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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車了景太太。”助理半降車窗對餘桑喊了一嗓子。餘桑裹緊外套, 鑽進了車裏。


    *


    隔日,餘桑偷摸去局裏還給徐正老六的包囊。徐正沒穿白大褂, 一身正裝倚著辦公桌看著玻璃門後的屍體抽煙。


    她到那難免不調侃一句,“徐醫生,這裏難道沒禁煙?”


    徐正吐了一口煙, 半圈撲灑在餘桑臉上,“對外禁煙。”


    最近江裏不太平, 車禍、殺人、跳樓仿佛天天上演, 徐正這裏的屍體, 每天都不一樣。他揮了揮麵前的煙,“東西。”


    “給。”餘桑將老六的遺物還給徐正。


    兩人噤聲站了一會,徐正說:“六哥的公寓好像還沒處理。”


    “沒處理?”餘桑有些詫異。


    “我是說”徐正說話永遠都像是機器人在敲字,一字一頓毫無起伏和感情, “局裏沒有他親人轉賣房屋的記錄。”


    餘桑微怔。她抬頭,見白牆上隻掛著一副舊日曆,算日子, 今天該是徐正父親的忌日。這件事她記得真切,大概是徐正父親的忌日同他入職日是同一天。一年前的今天,徐正放棄江醫外科醫生的身份,進了局裏的技術科。


    “餘警,你沒別的事?”他抖了抖煙, 挑眉迴望餘桑。


    餘桑嗆了口煙, “走了。”


    *


    餘桑停職在家的日子是沒有什麽事, 按照她現在的生活節奏,白天老公出去練琴,自己該是找小姐妹迴來推牌九,晚上景安迴來,她做做太太該做的……事。


    可惜她充其量算個房客,連小黑都不敢隨便刷,隻得在家裏客廳打開電視練瑜伽。


    景安迴家的早,見她張牙舞爪地伸展著四肢,茶幾上鋪著一堆零食。他在毛毯上踩了一腳,咯嘣踩到一點薯片碎。


    “怎麽?”餘桑看景安麵色十分凝肅。


    她還有臉問怎麽?


    “嗯?”餘桑朝景安目光所在看去,朝前挪了一點,想偷偷趁著景安沒發現掃走那點薯片碎。畢竟她家小景是有一點灰塵都會默默炸毛的潔癖。


    她手剛剛掠過毛毯,景安就握住了她的手腕。她的手腕很細,握緊一點上麵便有勒過的紅痕留下。


    “這裏有你的垃圾。”他還是說了一句。


    餘桑見他臉上多了些情緒,有意說:“哇,好疼。”


    景安手上的動作停住,垂眼見到她那道紅痕。“對不起。”他耳骨紅了半截,淡淡地迴她。


    餘桑揚起手,逗他,“我聽說拉傷要吹一吹才會好。”


    又是哪裏來莫名其妙的歪理。


    景安猶豫了幾秒,還是拉過她的手低頭輕輕吹了吹。他吹的很仔細,細細的吐息落在餘桑的手腕。她不動,隻是安靜地看著景安。


    景安他和六年前比,一點未變。


    “好了。”他清清冷冷地甩下餘桑的胳膊,而後將茶幾上的大堆零食卷起,扔進垃圾桶。


    “景安,你餓麽?”她從沙發後麵探出一個頭。


    “不餓。”


    “我想吃青菜麵。”她蹦躂著起身,赤腳溜進廚房。她抬頭,見景安已一隻腳踩在了樓梯上。


    “你陪我吃唄。”她兩包泡麵煮下鍋,抓了幾根青菜。


    景安頓了幾秒,隨她進了廚房。“我是怕廚房被你……”


    她似乎未聽到,攪了攪碗裏的麵撈出一點吹了吹放在景安嘴邊,“啊。”


    景安後半句卡住,目光在餘桑和遞過來的麵中逡巡。猶豫了幾秒,還是咬了一口。


    接著他的眼前,就出現了一雙眼波流動的眸子,“怎麽樣,鹹麽?”


    景安吞下,“沒味。”


    “那胡椒粉放少了。”她又倒了點。


    原來是拿他當試驗品……


    餘桑見景安一直盯著她,臉上的表情尬住,“要不這一口還是你的?”


    景安:“飽了。”


    到樓梯口,景安倏地轉身,“你明天有空麽?”


    “明天有事。”餘桑嗦著麵,話迴的含糊不清,“怎麽?”


    “沒什麽。”他沒再說什麽,上了樓。


    *


    餘桑是和老六同樓的房東約好了日子,借著看房的借口,和房東打聽一下老六身前的瑣事。


    未曾想剛踏進樓裏沒多久,竟在老六家門口看到有人正在開門準備進去。


    那人戴著衛衣帽,小心翼翼地轉著鎖。


    “你好,請。”她話還未說完,那人顫了一下立刻拿著鑰匙朝她相反的方向跑去。餘桑未有半點的猶豫,立刻追了上去。


    那人像是專門接受過訓練的,未走電梯,直接翻樓梯拐口,從逃生出口一路向西。


    這棟住宅樓西邊是一所中學,現在5點,正值中學放學。十字路□□匯的地方便是晚間下班放學人流巨大,西邊是暗巷,隻要湧進人流向西,很容易逃脫餘桑的追捕。


    所幸餘桑在他逃跑的零點幾秒之內迴過神,又極具追捕的經驗,這條路的東西兩麵她非常熟悉。


    那人也狡猾,見餘桑窮追不舍,打了個晃壓低帽口,跟著一群中學生混進了網吧。


    網吧極其不正規,魚龍混雜,一堆人低頭坐在那,天花頂上凝著尼古丁的臭味。餘桑進去,反手帶上網吧門。她依稀記得那人的右手上,有一塊電子表。


    若是一人一人的檢查,以那人的素養極可能趁她不留神溜走。況且這家網吧,她又是第一次來,有多少暗口可以離開,她並不清楚。


    於是她進去,未等矮胖的老板開口,兩步踏上收銀台,衝著裏麵幹吼一聲,“老師來了,快走。”


    霎時間,網吧裏有不少人慌了起來。老板急了,扒拉著桌沿罵罵咧咧地讓餘桑下來。餘桑站得高,底下那圈人的反應她看的清清楚楚。


    第三排,那個反應明顯未有其他人激烈,卻依舊想順著一小撮人離開網吧的。


    她跳了下去,在後門揪起他的領子。一路提著他到了西門外的暗巷。


    那人一言未發,牙關上下打顫。餘桑將他暗在磚牆上,拽下那人的帽子,“老趙?”


    老趙是之前一直給餘桑傳消息的線人,江裏的地頭蛇。


    她未想到,老趙居然有這樣的身手。


    “你跑什麽?”


    “餘警,我這不是見到你害怕麽。”老趙腆著臉,態度恭敬。


    “說實話。”餘桑冷臉,眼角鋒利。


    老趙和餘桑共事幾年,自然知道餘桑脾氣,他倘若不說,餘桑也一定會通過其他非常手段問出來。


    他本就是沒什麽骨節的人,“趙局讓我收拾下老六的屋子。”


    “那你見我跑什麽?”餘桑擰著眉。


    “趙局上次不是說了,不讓您插手這事兒。”


    餘桑知道老趙這人吃軟不吃硬,她鬆開老趙,替他抹平衣角褶皺,“我不是嫁給景安了麽,你在江裏那些小產業……”


    她勾了勾唇,“我照顧一下。”


    老趙嘿嘿地笑,滿臉的油光,“哎呦嘿,我哪敢啊。”


    餘桑指著自己又指向老趙,笑意漸濃,“這有什麽,我們這麽多年的搭檔。”


    “餘警,這事我還真不知道。”老趙表情嚴肅了些,“我就聽趙局提了下,說是屋主想賣了,問著局裏物證采完了沒,趙局這才讓我去收拾。”


    “屋主?”


    “您不是知道,六爺他有個未婚妻麽?”老趙抿唇,眼角褶皺深深陷著。


    *


    餘桑不太熟網吧後麵的這條路,放走老趙之後,手機電也沒了。等了半天,這條巷子別說人影了,連條狗影都沒有。她走了半天,才走到路口的小賣部。


    小賣部老板熱心,聽說餘桑不記得路便拿出手機,“要不你給家人朋友打個電話。”


    她接過電話,凝睇著屏幕思考很久。才發現江裏這麽大,她能打的,亦或是能打通的也隻有景安的電話。


    暮色漆黑,如墨布一般倒扣在她頭頂。她按了幾個鍵,打通了景安的電話。


    等了一會,景安就到了。車不好開進來,他是從東邊摸著黑走過來的。


    餘桑正和老板娘在嘮嗑,剝著花生滿臉笑意。景安來了,她拎起包和老板娘揮揮手,“阿姨,我先走了。”


    阿姨手在圍裙上搓兩下,“呦,小餘你老公真帥。”


    餘桑揚著笑,正想著謙虛一下,“沒……”


    景安在一旁麵不改色的接過話,“謝謝阿姨。”


    臉不紅心不跳,就像迴答今年幾歲一般。說完,轉身朝著車的方向走。


    餘桑跟上,“等等我。”


    他放慢了腳步,走在她前麵不到百米。一路沉默,未說半句。隻是在巷口,他開了車鎖。車滴滴兩聲,冒了點霧氣。


    餘桑踱了幾步,額頭抵著他的後背。他後背明顯的繃緊,眼裏多了些情緒。


    她連續幾日夢見周立,夢見他靠在自己耳邊,夾著譏誚地聲音幽幽劃過她的耳邊。


    起風了,今夜。


    她倚了很久,一動未動。


    “滴,充電。”她沒帶氣力提起手指,戳了一下景安的後背。


    這就需要當事人的配合,一起吃飯、在街口擁抱接吻……餘桑是沒想到,景安的公司宣傳如此細心縝密,直接將她要完成的任務做成策劃書遞交到餘桑的麵前。


    經紀人楓哥說的客氣,“餘小姐,今天晚上你和景安在三元酒店吃個飯,然後做一些親密的舉動,到時會有狗仔。”


    餘桑翻開文件,裏麵詳細說明了幾點到幾點,餘桑和景安要做什麽,完整看下來,仿佛讀著言情小說慣用的橋段。


    “我會看著辦。”她又不是演員,也沒這麽好的演技,“下午我預約了醫美,那麽……”她朝楓哥點點頭。


    楓哥顯然未想到餘桑會以這種語氣同自己講話,他一時半會不知該迴什麽,等餘桑提著包婀娜地扭著腰走了,他吊在胸口的氣才泄了出來,“景安到底看上這女的什麽了?”


    他捏著太陽穴,仰頭試圖平緩心情。身邊的小助理白了楓哥一眼,咋舌道:“漂亮唄。”


    他對著餘桑的背影比劃著,“哥你看到了麽,這臉,這身材。□□,我見猶憐。”


    楓哥冷哼了一聲,“你們男人。”


    雖然楓哥對餘桑的印象不算太好,但他也必須得承認,餘桑她確實是個特別的女人。那種雖長相妖冶可人,但身上卻不帶風塵氣,反倒是眉宇間散發著一種剛正的英氣。


    他是很難想象,原先餘桑的職業是會所的陪酒小姐。


    *


    深冬,六點開始,天邊的微光便弱了,夜色越來越濃。餘桑從美容院出來,接到景安的電話。


    他們約在街口的一家餐館,兩側是落地窗,光線極佳。餘桑未進門,就見到幾個探頭探腦的狗仔舉著長炮蹲在麵包車外。她彎下五指,算是和今晚的工作人員打了個照麵。


    景安先來,坐在落地窗邊,手沿放著一杯熱茶。蒸汽凝結的煙嫋嫋繞在桌的上空,餘桑走近,煙陡然換了個方向。景安抬頭,對上餘桑的眸子。


    餘桑今天是照著楓哥的要求穿的,一身茶色溫婉大方,短發別在耳後,露出脖頸的修長。


    她拉開椅子坐了,揚手叫服務員。景安目光挪向菜單,“想吃什麽?”


    “我看不懂誒。”菜單上是法語,餘桑看不明白便將單子扭個角度,遞給景安。景安接過,翻開一頁,操著一口流利的法語點了幾個菜。


    菜點的不算多,但幾乎都是餘桑喜歡吃的。她切開一小塊鵝肝,沾了點鬆露。


    “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吃……”她未說完,倏然卡住。景安他該是記得的,六年前,餘桑愛吃,景安喜歡帶著她出去吃。完成任務的幾個月,餘桑胖了很多斤。


    所以說迴憶真的很可怕,就算是普通吃飯也能莫名的湧出這麽多。


    她晃了晃腦袋,偏頭,瞥見狗仔朝自己的方向搖手。她便切了一塊鵝肝,沾了一點鬆露遞到景安嘴邊,


    “啊。”她張開嘴,揚著笑。


    景安手上的動作停住,猶豫了一會還是張開嘴,乖巧地吞下鵝肝。餘桑細眯著眼,指背拭去景安嘴角一點殘留。她再看景安,發現他亦然直直望向自己。


    他側臉被頂燈的光暈籠著,眉低壓著眼窩,鼻梁高挺。餘桑手上的動作滯了一會,許久,才伸出兩根指頭撓撓景安的下巴,“乖。”


    景安未動,一直望著餘桑,等她想要收迴手,他的氣息驟然逼近餘桑,“看鏡頭。”


    餘桑僵了僵,鼻腔裏鑽進他大多的味道。他抵著餘桑的側臉,從窗外向裏麵看,這樣的角度像是熱戀的情侶在接吻。他五指修長,托著餘桑的後腦。


    餘桑撐著桌沿,配合著他。許久,他手指抽走,繼而垂頭。餘桑望著他,見他嘴角抿開一絲清冷的笑。極淡,轉瞬便沒了。


    “今晚的任務結束了麽?”她撕扯著桌上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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