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弋風正踟躕他們是否須要改道而行,琦柳煙說道:“鬼帝,我看我們無須大驚小怪,或許這隻是一場意外。咱們繼續前行,多加小心就是了。”


    “我看不妥,”沃克接道,“他們明顯死於非命,我看我們還是改道而行為好。”


    流猿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說道,“誒,咱們這麽多人,又有胤在此坐鎮,怕什麽,咱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憐月溪眼裏含著擔憂,說道:“相公,我好擔心南風皓叔叔,他們不知道怎麽樣了?”


    這時,琦勇義說道:“鬼帝,或許我們繼續前進,可以碰見危險,但是,”一擺手,示意道,“流猿說的不錯,我們沒有必要杯弓蛇影。”


    羅弋風當即決定,說道:“既然如此,我們繼續前行,隻是切記多謹慎就是了。”


    憐月溪雙眼眯著焦慮,顫抖的小手纏了幾纏手帕,還不停地過分用力揪拽。


    “溪兒,別擔心,你南風皓叔叔可是排行榜上有名之人,即便遇見了棘手之事,他也會化險為夷。”


    “嗯!”憐月溪點點頭。


    “走!”羅弋風道一聲,就擎起右手高喊道:“繼續前行。”遂安慰他懷中的颯爽美人沙敏道,“事已至此,沙敏,你已經沒有必要介懷莫瑩妹妹的言下之意了。”


    沙敏沒有做聲,任羅弋風抱她起身不說,還偎在他那結實的胸膛裏,抽抽搭搭。


    “從我出生以來,我所有的一切莫不是都是靠著我的雙手爭取而來的,若不是叔叔待我視如己出,我怕是早夭折在那殘忍的鬥爭當中了。親情是什麽,我怕是沒有機會知道是什麽了。但是,這勝似親情的養育之恩,卻讓我成為了這世界上最幸運的人。”沙敏道。


    羅弋風兀自沉吟不語,走將起來,就聽沙敏又道:“鬼帝,你是否願意拿我當做是你的親人。”


    “當然會,沙敏。”


    這一聲耳語,羅弋風說得極輕,怕隻有沙敏才會聽得到。


    沙敏細聲道:“鬼帝,放我下來吧,這有些不妥。


    羅弋風一心二用,邊同沙敏對話,邊在心中糾結輕華的去向。


    沙敏羞紅了臉,又道:“咿……鬼帝,這麽多人,放下我吧。至於叔叔……”遠眺他的身軀也幻化成了白雪,伸了手捧著雪晶,心道:“叔叔,你會是如莫瑩的說的那般嗎?如果是!我該怎麽辦?”


    羅弋風一怔,半間不界。他彎了腰,遂要放她下來。就覺得她耳畔的青絲正在撕磨自己的方唇。


    霎時間,一股濃鬱的香氣透徹心扉。


    砰砰……羅弋風心跳不止。


    這時,恰是沙敏的小腳剛好著地之刻,她柔荑就剛好摁在了羅弋風腋窩之下。


    頓時,羅弋風哄笑不已。


    他這一笑,發自肺腑,連身體都控製不住。


    沙敏貼他這麽近,又一副低眉垂眼之狀。她沒顧慮羅弋風會吻她麵頰,遂“嚶嚀”一聲,才曉得是自己的柔荑放錯了地方,才引得鬼帝有此無心之過。


    雖是無心,但沙敏豈是無意。


    隻是這個接骨眼正是他叔父罹難之日,她總得更加檢點兒才行。


    “嗯!”她將忸怩酥在骨子裏,心道,“我的臉怎麽這麽燙,”又改狀抵住自己的眉頭,就背對羅弋風又心道:“我的頭好暈……”再輕拍著自己的臉,“我可不是嬌柔的小女郎呀。”


    羅弋風撓撓頭,尬笑……就下意識地朝眾妻女暗看,隻覺她們雖然蘊有醋意,但終是隱忍不發,“怪了。”


    笑著,笑著,羅弋風便不笑了。


    同眾人走這一路,羅弋風更覺古怪非常,要多安靜,有多安靜……即便是沙敏也忒明顯了點兒。


    羅弋風心道:“我是無心之舉,沙敏沒必要隔開我這麽遠,再說,都走一路了,她這兩腳就還沒緩過勁兒呢。”


    月夜正中,饒是蟬叫紛擾。


    已近得好客客棧,眾人盡皆大驚。


    這客棧燭火通明,已然是鵲巢鳩占。


    羅弋風暗忖道:“是誰占得我們的歇息之所。”


    “小心有詐,弋風哥哥。”莫瑩說道。


    胤陡然拿雙眸打量遠處的客棧,說道:“來者不善。”


    卡噝麗一聽胤的話語,遂加快腳步跟著羅弋風,快步流星。


    未進門,就聽裏麵的人朗聲笑道:“鬼帝!恕我冒昧,占了你們的歇腳之地。哼哼……為表敬意,我在此地可是恭候多時了。”


    “好大膽!”羅弋風答道,這右腳已經抬步進去。他隻覺眼前迎麵而來了俊影,是勢如破竹。


    嗖!


    快捷無比。


    兩人已經照麵拆解了兩招,不分勝負。


    “嘿!”羅弋風以對方的靈基為準,避躲他的偷襲及時,側身就先朝門外的他細看。


    他正背對自己,一身玉白的長衫拖地,腰部係著麒麟寬帶,隻在側身掛著一枚玉佩。


    撲棱……


    他一展折扇,卻笑出銀鈴般的聲音,讚歎道:“好快的身法,你不認得我,我卻認得你,久仰大名,雪狐鬼帝。”


    此人正麵同羅弋風四目相對,隻將羅弋風上上下下仔細打量,搖頭道:“我本認為你生的品凡非貌,氣宇軒航,可惜一看,實在平常的緊兒,隻是這樣貌就將我姐妹迷惑得神魂顛倒,真是不可思議。


    “咿!”羅弋風看她眉宇間秀有一股嬌滴滴的女兒之氣,正詫異,卻聽此人喝道:“大膽!”


    話音剛落,卻是楓城的秘技——虛空隱針射擊而來。


    羅弋風唬一跳,但覺寒氣逼人,喝道:“好陰險的小人,居然要射瞎我的眼睛。


    咻咻……


    羅弋風雖然氣急敗壞,但也不失鬼帝威儀。他一側身,穩占乾位,隻是晃了上半身,就將楓城的秘技——虛空隱針接在手中。


    接著,羅弋風說道:“五把虛空隱針均長兩尺五寸長……”一蹙眉,額頭上的淚心墜就擠出紋路,“好燙!”


    羅弋風一撒手,啐道:“卑鄙,居然在銀針上暗下毒素。”


    啪,此人將折扇鎖在左手之中,晃動著後腦的布帛錦帶,道:“眉頭上的印記倒有幾分意思,隻是腦子不太靈光,我射你不死,不耍點旁門左道,怎麽試出你修真本事。”


    “你!”羅弋風氣得無話可說,咬牙切齒。


    “樣貌平平,修真也就那麽迴事,嘻嘻……大史師傅,我這虛空隱針的手法可對。”此人朝屋內問道。


    羅弋風正納悶誰是大史師傅,就朝內堂觀看,大驚——這裏邊的不是旁人,正是左右大史著作郎冶紅曉。


    “公……公子,”冶紅曉正色迴道:“手法對極了,隻是若在速度上再快一點,就無可挑剔了。”


    “哼啊!大史師傅就不會表揚表揚我。”此人嘟囔道,恨令羅弋風不爽。


    羅弋風再將橫眉朝旁邊一看,又大吃一驚,“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聞仲!”


    “別來無恙,鬼帝羅弋風。”聞仲抱拳,鶴發飄然一笑。


    羅弋風不做聲,再向旁邊的人一看,見怪不怪,道:“裔!你的嘴臉真是令人難忘。”


    “哼!小毛孩子,才做幾天鬼帝,就真把自己太當迴事了。”裔獰笑道。


    突然,羅弋風暗忖道:“這……”又朝外麵這人打量,“這人是誰?怎麽看左右大史著作郎冶紅曉,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還有裔三人對他是畢恭畢敬……他究竟有什麽來頭。”


    嗖!紅光所向披靡而來。


    但聽一聲,“龍泉劍,龍泉劍,我用似波流!”


    唰!


    這人臨危不懼,似乎根本不把卡噝麗的偷襲當迴事,“嗬嗬……雪狐裏怕你卡噝麗還有幾分漂亮的姿色。”


    咣!


    斬天而來的紅光,驟然間停滯不前。


    隻見是左右大史著作郎冶紅曉扛住了卡噝麗的龍泉紅刃。


    “在公子麵前,也敢放肆。”冶紅曉欲要暗運大靈,下狠手。


    這人忙道:“大史師傅,莫要傷害她性命,沒準,我們會是朋友呢。”


    左右大史著作郎冶紅曉領命,答道:“是,公子。”隻輕輕地擋下卡噝麗的攻擊,就靜待其命。


    “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看看你有什麽本事,居然讓我姐妹這般癡迷於你?”


    “姐妹?誰的姐妹?你哪個姐妹?”羅弋風想到。


    “哈哈……”此人諷刺道:“真是笨蛋,她們曾經是何等的出淤泥而不染,一派冰清玉潔,居然會相中你,真讓人大惑不解。”


    “你到底是誰?”羅弋風心中不敢肯定他的身份,可看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對他的態度,羅弋風不得不想到了褒姒、褒姬。


    這人打下手勢,示意道:“先不急。”朝遠處看去,“你們的大部隊跟的可真是慢,他們不怕你死在我手上嗎?”搖搖頭,“你的狗可不怎麽忠心啊。”


    “你!”羅弋風怒道,“不比你,都是一群搖尾乞憐的可憐狗。”


    啪!


    這人沒有生氣,反而挑來蘭花指,碎笑,“嗬嗬……鬼帝,那你要不要做我的可憐狗啊。”


    羅弋風一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嗤之以鼻道:“咿呀……男不男,女不女,真是大煞風景。”一擠眼,不敢再看他,搖頭道:“陰陽人,你還是自報家門吧。”


    此人惱羞成怒,“你罵誰陰陽人。小畜生。”


    “小畜生罵誰?陰陽人。”


    “小畜生罵你,你才是陰陽人。”


    這時,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吃了大虧,惱怒道:“裔師傅,給我把他脖子扭下來。”


    “是!”裔朗聲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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