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生起得早,小樹林裏有不少晨練晨讀的,還有一些拿著書本去教學樓匆忙備考的。方無邪感受著學校生活匆忙中的寧靜,心裏沒來由的一歎。


    “這才是正常人的生活啊!”


    他搖了搖頭,轉身要離開,卻有一輛警用巡邏車擋住了他的路,一個高壯的警察下了車,上上下下打量方無邪,眼神中有幾分疑惑,問道:“你是幹什麽的?請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證。”


    方無邪笑了,問道:“我犯了什麽罪嗎?為何要我出示身份證呀?”


    “費什麽話呀,我是警察。”


    “開警車穿警服就是警察?那我要把內褲套外麵,豈不就是超人。”方無邪心情不佳,麵對這種優越感十足的警察也沒甚好話。


    昨晚盛德齋巨變,方無邪弄得衣衫襤褸,渾身是血。剛剛下車時把於果的風衣身上穿上,正好把原本破爛的衣服遮住,光從外表是有什麽問題的。但沒想到莫名其妙的竟被巡警盯上,如果伸手到裏麵取身份證,難免被警察麵衣衫血跡,到時候就更麻煩了。


    那警察被方無邪嗆得夠嗆,氣的手已經摸到了腰間,這時聽到車內咳嗽了一聲,又恨恨的放下手,掏出證件道:“同誌,我是大學東路派出所警察,請您配合檢查,出示身份證。”


    “哦,還真是警察。”方無邪證件,向後退出一步拉開距離道:“真是警察,我也不能隨便將身份證給你


    “同誌,請你配合檢查!”這警察上前一步,已經要惱羞成怒了。


    “抱歉,配合不了。沒有什麽法律允許你們在此查我的身份證。”方無邪搖了搖頭,轉身就走。


    “你給我站住。”


    這警察伸手去抓方無邪的胳膊,卻連衣袖都沒碰到。又追了兩步,仍是抓不到。他一把抽出配槍,厲聲喝道:“舉起手來,再動一步我要開槍了。”


    方無邪心想這不是倒黴催的麽,原本校恬靜的生活,自己的心情已經變好了一些,可又鬧出這個事情來。


    他伸手掏出手機,給張瀟瀟撥出號碼,按上免提後,舉起手緩慢轉身。


    這警察這才無邪風衣內的血跡,心想老大真是慧眼如炬,這人滿身是血,果然有問題。他剛要上前把這人銬上,忽聽這人手機裏傳來個女聲:“方蘇,你現在在哪?”


    “好呀,這家夥或許還有團夥。”這警察臆想症犯了,示意方無邪迴答。


    方無邪翻了個白眼,對著電話道:“張隊,出了點問題,本來想去找你的,在湖海大學下了車,被警察攔住了。嗯……警號是……”


    方無邪瞅了眼警察編號,報給了張瀟瀟。


    “你讓他接電話。”張瀟瀟一晚上沒睡,說話火氣有些大。


    這警察從警年頭多了,沒少遇到此類打電話搬救兵的人,若是對方衣冠楚楚,或許能找到什麽大人物來壓他,可一個滿身是血的男子,他有絕對的理由相信,對方是要誆騙他。因此,他沒有先接電話,而是先把方無邪銬上,自以為安全了,這才拿起電話,說了聲“喂”。


    “我是巡特警支隊張瀟瀟,這個人是湖州警務係統特別案件顧問方蘇,請你給與方便。”


    這警察笑了,心想犯罪分子到是有些腦袋,還知道這兩個身份如今在湖州風頭無兩,可哥是這麽好騙的嗎!他哼道:“你要是張瀟瀟隊長,那我還是何成何局長呢!我勸你馬上來大學路派出所一趟。”


    警察說完就把電話掛了,押著方無邪就往巡邏車走。


    方無邪遇到如此夯貨也沒辦法,俯身上了車,等待他的不是冷酷的麵孔,而是一張麵熟的微笑。這個人方無邪認識,確切的說是未曾失憶前認識,正是大學東路派出所所長唐小七的六哥唐武。


    雖然曾經認識,但方無邪以方蘇的身份,卻是從未和唐武打過交道。他隻是點點頭,沒有主動說什麽。


    抓方無邪的警察屁顛顛上了車,開車就要迴派出所,唐武卻道:“向右拐,去射術館對麵的富華包子鋪。”


    “啊……”警察一愣,不明白抓到人後不審問,去包子鋪幹什麽。


    “我說老趙,你都在基層待了十年了還沒升遷,就沒找找原因?我讓你把方先生請上來,你下車又是身份證又是掏槍銬上的,像話嗎!”


    “方方先生……他……他是,那剛剛是張張隊?”老趙為人木訥,可人不傻,一下子想清了事情,說話都磕巴起來了。


    “別張張隊的了,我雖未見過方先生,但他的為人還是多少了解的。不知者不怪,你一會自罰一壺酒,想必方先生是不會怪你的,是吧,方先生。”


    唐武笑嘻嘻的給方無邪打開手銬,那無節操的模樣很讓方無邪無語,卻礙於唐武灼灼的目光,隻能點了點頭。


    唐武哈哈大笑,先給張瀟瀟迴過電話,說誤會解除,又自來熟似的摟住了方無邪肩膀,大手一揮道:“老趙,出發。”


    富華包子鋪剛開一個月,就在原射術館對麵。隨著君子六藝館火爆湖州,連帶著把富華包子鋪也炒熱了起來。


    此時剛七點一刻,街麵上的餐館都還沒開門,但富華包子鋪裏卻基本坐滿了。方無邪搭眼掃了一圈,大多數食客都是學生,隻不過一個個睡眼惺忪,很明顯是剛從旁邊的網吧通宵出來的。還有一小部分人精神抖擻,估摸著是晨練結束,來此打打牙祭。


    唐武是這裏的熟客,進來大聲喊“妹子,來六十個酸菜餡包子,二斤醬牛肉,三壺燒刀子。”


    “隻給你留了半斤醬牛肉,真當這是你開的店呢!”


    “半斤就半斤,有得吃就好。”唐武也不挑剔,帶著人直入一號包廂之中。


    “老大,你小點聲,咱們穿著警服配槍,是不允許喝酒的。”老趙偷偷拽唐武衣角,可唐武不為所動。


    方無邪此時還沒弄清楚這唐武搞什麽鬼,他沒心情和唐武在此處耗著,起身道:“唐所,我還有事,早餐這事兒心領了,咱們改日再聚。”


    唐武忙起身拉住方無邪,笑道:“我和方兄弟一見如故,剛剛出了誤會,你總的給我機會補償吧。”


    “既然是誤會了,我自然不會放在心裏。”方無邪試圖甩開唐武的手,可這廝手腕翻轉,又再次扣住他的手,竟然已經用上了擒拿手法。


    “唐所這是何意?”方無邪冷聲問。


    唐武鬆開方無邪的手,嘿嘿笑道:“方兄弟不要誤會,真是隻想請你吃頓飯而已。西已經端上來了,的樣子也是沒吃早飯,給個麵子了。”


    若是一般人如此,方無邪定然不會顧忌什麽麵子。可神神叨叨莫名其妙的人是唐武,衝著唐小七,他也抹不開臉,隻能再次坐下。


    唐武盯著方無邪,若有所思。


    服務員先端上來三壺酒,又送來切好的醬牛肉。方無邪開始時沒甚在意,直到身後傳來咣當一聲,一女子嬌叱道:“姓唐的,你點了六十個包子,本姑娘不伺候你了。”


    “別,小祖宗,我宴請賓客,你給點麵兒!”


    唐武苦著臉往後走,方無邪有些奇怪是什麽服務員這樣和大所長說話,也轉頭待張似嗔似怒的臉時,腦海中嗡的一下,似有什麽東西炸開,萬千畫麵如過電影一般閃過。


    小巷中楚楚可憐的女子……


    開著火紅色跑車趾高氣昂的富家公主……


    夜幕下,被他摟入懷中的嬌柔身軀……


    公路飛車追逐中,舉槍射擊的颯爽英姿……


    射術館內,手指酸疼卻倔強射箭的傲嬌身影……


    那棟別墅裏,朝夕相處,不離不棄的姑娘……


    是她,怎麽會是她呢!


    方無邪沒想到會在此處見到唐小七,而且是充當服務員的唐小七。他隻覺眼角溫熱,忙轉過頭來,偷偷擦了兩把,又深吸兩口氣,讓自己平複下來。


    “我不應該怕她,畢竟今天來這裏,就是要和她們說明白。”


    “可我的身份還不能大張旗鼓的公開,這裏人多耳雜,我還得裝作和她不相識。”


    “但這一次,為何我能記起來過去的事情了呢?而且……而且這種揪心的感覺,難道……難道我要徹底記起曾經了嗎?”


    “如果我記起曾經,蘇蘇怎麽辦?在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方無邪頭疼欲裂,臉色煞白,就這樣傻傻的坐著。


    唐武到底沒從妹妹那賺迴麵子,自己端著巨大托盤迴來了,足足六十個包子,已經堆成了小山。


    “我聽說方兄是從東北迴來的,這富華包子鋪的大師傅,可是正經從東北請來的,皮薄肉嫩汁多,人間極品呀,不合你的口味。”


    唐武給方無邪夾了個包子,方無邪腦海兀自嗡嗡作響,吃包子味同嚼蠟。


    唐武眉頭微皺,又開始倒酒:“來,餃子就酒,越吃越有,用在包子上也是同樣的道理。這燒刀子勁兒夠可以,最重要的是還不上頭。”


    老趙吧嗒吧嗒嘴,卻不敢端杯。方無邪搖頭道:“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不說警察的規矩,你們拿著工資,確實不適合在此時喝酒。”


    唐武略有失望,轉而又笑道:“不喝就不喝,聽方兄弟。來,吃牛肉。這醬牛肉每天隻做十斤,而且還不預訂,你是不知道,有人早起一小時,專為來搶購這一口。”


    唐武嘿嘿一笑道:“其實醬牛肉的味道也算不上精絕,但要點不是在味道上,而是在師傅上。你猜猜,做醬牛肉的師傅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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