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雖然跑的超快,快到沒朋友。可畢竟是一匹馬,最起碼還是一匹馬的模樣,不可能快如閃電的在人前顯露身手。因此,到了早晨八點能看到人影的時候,黑龍的速度就慢了下來。而此時他們已經到了楊樹鎮。


    要知道,從獵人村到楊樹鎮,就是乘坐普通直升機也需要四個小時,黑龍在地麵上山下坡的總距離要比直升機直線飛行多出一倍不止,而它的用時也不過才九個小時,這要讓人知道了,非得驚掉一地眼球不可。


    方無邪騎著黑龍南下的目的是吸引敵人目光,因此,他在到達楊樹鎮後,並沒有低調路過,而是縱馬入鎮,極其囂張。


    那噠噠的馬蹄聲仿佛在告訴楊樹鎮的人,大年初一,老子不是過客,而是歸人。


    可這真的是個美麗的錯誤,方無邪飛馬到富華包子鋪,一人一馬一鬆鼠,幾乎將包子鋪的包子全部吃光,讓稍晚一些來的人恨得罵娘。


    真是嗶了狗了,大年初一拜晚年後,竟然買不到早點,而且早點被人吃了也就算了,整整一大筐包子,都喂了馬了,這找誰說理去。


    一群倒黴的人看著一人一馬絕塵而去,恍惚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似乎在幾個月前,也有這樣一人一馬闖入楊樹鎮,囂張得不行不行的,然後就被派出所所長劉德恆給逮捕了。


    方無邪才不去管別人怎麽想,他騎馬繞到老徐(見第二章)家附近,輕鬆就捅開了老徐家倉房,把老徐昨晚做的醬牛肉割下來十斤,又扔五百塊錢在案板旁。而後直奔張揚家,把醬牛肉往大門口一放,鐺鐺鐺敲完門見人出來了,轉頭上馬就走,毫不拖泥帶水直奔國道,徑直往南行去。


    張揚是老警察了,他看到方無邪騎馬狂奔的背影就認出了這人是誰,笑著將醬牛肉拎迴家裏,讓老伴改刀切片,又讓盧石搗蒜燒辣椒,而後在外麵劈哩啪啦的鞭炮聲中,就著餃子喝上二兩小酒,還硬灌了盧石兩杯,把小夥喝得暈頭轉向後派人送往獵人村,然後看著電視、嗑著瓜子、摩挲著紅包,等著老伴家那麵的親戚來拜年。


    侄子張墨一見大爺莫名其妙占了些小便宜就能樂的屁顛屁顛的,似乎已經忘記了老父瀕死,親閨女被人隔離審查的事兒。他心裏算是明白了,這個大爺不再是曾經那個讓父親羨慕佩服的大爺,他現在就是草民,自己來這裏請他出山就是個錯誤,趁著沒浪費太長時間,趕緊迴湖州守在老爺子身邊才是正事兒。


    張墨一提出迴湖州,張揚也不攔著,又派人送外甥去齊齊哈爾,從那坐飛機直飛湖州。臨上車時張墨一有些不甘道:“大爺,別的不說,爺爺都快不行了,您就不去見最後一麵?”


    張揚沒說話,隻是拍了拍車窗讓司機走。張墨一徹底失望了,靠在椅背上閉目假寐,他打算一路都不在說話,以此來表達心中的不滿。


    張揚看著侄子遠去,忍不住老淚盈眶,但又馬上轉身迎風吹幹,沒讓老伴看出來。其實他何嚐不想去看老父親最後一眼,何嚐不想將女兒救出來。可此時張家完全被打壓,他的身份又太過敏感了,若冒然前往湖州,必然會讓局勢變得混亂起來。


    如果他還留有後手,能將混亂的局勢理清,甚至將老父親的部下重新歸攏,和敵人拚一拚老命,那麽他去湖州還有些意義。可他早已不問政治多年,曾經的人脈幾乎消散殆盡,此時他隻是一個平凡的退休警察,站出來不僅於事無補,還會讓敵人以為己方要反撲,加速老父親的死亡,將女兒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他能做的,隻是安心的在楊樹鎮養老,讓敵人看到,他張揚不再像年輕時那樣張揚,早已沒有一點野望。


    可如此這般,敵人就會放過張家,放過那些本不應被波及的後輩嗎?


    張揚知道這想法太過天真,失去力量的張家,好比沒穿衣服的漂亮女子站到色魔的麵前,渴望色魔網開一麵,幾乎是在白日做夢。


    好在他張揚不再是年輕時的張揚,可張家依然是有年輕人的。他沒有辦法去力挽狂瀾,可他有女兒、有侄女、有侄兒,這些年輕人在政治鬥爭中或許還有些稚嫩,但他們的能力和當年的他相比並不差,在武力值上要遠遠強於當年的他。


    何況,女兒張瀟瀟還有那麽多朋友,比如早上送來醬牛肉的他。


    他能做的著實不多,表現的更無能、裝作更冷漠,如此這般才能讓這些年輕人激發出最大的能力。


    送張墨一去機場的是張揚曾經的下屬,一個叫霍查布的鄂族民警(見三十九章)。小夥子正義感非常強,當初因為獵人村“無邪”被捕一事和派出所劉德恆有了衝突,而後被牽連排擠幾乎丟掉工作。張揚被迫退休後,覺得小夥子被連累有些不值,就托關係給重新安排到了臨近鎮做了派出所所長,勉強算是升了半級。從此後就視張揚為再生父母,有事兒沒事兒就往張揚家跑,今日又主動承接了這個送人的活。


    霍查布見張墨一拉嗒個臉不說話,也就沒去貼冷屁股。大年初一高速路上毛人沒有,霍查布閑的四處撒莫,忽然看到側前方國道上有個人騎著黑馬在狂奔,那縱躍起伏的架式看起來不要太帥,勾得他心癢癢的。


    “算起來,有二十年沒有騎馬了吧!成長了,好多東西就得慢慢遠離,想來人生真的不容易。”霍查布心中感慨萬千,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兒時神氣挎在腰間的長刀早已壓在了箱底,取而代之的是一把短槍。槍雖是利器,卻和長刀的感覺一點都不一樣,這就是成長的悲哀。


    想到這裏,霍查布又搖頭苦笑,笑自己沒有老婆,這感慨來的實在有些發酸。他稍稍開了點車窗,寒風吹入讓他異常清醒,腳下油門用力,要追到那騎馬的漢子旁邊,看一看在大年初一縱情奔騰的人是個什麽樣的人。


    邁速表從八十轉到一百,又從一百轉到一百二。讓霍查布吃驚的是,車速已經到了高速路的最高限速,可仍然無法追上那個穿著黑衣、騎著黑馬的人。


    霍查布以為自己眼花了,仔細看看邁速表沒有問題,聽聽發動機的聲音,的確是高轉速旋轉。再揉揉眼睛去看那騎馬的漢子,竟陡然又加快了兩分,幾乎快成一道閃電,要將他甩掉。


    “絕不是眼花了,可這世間決不可能有這樣速度的馬,難道大白天見鬼了?”


    霍查布咽了口唾沫,他本不想和身後拉嗒個臉的張墨一說話,可此時他真的需要有人來幫他確認一下看見的是人還是鬼!


    【作者題外話】: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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