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千城看了祁岩一眼,露出一絲笑意,提醒道:「叫祁岩。」


    「若是假以時日,定能有一番成就。」領隊修士又贊了一聲之後,冷眼看向等在後麵的蘇池,「我對他有興趣。與其任由你們關在這連個門居然都關不好的地牢中,不如便由我們帶走吧。」


    浩淵宗外,此時雖夜色已深,方雲卻並未迴到自己的房間中。


    他跳到了小酒館的樓頂上,抱著膝蓋坐在了屋頂的瓦礫上,默默眺望著遠方。


    附近多是矮樓,因此這方酒館的屋頂,便顯得視野開闊極了。


    雖然此處其實也距離浩淵宗算不得太近,不足以在夜幕之下看清了浩淵宗的全貌。


    但是浩淵宗的護山結界卻很高,在夜晚散發著輕微的淺藍色微光,很是顯眼。


    方雲看著那微光,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片刻後才抬手掩住了口唇,來迴摩挲了兩下,陷入了深思。


    其實以他的立場而言,他更該做個純粹的偽善者。


    那種表麵上總是對祁岩溫柔以待,甚至是有求必應,私底下每當對方遇到困難的時候,卻不管不問,甚至是暗中下絆子,背地裏暗戳戳的拖他後腿,影響他發育的人。


    說是道貌岸然也可,說是偽裝的最好的那個衣冠禽獸也可。


    但是隻是這樣,隻有祁岩成長的盡可能慢一些,他們兩人的關係其實才能維繫的最久。方雲其實心裏清楚。


    但上次方雲發現了祁岩自己偷溜出來,身後還跟了個小尾巴而他卻沒發現那次。


    在他猶豫於要不要把那尾巴趕走之時,他曾暗中打探祁岩的想法。


    方雲在他麵前提及了雲塵派,提及他日後是想圖安逸,還是想出人頭地之時,祁岩眼睛亮亮的告訴他:「我自然不能永遠依靠方哥哥,我自己也該有所建樹。」


    「我當然不能一味貪圖安逸,待我學成歸來,才是不辜負方哥哥的照顧。」


    那時,看著他那副樣子,方雲便不知怎的,有些改變想法了。


    他心軟了。


    「想貪圖安逸,還是想出人頭地」本身就是個偽命題。


    因為安逸是方雲自己的安逸,而出人頭地才是屬於祁岩的出人頭地。


    他無法改變祁岩最終的成就,便想著是否應該通過限製祁岩,拉長這中間的時間。


    但他心軟了。


    也許是因為祁岩每次看見他的時候,都總是一副興高采烈到就差長條尾巴搖成風車的樣子。


    也許隻是祁岩對著他,笑的陽關燦爛的樣子


    總之都叫他格外的不忍,於是便隻希望對方能平安順遂,萬事如意。


    但是祁岩身邊卻歷來不會少了看他不順眼之人,若是不能早日成長起來,走到最後,又如何算得上平安順遂,萬事如意呢?


    方雲晚間跳上了屋頂,沒有去睡覺,他手下的魔修們便也不敢睡。


    雖已歇業,酒館中卻還點著蠟燭,未關大門。


    生怕他隨便有個什麽指示,自己因為沒聽見而遭了殃。


    然而方雲卻隻是一言不發的在房頂上吹了一宿的涼風,把酒館中的魔修們熬得東倒西歪,有幾個都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第二日清晨的時候,雲塵派的修士已經聚集了一些弟子,準備從中挑選出另外九名合適的弟子。


    蘇木聽聞祁岩居然沒死,不禁驚訝不已。


    但蘇池已經找上了他,來索要屬於祁岩的那柄劍了。


    蘇木無法,隻得叫將其交給了自己的兄長。


    蘇池心知他又耍了些什麽壞心思,但到底是沒有點破,也並未多點評什麽。


    隻是帶著重劍離開了他的房間,有一會才對身邊人吩咐道:「去給我調查調查,這個祁岩到底是什麽底細。哪怕雞蛋裏挑骨頭,也要給我挑出來他之前是否有過什麽疑點。快去。」


    而祁岩從蘇池手中得迴了自己的重劍之後,便到山下尋了處有活水的地方,給自己好好洗了個澡,將身上滿是腥臭味的汙漬都洗掉了,才換上一身幹淨衣裳,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此時天色尚早,程然卻沒有如往日一般,在屋中睡得像死豬,而是已經走出了屋門,靠著門框,抱著手臂站在那裏。


    聽到腳步聲,便看了過來。


    祁岩也已經注意到了他並未穿著浩淵宗的校服,而是換了一身裝束,便稍稍頓了一下,才繼續走過來。


    今日的程然身著一身紫色的廣袖華服,袖口上繡著金龍,腰身被一條黑色玉帶束著,顯得腰細腿長,髮髻也被玉冠束著,有幾分幹練和英俊。


    那隻小朱雀這次並未再亂窩在他的腦袋上,而是老老實實的站在了他的肩頭。雖然隻是個雞仔的大小,但那五彩的羽毛卻襯得程然十分的不凡。


    這一身倒是有些像小時候,他被人簇擁著來到浩淵宗山門下,第一次見麵衝著他咯咯叫時的那副裝束,隻是現在的他看起來比那時高大了很多。


    祁岩其實知道,這是隻有凡人國度的皇親國戚才會穿著的裝束。


    程然看見祁岩一言不發的走到了自己的麵前,臉上的表情也說不準是高深莫測還是隻是滿臉呆滯的麵無表情。


    他便覺有些尷尬,不自在的抬手抹了抹自己的鼻子,率先開腔道:「我要離開了,我母妃來接我了。」


    因為上次程然打祁岩,兩個人已經很長時間沒好好說過話了。這會總算由程然起了個頭,雖然並未提及那一拳的事情,也沒有直言和解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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