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迴到營地,篝火早已熄滅,旁邊烤製的牛肉條都成了焦炭,方無邪也顧不得這些,收拾重要東西背在身上,抓起滑雪板,由峰頂順勢而下。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方無邪需要一種極限速度。


    按照他的猜想,蘇煙和小白都通過了那處門戶,其共同點除了同為雌性生物外,就隻有速度了。


    蘇煙坐著雪爬犁從峰頂滑下,若不刻意控製速度,到達峰底的時候,時速絕對能超過百公裏。而小白的速度更不必說,急速奔行起來,在人的視線裏隻是一道白影,其瞬時速度甚至還要超過百公裏。


    方無邪體製超群,又悟得氣血搬運之法,奔跑起來的速度遠超普通人,但快得也並不離譜,無法達到小白那樣的急速。他要借助滑雪板從峰頂而下,複製當時蘇煙兒的過程。


    朔風卷起飛雪,敲打在臉上如針紮一般,卻也讓方無邪更加清醒,他已經有了充足的準備,雙眼緊盯著那一“門戶”,急速朝之衝了上去。


    方無邪刷的一下從那一點滑過,沒有任何異常情況發生,隻有轉身急停時,滑雪板激起的雪花漫天飛舞。


    方無邪抬頭望去,仍是那座高峰,滑雪板的痕跡蜿蜒如龍,甚至還能地撲滅的篝火,泛起嫋嫋青煙。


    “又失敗了嗎?”方無邪心裏已經近乎絕望,他頹然的蹲了下去,要解下滑雪板,忽然眼角餘光似乎一些不和諧的東西,忍不住扭頭望去,雪峰並未像之前那樣到了底部,他隻是站在了半山腰上。


    遠遠望去,一片鬱鬱蔥蔥,讓方無邪絕望的心瞬間充滿生機。


    “這裏決不可能是昆侖山了!”這是方無邪山下方綠的樹林紅的花海的湖麵時,生出的第一個想法。


    可隻是轉念間,他又否認了這個想法。這裏或許還是昆侖山,最起碼此時他的腳下,仍是常年未化的積雪,一直向峰下七八百米到了雪線之下,開始逐漸有了綠意。而那些樹林花海大湖,距離他最少也得有二千多米的距離。


    方無邪再觀察身邊,小白從“那麵”到了“這麵”後,徑直衝向雪峰之下,遙遙望去,似乎能湖邊成群的犛牛,它的目標一定是那裏。而另有兩道半指深的印記直衝下雪峰,正是蘇煙駕馭雪爬犁經過的痕跡。


    方無邪自然要先去追蹤蘇煙,又擔心小白迴來後找不到他,便把背包放在原地,並在雪地上畫上簡筆畫,大致意思讓小白等他。


    布置完這些,方無邪穿上滑雪板,沿著雪爬犁痕跡向下追去,繞來繞去最終到雪線附近,地上開始出現零星的苔蘚,爬犁印記已經消失,地麵上卻多出了淩亂的腳印,粗略,人數應該不下二十。


    方無邪右眼突突直跳,他深吸一口氣,不隻聞到了蘇煙的氣息,還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這很可能說明,蘇煙和這二十多人相遇的過程並不愉快。


    好在此處沒有城市的汙染,留下氣味後經久不散。無論是蘇煙還是那群人的氣味,在方無邪的鼻子下都如同黑夜裏的燈塔,讓他很輕鬆的就能追上去。


    從苔蘚區追到灌木區,又從灌木區追至茂密的叢林裏,所見植物和動物的種類越來越多,而且還能聞到一股小白留下的淡淡氣息,推算時間大概在一天之前。如此更能肯定,這兩日被困此地時,小白都是在此處捕獲的獵物。


    這片叢林很大,方無邪追了至少五公裏,通過參照遠處的雪峰,確定自己大概在叢林的中間。在這裏,他又發現了一處打鬥之地。


    此處打鬥之激烈,比剛入苔蘚區那裏要強烈得多,無需仔細分辨,就能聞到刺鼻的血腥味。再向前追蹤一段距離,路上竟然發現了三具男性屍體。


    這三具屍體均拿著長劍,身上是粗布麻衣,縫縫補補的地方很多,其中一名死者竟然還留著長發,在頭頂挽了一個道士發髻,用一根牛骨簪束起。方無邪不懂華夏服飾發展史,但也能這三人身上衣服的樣式,絕非近現代華夏的風格,不過卻也沒有明顯的朝代特征。


    方無邪腦海中不由閃過《桃花源記》那篇文章,他覺得這裏像是一處昆侖山的桃花源,和外界隔絕多年,服裝打扮武器都和時代脫節。


    這三人的死因大致相同,皆是一拳斃命。打胸口則胸口塌陷,打小腹則小腹打爛,打腦袋則五官皆被鑿入頭顱之中,及聞氣味,應是一人所為。方無邪暗自估摸,自己若壓製身體力量,絕對打不出如此猛烈的拳勁,即便全力而為,怕是也隻和這人齊虎相當。


    這裏世隔絕,為何會在此時發生如此劇烈的衝突?蘇煙是不是這場廝殺的誘因?這個拳勁猛烈的行兇之人是敵是友?死的人暴屍於此,是否說明打鬥還在繼續?


    方無邪心中有很多疑問,他擔心蘇煙遇險,欲圖向前繼續追蹤。忽然鼻翼間聞到一些氣味,察覺到有兩人正朝此處快速趕來。


    方無邪不知蘇煙因何卷入此次爭鬥,又不知來人是敵是友,他略一思索,便潛伏起來,先摸一摸情況,再作計議。


    不一會,兩個和死者相似裝扮的人就出現在方無邪的視線裏。


    這倆人年歲並不大,在十五六之間,板著臉似乎很冷酷,但三具屍體後,麵容上多了些愁苦之。兩個少年也不多說話,把死人的長劍收攏起來,用藤條背在身後,然後又將衣服都扒了下來,甚至連內衣內褲都不放下。一切搞定後,其中一人架起一具屍體四處張望。另一人哼道:“小六子,你瞎,難不成還要給他埋了不成?”


    小六子臉變得通紅,諾諾道:“三兒,他是我二叔,扔到這……不好?”


    那個叫三兒的少年冷哼道:“真是好笑,你忘了我爹跟你說的了嗎?那年你爹死的時候,你叔可沒有一點要將他埋了的打算,若不是我爹,你連個念想都剩不下。趕緊拿東西走人,若是早些迴去,大師兄一高興傳我們兩手,明年選拔的時候,我們的希望就更大了。”


    小六歎了口氣,把屍體又放了下去,跟著三兒走出了幾步,又長歎一聲,快步跑了迴去,攏了一些枯枝將他叔的屍體蓋上,這才跟著三兒離開。


    這兩個少年身體素質很好,比如今城市裏豆芽菜一樣的少男少女強太多,隻不過和方無邪是比不了的,沒有發現方無邪跟在他們身後。


    那個叫三兒的少年一邊走一邊哼道:“你呀,就是心太軟。這三人怎麽說都是為教而死,可教裏的人都不管他們,你管他們作甚?”


    小六唯唯諾諾半天,最後還是沒說出來什麽。


    三兒少年心性,伸手搭在小六的肩膀上,幾乎半掛在上麵,笑道:“不過你要不是這樣的人,我還真不會搭理你。”


    小六憨憨一笑,還是沒有說話。


    三兒又道:“可惜剛剛你不在,那個雪爬犁做的相當氣派了,比掌教大人的車攆還漂亮,等迴去後,我領你去偷偷奶奶個熊的,多學學,等迴去後咱倆也試著做一做。”


    小六問道:“說起這事兒我還糊塗呢!三兒,你腦袋聰明,為啥前段日子還和那人相處的愉快,怎麽今天就忽然打了起來?不是說這裏出不去嗎?為何這兩個月接二連三的闖入陌生人。你說,是不是外界的通道已經被打開了,而掌教沒……”


    三兒猛地捂住了小六的嘴,噓聲道:“你不要命了,這事兒你也敢隨便問。”


    小六拽開三兒的手,嘿嘿笑道:“我這不是隻跟你說嗎!”


    三兒有些心虛的四處,沒發現什麽異常,拉著小六坐下,悄聲道:“我聽說,這裏的大陣已經不穩了,掌教大人就曾從上麵出去過一次。可這事兒一直沒跟族人說,他的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你不言,我也猜不出來呀。”小處悄聲道:“你說說,我嘴最嚴了,絕不會透漏半點風聲。”


    三兒笑了笑:“你可真夠憨的了,這還想不到嗎?若是大陣鬆動,和外界的通道打開,到時候人心思動,誰不想去外麵的世界到時候人一走而空,那掌教……哼,這裏恐怕要亂了!”


    “亂了!那豈不又是血流成河?”想到此處,小六臉發青,連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三兒握住了他的手,沉聲道:“所以咱們要小心再小心,爭取好好表現,學得更多本領,相信我,咱們一定能走出這裏的。”


    “嗯,一定要走出去。”小六緊緊的抓著三兒的手,堅定的說。


    方無邪聽兩個少年對話,雖不能得此處全貌,卻也是多少有了些概念。他本想站出來和兩個少年交涉一番,用離開這裏做誘惑,獲取蘇煙的信息,可他發現又有人朝這麵走來,隻能暫時緩上一緩了。


    方無邪擔心兩個少年再說出什麽話來被來人聽到,摳起一小塊泥丸,屈指彈出,噗的一聲打在少年身後的十幾米的樹幹上。


    這聲音很小,那個三兒還在侃侃而談,小六卻是耳朵靈的很,一把捂住了三兒的手:“別說了,有聲音。不會是那人殺了迴來?”


    三兒輕聲道:“不可能,他被掌教刺了一劍,能不能活下去還兩說,還敢殺個迴馬槍不成?必是大師兄又派人來了,咱倆快些迴去。”


    來人速度極快,兩個少年剛站起來,那人就已經跟前,是個穿著道袍的中年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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