打安檢員的照片,隨後有人發起人肉搜索。


    第二天,榮海公司的名字出現在論壇裏,此時關注此事的人在論壇裏。每天不斷更新著最新的新聞。


    一個自稱內部人士公布漁場管理人員名單,其中王副場長赫然其中。隨後有人公布了他的父親的情況。


    同一天,一位自稱榮海公司員工的網友公布一條內幕消息,榮海公司對員工被打一事。發表了“不談論,不接觸。不妥協”的三不原則。在這個原則下,公司暫停一切跟漁場簽訂的收購協議。並且禁止員工談論有關事件。


    在那個夏日晚宴的一周後,榮海公司的某位負責人在一次酒後,“不小心”透露出公司的難處,而一同喝酒的,恰好有一位電視台的新聞類欄目的製作人。同時一起的恰好還有一位攝影師,當然這個時候恰好攝影機正在工作。


    於是第二天,在g省的電視新聞裏,出現了這位榮海公司負責人,喝醉酒後撕心裂肺的哭聲。在哭聲裏,負責人表達了對員工的關心;對無辜漁場因為公司停止收購可能帶來的損失,表示的遺憾;對公司因為這個事件帶來的損失,表示心疼;同時對某些“為非作歹”的人,做出痛心疾首的批判。


    在節目最後,電視台的著名主持人肖洛麗,一臉正義的對事件做出定性結論,


    “這就是某些領導幹部,為私利而做出一些對不起國家,對不起人民群眾的事情,這件事影響了當地經濟的健康發展,影響了國家出口產品的質量和國家的聲譽,對這種事情,我們應該一查到底,予以嚴肅處理,才能……”


    在卓錦國際大廈23樓的一間辦公室裏,柳月兒關上電視,坐在旁邊的盧靖放下手裏的咖啡杯,帶著她那種一絲不變,不含有任何感情的笑容對薛茗珊說,


    “這件事情就這樣處理?”


    薛茗珊:“我們能做的就這麽多了,下麵就看那位能怎麽利用這件事情。”


    柳月兒翻翻麵前的文件,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說,


    “我還是不知道為什麽要這樣做。你們究竟想要什麽啊?再這樣下去,榮海公司今年怕是要虧本了。”


    薛茗珊:“我已經算過了,不會虧本的,隻是少賺點而已。”


    柳月兒:“我們辛辛苦苦安排,田甜姐在網上發了那麽多消息,還要那個王順發做那麽多事,究竟想幹什麽啊。”


    盧靖淡淡的說:“小傻瓜,真是胸大無腦啊。這是為你公司做長久打算呢!”


    突然之間,盧靖臉上那種職業化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發自內心笑意,滿臉*眉目含情的低聲說,


    “不知道那個討厭鬼,現在正做什麽呢?”


    當網絡上為了榮海員工被打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時候,張子文正每天忙著處理學生報到問題。


    w大學成教學院的龔院長,通知張子文到學院去幫忙。這幾天報到的學生慢慢多起來,這辦公室就開始忙了。


    張子文喜歡這個工作,這也是他第三年幫忙招生工作了。其實一起負責招生的人還有幾個成教學院的正式教師。在讀研究生的時候,張子文暑假在成教學院忙上三兩周,就可以輕鬆賺上幾千塊錢。足夠他在開學的頭幾個月,開開心心的享受一陣了。


    其實張子文的工作很簡單,堅持每個報名考生的資料是否齊全,隻要是否真實。以現在造假的技術,張子文還沒有辦法鑒別。但是更重要的是,張子文還要負責處理一些特殊學生。


    比如今天早上,龔院長就交給張子文幾個名字,要張子文處理一下,作為學生一起報名。


    “還差什麽資料你就看著填吧!”


    張子文沒有多說,心裏清楚這些學生可能不會到這裏來上學,甚至連w大學的大門在那裏都不清楚。但是四年後同樣會獲得一張貨真價實的畢業證。


    忙了一早,到中午的時候,辦公室裏幾個老師相約著一起出去吃飯了。跟張子文一起招生的,都是學校教師的家屬。作為一所重點大學。w大學每年都要引進不少高技術人才,而他們的家屬,往往就會安排到象成教學院這種地方做行政工作的。


    同一個辦公室裏的這幾位年輕的嫂子,都是很喜歡張子文的,有空沒空往往喜歡跟張子文開個玩笑。前幾年往往拿著張子文單身開玩笑。今年見麵,也不忘了要給他介紹朋友。可惜現在的張子文,已經不再是上個月的張子文了,想著昨晚床上的兩個小妖精求饒的樣子。張子文得意的宣稱自己有女友了。


    幾個女人笑著走了,留下張子文一個人守在辦公室裏。招生期間。這辦公室是不能沒有人的。


    張子文正偷空上網看看小說,房門突然被推開了。一位50多歲的女人,滿臉笑意的拿著一袋資料走了進來。張子文看看女人,覺得眼熟卻一時想不起在那裏見過。這時電話響起來,是龔院長打來的,問張子文王老師來沒有。張子文正要問是哪位王老師,突然想起眼前這位女人。


    張子文:“龔院長,你說的王老師是幫我們招生的那個……她來了。”


    龔院長:“對,就是她。她說中午來給學生報名注冊的。聽說她今年又招了不少學生,你要注意點,嚴格審查資料,如果學生資料有問題,就不招收。我聽說她今年在外麵搞鬼了,你要小心啊。”


    張子文啊了一聲,掛了電話。看著眼前一臉笑意的女人,張子文不敢想象她能做出什麽來。王老師掏出整理得整整齊齊的學生資料,張子文一個一個做著記錄。應該承認,經過這些招生外圍人員整理之後,資料都被規整的整整齊齊,張子文審查起來也簡單了許多。認真查完所有資料,張子文一點問題都沒有發現。再次仔細看了一遍,張子文確信,這些學生資料沒有任何問題了。


    收了報名費,張子文給每個學生開了張入學通知書。其實就是在電腦已經準備好的模板裏輸進學生的名字,然後打印出來就可以了。


    正忙著打印的時候,出去吃飯的嫂子們笑著迴來了,她們跟王老師都是認識的,相互間打個招唿,把帶個張子文的盒飯放在桌子上。張子文忙了一上午,雖然早飯吃了不少東西,還喝空了修紫雲兩隻奶水,可是現在也真的餓了。跟其中一個老師交代了一句,張子文端著飯盒走出辦公室。夏天房間裏開著空調,所以都是封閉的,這種環境裏吃飯,整個房間都會是一股味道。張子文還是很注意這些的,所以準備出來找個沒人的空辦公室吃飯。


    招生辦公室在成教學院一樓,正對著院門。張子文一走出辦公室,就看見停在院門口的一輛黑色帕薩特,以及站在車旁樹蔭下的莊實和莊畢父子兩了。


    張子文沒有見過莊實,但是認識莊畢,畢竟不久前,柳月兒才硬生生的撞壞了他們的車。正要掉頭走開,院門外的莊畢也看到了張子文。大叫一聲,莊畢指著張子文一邊嚷嚷著,就想衝過來報仇了。


    莊實立刻喊住莊畢。對自己的兒子,莊實實在是看不慣,但是現在兒子大了,也沒有辦法管教了。莊實知道上次發生的事,當場就教訓了一頓莊畢,順便還責怪自己弟弟莊強。自己兒子不懂事,怎麽莊強也不懂事呢?跟著兩個人一起胡鬧。這次又碰見張子文,莊實正好有機會跟張子文道歉。


    張子文畢竟老實。雖然上次跟莊畢鬧的厲害,但是做父母的都跟自己道歉,那裏還能計較。連忙客氣幾句,張子文轉身想趕緊躲到房間裏去。這大中午的,熱啊。莊實卻跟在後麵,一點不客氣的一起進了辦公室。


    這是間小會議室,張子文打開空調,看見莊實和莊畢都跟進來,也隻好拿出兩瓶礦泉水遞過去。莊實接過瓶子,客氣幾句,慢慢開始聊起招生的事情。


    張子文哼哼哈哈應付著。大口吃著飯,突然想起來剛才王老師交過來的學生名單裏,就有莊畢的名字。張子文笑著告訴莊實,莊畢已經報上名了。馬上就能拿到入學通知單,等過段時間就能來上學了。


    莊實隨口答應一聲,仿佛不經意的問,


    “你們這裏學費多少啊?”


    張子文一邊吃飯,一邊解釋著。畢竟這也算是他工作的一部分,


    “我們這是學分製,一個學分200-300,跟課程有關。如果要畢業。至少要拿120個學分。”


    莊實:“哦,那就是2。3萬啊。那報名費多少?還有沒有其它費用啊?”


    張子文:“不要報名費,就120的工本費。其它當然還有住宿什麽的。那跟普通學生一樣了。”


    莊實繼續象閑聊一樣問著,


    “那要怎麽樣才能報名啊?”


    張子文吐出一根魚刺,隨口說,


    “莊畢的資料我看了,他的成績可以報名的。”


    莊實臉色變了一下,又問了一遍,


    “你說我兒子的條件夠資格?不需要走內招?”


    張子文吃完最後一口,又喝口水,心裏想著看來這父子兩被那王老師騙了,肯定說報名很麻煩,所以收了報名費。這些在學校外麵負責招生的人,往往通過這種辦法賺點辛苦錢。


    “什麽內招?成教要什麽內招?他高考成績足夠了!其實自己來報名都可以的。不過如果你交了報名費,我看也就算了,畢竟王老師幫你整理資料,也做了不少事的。”


    莊畢在旁邊插話了,


    “怎麽是成教?不是說好是正規本科嗎?老頭子,如果這隻是成教,我可不來。”


    莊實罵了句閉嘴,看著張子文等答案。張子文疑惑的看著莊實說,


    “就莊畢那成績,不可能讀本科吧。就算在成教,也隻能先上專科,明年參加專升本的考試,如果通過了才能讀本科的,那也還是成教的文憑。”


    莊實臉色變的慘白,莊畢拍著桌子站起來,指著張子文鼻子嚷著,


    “你們這是合夥騙錢,原來可不是這樣說的。小心我他媽要弄死你。”莊實一耳光揍在莊畢腦門上,看見老爸罕見的發火,莊畢終於閉上嘴。看著眼前情況,張子文明白這兩父子是被人騙了。


    張子文:“莊畢的入學通知是我發的,電腦裏還有存檔,要不我調出來給你看看?”


    莊實臉色早就跨了下來,跟著張子文一起進了招生辦公室。王老師已經辦完事走了,其他幾個老師正說著閑話聊天。莊實掏出煙遞給張子文一根,自己點著一根狠狠抽了一口,看著電腦發呆。


    莊實:“會不會有特殊情況?這王老師可是專門負責招生的啊!”


    張子文還沒有接話,旁邊一小嫂子插嘴說,


    “哪個王老師?剛才那個?那是外麵幫我們招生的,跟我們學校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聽說她原來就是一工廠工人的。”


    莊實:“那你們怎麽都稱她王老師?”


    這時進來一清潔工,收拾收拾廢紙簍就準備出去,張子文趕緊喊著,


    “劉老師,幫忙把桌子上的西瓜皮也帶出去,謝謝啊!”


    莊實眼睛都直了,莊畢張嘴嘀咕,


    “這收拾垃圾的也叫老師?”


    正說著,龔院長提著一盒子,進門就說著,


    “同誌們辛苦啊!這大熱天的,都來吃點冰淇淋。”


    龔院長放下盒子,看見莊實父子兩,笑著說,


    “你是家長,帶孩子報名的吧?”


    莊實:“您是?”


    張子文趕緊介紹:“這是龔院長,我們成教學院的院長。”又趕緊朝著龔院長做個眼色。解釋著,“這個家長是王老師介紹來的?”


    龔院長朝張子文點點頭,笑著對莊實說:“您是有什麽問題吧?”


    莊實臉上堆起假笑,打著哈哈說:“龔院長啊!久仰久仰。不知道能不能到您辦公室談談?”


    龔院長熱情的說:“您有話就在這裏說吧,這裏涼快。我們成教學院現在就這個辦公室空調最大。”


    看見龔院長不願意單獨談話,莊實知道這次事情是真麻煩了。臉上笑容也沒有了,說話的聲音也不客氣起來。


    “我要問問我兒子是怎麽迴事?我可是出了12萬的,要上的可是正規本科,不要什麽成人自修什麽的。”


    w大學的派出所,在原來的一所老房子裏。


    當年上國庚子賠款了幾億兩白銀,給了美國的一部分後來被還了迴來。當年美國就用這筆錢援助修了這所大學。據說校園裏最老的幾所建築,用的鋼筋水泥都是用輪船從美國拖來的。這些最老的建築,使用了當年最先進的鋼筋水泥,修得異常堅固。現在整體建築結構依然完好無損。


    莊實父子兩是被派出所的警官帶過來的,情緒激動的莊畢差點沒有揮拳揍到龔院長,幸虧張子文和莊實攔住了他。


    事情已經很清楚,打著招生牌子的王老師,騙莊實可以上w大學的正規本科。實際上不過是報了個成教的名。莊實在派出所裏卻堅持不報警,要自己解決,結果莊畢被警官訓誡幾句,也就放出來了。


    從派出所走出來。莊實一直拉住龔院長的手,道歉的話反反複複說了幾百遍。直到最後才說要借著張子文一起去找那個騙子。龔院長為難的看著張子文,這抓騙子的事情跟掃黃打非不同。屬於吃力不討好類型的事。張子文到沒有在意,笑著說,


    “行。這王老師一般在哪裏招生我也知道,不過我有個條件,那就是您公子不要跟著一起去。要不萬一見麵他動起手來,那老太太出了事可要連累我。”


    莊實:“那是。趕緊上車吧,可不要讓他跑了。”


    坐在車上張子文指著方向,其實王老師的招生點離著派出所不過10來分鍾路程。到了地方,隔著車窗玻璃一看,小房間裏牛仁正跟一群諮詢的家長聊天呢。


    莊實:“那個好像也是一夥的,他們怎麽都不跑?”


    張子文:“什麽大不了的,不就騙了你12萬嘛,至於要躲到山溝溝裏嗎?他們這些人那一年不碰到幾個想你這樣的。”


    莊實:“他們就不怕被抓?”


    張子文:“報紙上不是天天說小心招生騙局,不還是有人上當嘛。再說他們收錢也辦事了,不是給你兒子報名成教了。”


    莊實:“現在讀書真他媽貴,這12萬竟然還是騙子要的價,如果是真能辦成事的,不知道還要多少才夠?”


    張子文:“一分不要,如果你兒子高考分數夠高,學校倒貼你錢招他讀書。”


    莊實:“……這不就是分數不夠嘛。”


    正閑聊著,這王老師從外麵走過來,進到小屋裏跟牛仁有說有笑。


    莊實:“你在車裏等等,我先下去問問情況,看她怎麽解釋,你等我打招唿再過去。”


    張子文點點頭,看來這莊實還指望能有意外驚喜出現。莊實下車慢慢走進房間,張子文看見牛仁和王老師一起站起來歡迎,三個人說說笑笑,王老師從提包裏掏出一個信封遞給莊實。莊實又說了幾句,然後朝車裏的張子文招招手。張子文知道自己該上場了。


    張子文還沒有走進房裏,就看到牛仁和王老師兩個人臉色變的慘白了,牛仁磨蹭著準備從門邊衝出去,莊實斜踏一步堵在門邊。張子文走進房間,結果莊實遞過來的信封,打開瞟一眼就還了迴去。這就是剛才他給王老師的。


    王老師趕緊推著房間裏其他幾個無關的人出門,一邊嘴裏還說著,


    “今天就諮詢到這裏,大家先迴去吧,改天我們再詳細諮詢。”


    幾個閑人出門,王老師關上房門就變了臉。原本那種仿佛高高在上的教授臉,一下變成了低聲下氣專門討好人的馬屁臉,趕緊著倒水讓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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