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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段拚殺也的確消耗了張子文不少真元,想到這,他反而停了下來,迅速退往街邊的一處巨大的石柱旁,把四周的桌椅在身前堆成半圓形,潑上油點燃。熊熊大火立刻燃燒了起來。他這才靠在柱子後麵坐在了地上,立刻調息起來。


    他瞧得出來,圍殺他的幫派人士都是原來臨安地下世界的幾大勢力,不外乎與青虎幫對著幹的貓眼幫、黑狼幫、毒蟒幫、鐵鷹幫這四個幫派。緣由嘛簡單地不能再簡單了,青虎幫垮掉了,楚辰跑路了,楚家三姐妹花被高層大佬保護著不能動。


    可是幾個幫派想要攫取臨安市的勢力,還真的就要跟青虎幫的後人對著幹的,數來數去,張子文這個一直跟三胞胎呆一塊的學生就成為了最佳的下手對象。張子文沒有橫殺幾百號人,而是且戰且退,那是為了楚家三姐妹好,也是為了隱匿自己的力量。[.]


    一個先天級強者,若非張子文自己配合著,哪怕再多幾千號人,端著槍械,也不一定能傷得到張子文。國術修行到冥冥之境,想死都比較的苦難,當然張子文還沒有抵達那一個境界,像是小師叔就是駐顏有術啊,跟十六七歲的俊美少年一般。


    “你這兒……傷得重不重?”突然一陣綿軟的聲音從懷裏傳了出來,雖是如此惡劣的環境,仍讓人感到嬌甜膩人。問他的當然是趙輕煙了。張子文低下頭看向這個正怯怯看著他,手指著他右肩的美女,奇怪問道:“受傷?我什麽時候受傷了?”


    “這兒啊,你別騙我了,剛才突圍的時候,有個人砍向我的脖子,你用左肩擋了一下。那,你看,血都把你的衣服浸透了。”趙輕煙急忙說道,張子文低頭掃了眼左肩,難得微有些破損的部位讓他想起了剛才發生的事。


    剛才從人群裏突圍時,有個家夥一刀砍向途中醒過來的趙輕煙,大概想以此牽製張子文的精力,最少讓這美女驚叫兩聲,擾亂一下張子文的心神也好。可這美女頭腦也算十分清醒,知道這樣的時刻不能讓張子文分神,所以咬緊銀牙不出一聲,眼看這鋒利的鋼刀直奔自己的脖子而來。


    其實張子文早注意到了,可他一直裝著沒留意到。他想再試試這趙輕煙,畢竟還是有點不放心。可誰知那家夥連一絲遲緩的神色都沒有,毫不猶豫地向趙輕煙的脖子砍來。可見,這美女的確是顆不知情的可憐的棋子,完不成任務就被毫不留情的犧牲了。


    這應該是這群人事先計劃好的,而把趙輕煙蒙在了鼓裏。因此幾乎刀鋒就要貼上趙輕煙的肌膚了,張子文才一晃左肩,將那刀卸開。事出突然,也因此肩上的衣服微有破損。張子文暗歎一聲,說道:“真的沒有,不信你摸摸,上麵的血全是那群家夥的。”


    趙輕煙抬起手慢慢的伸了過去,輕輕碰了幾下,證實張子文所言非虛,這才收迴了手。不過馬上,這美女的眼眶就紅了,一串晶瑩如玉的淚珠順著臉龐滑落了下來。顯然她也想到那時的情景,明白了自己是個多麽可悲的角色。


    緩緩褪下那枚被張子文識破裝有一根毒針的蓮花戒指,把它扔進遠處的火堆裏,趙輕煙一把摟住張子文的身體,把頭埋到他的胸膛上痛哭起來。淒哀之聲,有若天鵝死前的悲鳴一般,讓人魂斷神傷。


    張子文緊緊摟住這個可憐的風月女子,心下惻然。這世上,不知有多少像她這樣任由別人擺布的可憐人,她們的命運,就隻有像那無根的浮萍般,任由老天爺了。望著這還有一百多米就可以衝出去的小街,和身前一圈火堆,張子文靜靜地思索著脫身的辦法。


    懷裏的趙輕煙哭了一會,然後抬起頭說道:“要不我們找處房子躲躲,等到明天天亮了再……”


    “不行,躲進房子那是自陷死地。他們隻要用人死死圍住,再放上一把火,你就跑都沒得跑了,絕對等不到明天。”張子文搖搖頭道。


    “也對……”趙輕煙哽聲道,“而且開始我聽他們說,黑狼幫的人讓電信局對這片地方以線路檢修的名義掐斷了所有線路,我們就算去房子裏找到電話也沒法和外麵聯係。”娘的,夠狠,想得還蠻周到的嘛。張子文原先還真有過這方麵的念頭。


    “從屋頂上走也不行,我聽他們說,在屋頂上不但也布置了許多人,還有不少弓弩,你一上去,隻怕會被射得像馬蜂窩一樣。”趙輕煙又說道。這個早就有所察覺,所以根本想都沒想,張子文暗道。這小街不寬,而且人多,障礙也多,否則那些弓弩早就射下來了。


    這時,有人在弧形火堆對麵的屋簷下說話了:“怎麽,難道你以為這幾堆小火苗能保你平安嗎?乖乖地滾出來,也許我們幫主高興了,賞你個全屍。否則,就賞給狗吃!”這人說話的聲音好似嘴裏同時嚼著沙石一般,尖利刺耳,讓人聽得難受至極。


    張子文冷冷一笑,牽著趙輕煙站了起來,把她掩在身後,踢散了一處火堆,走了出去。對麵並排站著三人,中間是一身形瘦小,麵容枯槁,頭上稀稀拉拉幾根銀發的老頭,此人就是剛才說話之人,範於,毒蟒幫左護法,一身外家功橫行江湖數十年,罕逢敵手。


    他左側是一個一團福態,好似個富家翁一般,圓臉笑嘻嘻的老者,“笑麵虎”宗寬,他身後的奇門兵刃在江湖上也是兇名卓著。


    站在範於右側的是一滿臉病容,臘黃的臉上一臉苦相的中年漢子,微微佝僂的身軀使得他看上去更像個癆病鬼一般。此人名為趙海隱。這三人緩緩走到張子文身前十餘米開外,呈一內凹的弧形站住,隱隱將張子文罩住。


    那宗寬此時說道:“張子文你若不乖乖束手就擒,休怪我們抓住你後將你削去四肢做成人棍,扔在那大街上。”此人說出如此狠毒之語的時候,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不愧他笑麵虎的稱號。


    趙海隱陰沉著臉看著張子文,狠聲道:“你重創我毒蟒幫會中幹將,就算爬今天也別想爬出這條街去!”


    範於這迴沒有說話。本來在他一開始看來,搬動幾個幫派中如此多的人力,還招來他們這些幫中的壁柱,對付這麽一個毛頭少年,實在有些小題大作了。原本出於幫主的麵子,他才來壓壓陣而已。結果沒想到經過方才一番激鬥,這少年的實力遠超他起初的想象,沒辦法隻好親自出手了。


    本來他還以為自己這三人一露麵,這少年就算不當場嚇得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也該麵露驚懼,想法逃跑才是。可他沒有從眼前這少年臉上看到絲毫畏懼的表情,反而如一汪深潭般寂靜無痕。


    非但如此,他還發現,這少年望向他們的目光中,有種怪異的神色。嘲諷,他大感不妥,卻又不知問題出在哪兒。突然,他發現這少年手中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把暗沉寶劍。他心中咯噔一下,正要出聲喝問的時候,就見眼前一花。


    一柄三尺九寸,劍身狹窄,黯淡無光的寶劍宛如魔術般落到了這少年手中。劍尖一轉,一陣尖銳的嘯聲由弱至強,響徹整條小街,隨即一點銀芒暴開,轉眼便化作滿天細碎的光雨,如鮮花般盛開在這天地之間。


    人蹤滅劍現。


    範於終於明白了這少年眼中那一縷嘲諷之色的含意,不過他再也沒時間感慨了。麵對張子文有如滔天巨浪般的攻勢,他絲毫感覺不到身旁兩人對他有什麽幫助,就好像自己獨自麵對這眩目的光點一般。但他清楚的知道,身旁的兩人同樣被這玄異莫測的劍法攻擊得叫苦連天,這少年絕非單獨挑上了自己,而是同時攻向他們三人。


    這究竟是什麽樣的武功?這究竟是個怎樣的少年?他真的還隻是個普通大學生嗎?範於心生寒意,首次有了退卻的意思。


    不過他不愧為毒蟒幫內幾乎可與第一紅花雙棍比肩的人物了,麵對如此險惡的境況,一雙枯手不退反進。而他身側的宗寬和趙海隱,則完全一副被動挨打的陣勢,追命爪和奪命劍苦守著自己主人身前三寸之地,搖搖欲墜。


    一連串急促的劈啪之聲響起,宛若驟雨打上芭蕉葉一般。勝負立分,血雨飛濺。範於踉蹌著後退了近十米,枯槁般的臉上已是一片慘白之色,身體在那不停的顫抖。趙海隱悶哼一聲,整個身子飛跌開去,在半空中噴出一大口鮮血,像雨一樣落了下來,兇器已斷成無數節,不知去向。


    宗寬一聲慘叫,向後暴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胸前兩道深可見骨的血痕畫出一個觸目驚心的交叉號,利刃也斷成兩截,靜靜的躺在地上,哀歎自己的命運。


    光雨終於散去,張子文肅立於他們前方,左肩以下的衣袖已然完全不見蹤影,五道清晰的爪痕從肩頭一直延伸到手肘處,鮮血從中不停的滲出,順著手臂流下,滴落到小街的石板路上……為了再幫三姐妹一把,張子文同學愣是故意讓人砍了一下。


    範於慘然一笑,說道:“小兄弟好功夫,我們毒蟒幫再也無顏留你,請便吧。”他在派內的地位僅次於幫主,幫主對他也要恭恭敬敬的,自然有資格說這個話。身受重傷的宗趙兩人更是連說話都有些困難,更別提想再羅嗦些什麽了。


    趙輕煙這時從張子文身後走出來,看到他左臂上鮮血直流,明白這次是確確實實受了不輕的傷,趕緊把自己脖子上的絲巾解下來,想給張子文綁住止血。可那絲巾實在太過短小,似乎難起什麽作用,美女立時急得眼淚又掉下來了。


    張子文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珠,搖頭示意了一下自己並不大礙後,開口對範於說道:“你迴去告訴那幾個家夥,以後不準再找趙小姐的麻煩,還有什麽不爽的,盡管衝著我來。”說完,轉身就牽著趙輕煙向街口走去。


    範於心中苦笑,還找什麽麻煩,非要弄得天下皆知,讓整個臨安都看自己毒蟒幫的笑話嗎,想來幫主也不會願意這麽做的,反正幫主又沒有吃什麽實質的大虧。


    過了沒多久,幾個幫派的人大都退得幹幹淨淨,隻留下少數人打掃街道,清楚血跡,抬走屍首。很快,小街似乎又恢複了往日幽靜閑適的模樣……


    終於伴著張子文走出了身後那條讓她心驚膽寒的小街,趙輕煙宛如重見天日般長出了一口氣。在她二十年的生命裏,她從沒想過會有一段路走得如此艱難,會有一段時光如此驚心動魄。


    寒光四射的兵刃,血肉飛濺的軀幹。那好似修羅煉獄般的景象讓她真真切切體會到了真正的江湖爭鬥是什麽模樣。以前那些在酒吧,在夜總會裏發生的江湖中人爭風吃醋的打鬥和這一比,簡直就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可笑。


    為什麽以前有幾次自己居然還對幾個看去身手不凡,帥氣俊朗的家夥心生仰慕?趙輕煙啊趙輕煙,你真是太幼稚了,在社會上打了這麽多年的滾,怎麽還如此的沒有眼光?那些隻知甜言蜜語的小白臉整個一花架子,哪比得上……比得上……


    趙輕煙偷偷看了身側的少年一眼,心如鹿撞,嘭嘭跳個不停。她輕輕的緊了緊被她幾乎整個抱在懷中的手臂。這條手臂鮮血淋漓,讓她的心又疼了起來。在她看來,如果沒有自己,如果不是張子文要擋在自己前麵,也許他就不會受傷了。想到這,她的眼睛又濕潤了。


    出了小街,事情已經完結,她想也許她該離開了。自己畢竟是個風情女子,和他一起迴家,他的家人會怎麽看他?可她舍不得,舍不得此時離開他的身邊,而且他還因為自己受了傷,雖然看他毫不在意的樣子似乎這傷對他不算什麽……


    張子文似乎察覺到了趙輕煙的矛盾心情,他偏過頭微笑道:“剛才的事情,嚇得你不輕吧,你不介意的話,先去我家休息一晚。我雖警告了那些家夥,可也難保他們不把怨氣發到你頭上,這麽晚你一個人迴去,我還真不放心。”


    難道他全忘了自己剛開始也是要對他不利的嗎?趙輕煙聽到他關切的話語,心中激蕩,眼淚終於再忍不住,落了下來。她哽咽著說道:“我可是一歡場女子,你帶我迴去,你家人隻怕會責難你,而且你又受了這麽重的傷……”


    張子文灑然一笑道:“我家隻有我和我姐,我姐她溫柔善良,不會因你的身份而鄙薄你,責難我的。至於這傷,一則並無大礙,二來隻怕想瞞她也瞞不住,唉,嘮叨是肯定的了……”張子文想迴的是沈琉璃那裏,不是墨香林苑,三胞胎見了一定會跳腳的。


    張子文故意表露出一副頹唐沮喪的神情,倒把趙輕煙逗笑了。她一手摟著張子文的左臂,隨著張子文往家裏走去。其實張子文話雖那麽說,但還是希望這事能暫時瞞著沈琉璃的。所以快到家的時候,他遠遠眺望過去,希望這姐姐不在就好。


    可惜,教師公寓小樓上的燈亮著,明明白白的告訴他沈琉璃已經迴來了。他整理了一下心中的思緒,才掏出鑰匙打開房門,牽著趙輕煙走了進去。聽到聲響的沈琉璃就盈盈走了出來:“子文,你怎麽迴來了?”


    話還未完,她就看清了張子文這渾身血跡斑斑,三分狼狽的模樣。尤其是左臂,整個就被染成了紅色。還好途中張子文已運氣止住了不斷滲出的鮮血,否則沈琉璃隻怕要驚得昏過去了。當然,她也看見了趙輕煙,這個豔麗的女孩她也算是認識,畢竟是南大校花榜七仙子之一,還有幾分印象,因此也不太詫異。


    不過她已顧不上其他了,掩嘴嬌唿一聲的她粉淚奪眶而出,幾乎飛一般撲了過來,顫抖著聲音問道:“子文,你……你這是……怎麽了……”


    張子文苦笑了一下,說道:“姐,讓我先把這衣服換了,洗個澡,再告訴你好麽?我沒什麽事的,真的。”


    沈琉璃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一番張子文,確認了他除了左臂外再沒有什麽大傷後才拉起張子文已被趙輕煙鬆開的左臂,看著上麵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爪痕哭著說道:“這是哪個混蛋幹的,姐,姐要殺了他!”


    “姐,別激動,我沒事,一點小傷而已。”張子文輕輕拭去沈琉璃臉上的淚珠,柔聲道。


    “嗯。”沈琉璃點了點頭,擦了下眼睛道,“對,你先去洗一下。姐給你去拿衣服和藥過來。”


    “這位……”她看著趙輕煙說道,美人老師落落大方,可見著心上人受了傷,也沒啥好心思的。在沈琉璃心中,張子文是最重要的一個人。


    “趙輕煙,她是被我波及到的,姐你領她去樓上的浴室吧,再找見你的衣服給她換上。”張子文答道。趙輕煙的衣服上也是狼藉不堪了。趙輕煙見他沒有說出自己開始想要對他不利的事,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張子文見了笑著輕輕搖了搖頭。


    於是趙輕煙被沈琉璃牽了上去,張子文也趕緊走進浴室好好的洗漱了一番,身上黏黏糊糊的的確很是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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