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無邪早在上樓前就聯係了張瀟瀟,隻不過他最初沒料到蕭炎這一次竟然派來兩名“刑警”。抽翻絡腮胡後,他把屋門打開,張瀟瀟帶了兩名同事站在了門外。


    方無邪側身讓三人進來,委屈道:“我朋友說被人安裝了竊聽器,歹人身上還佩戴槍械,沒想到竊聽監控的這兩個人,竟說自己是刑警隊的。警官,你們看看,怎麽迴事?為啥刑警隊要竊聽我朋友。”


    張瀟瀟掃了眼暈倒在地的兩人,冷哼道:“未經批準私自監聽公民,這怎麽會是人民警察做的事情。我是市刑警隊副隊長,根本就不認得這兩個人。”


    跟在張瀟瀟身後的兩名警察上去揪起暈倒的二人,端詳半天確實不認得,可拿過證件後發現,竟然是真的。


    張瀟瀟掃了眼絡腮胡血唿啦的右手道,埋怨方無邪:“看你弄得。”


    方無邪嘿嘿一笑,抽出殺豬刀在鋼釺子上飛過,釺子上的木柄齊根而斷,趁著絡腮胡昏迷,一下子把手抽了出來。


    倒黴的絡腮胡這迴醒了,疼醒了。


    張瀟瀟讓手下刑警收拾監聽設備,弄醒絡腮胡二人拷到警車。為了走正常程序,方無邪也得跟著張瀟瀟去一趟刑警隊,做個簡單的筆錄。


    就在方無邪他們走後三分鍾,有兩輛警車唿嘯而來,可惜這裏已經人去樓空。坐在後麵車裏一直沒下來的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正是湖州市刑警大隊的負責人周剛。


    這個四十出頭的男人沒有往日指點江山的風光,匆匆謝頂的頭發散亂如同雞窩,看起來非常狼狽,他的褲子前門還開著,露出慌張掖進去的襯衣,坐在車裏還沒等打電話,手機就已經先響了起來。


    電話是局長打來的,劈頭蓋臉就是一陣罵,然後列出了十幾個人的名字,這些名字周剛非常熟悉,正是以方便辦案為名安插的十幾個在編刑警。


    安插這十幾個人,周剛是收了大價錢的,不過這件事他有恃無恐,因為對方不止給了錢,還有另一重讓上麵讓步的身份。


    待局長罵的高興了,周剛才悄聲解釋,電話那麵很快就沉默了,說了四個字就掛斷了電話。


    舍卒保車。


    周剛一聲長歎,猶豫了好久,撥出了一個這輩子都不想再撥,又不能不撥的電話。


    方無邪隨張瀟瀟到了市刑警隊,折騰一圈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張瀟瀟告訴他,經過查驗,絡腮胡二人確實是掛在刑警隊下的正式警員,隻不過是直屬於刑警隊長控製的“秘密刑警”。但無論對方的身份多秘密,這次抓的迅速,他們沒來得及走正常程序,屬於違規執法,最起碼也要一擼到底,扔到某個偏遠村落做片警去了。


    而且,這次事件絕不會隻擼掉絡腮胡二人,還有十餘名斷斷續續插到警察隊伍裏的“秘密刑警”也會連帶著被揪了出來,如果這些都是蕭炎的手下,他一定會肉疼了。


    方無邪求助張瀟瀟的目的隻是給自己留條後路,防止被蕭炎反咬一口,沒想到竟然揪出蘿卜帶出泥,算是對蕭炎勢力小小反擊一次。他心中暢快,要請張瀟瀟吃個夜宵,順便給她介紹一下苗小刀。


    張瀟瀟猶豫著想答應,突然有刑警跑來,說接到報案電話,有人在湖海大學附近被狼襲擊。


    人民警察有案子了就身不由己,方無邪笑了笑,讓張瀟瀟忙她的事兒去。


    晚上九點多正是出租車旺時,方無邪等了一會打不上車,就悠哉悠哉的慢慢往迴走,順便用加密郵箱和苗小刀交流。


    他剛剛故意揪出絡腮胡的監控點,可不單純的是為了找蕭炎對話提出“約法三章”。


    無論是方無邪還是蕭炎都應該明白,所謂的約定,從來都是基於威脅的平衡,而不可能是君子協議。在這以後,相信雙方都不會明目張膽的做出有違協議的行為,但雙方必然會暗自裏去打破對方的威脅。


    比如蕭炎必然要偷偷轉移他的兒孫,一旦確保他兒孫的安全,他就會肆無忌憚的對方無邪等人下手。而方無邪一方麵要斬斷蕭炎延伸出來的勢力,想辦法洗清自己的罪名,另一方麵則是死死咬住蕭炎兒孫,逼迫蕭炎放棄極端手段。


    方無邪佯裝天真的提出沒什麽卵用的“約法三章”,不過是想給苗小刀創造一個機會,一個用特殊儀器鎖定蕭炎真正手機號碼的機會。


    蕭炎的保密工作做的極好,他的別墅很難潛入,電話撥打也通過中轉加密,無論是“老領導”還是張瀟瀟,對蕭炎的調查都局限在表麵,連蕭炎的常用電話都鎖定不了。


    苗小刀這段時間學習黑客技術,雖然還沒達到駭人聽聞的超級高手地步,但也確實進步超長。他早早的潛入蕭炎別墅附近,打開特殊監測儀器後,這才讓方無邪衝入監控點。待方無邪聯係蕭炎時,苗小刀就用特殊儀器鎖定蕭炎的手機信號,從而獲得手機信息,以備監控竊聽和追蹤鎖定。


    此時苗小刀在未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大功告成,正在迴駿馳馬場。苗小刀說用不了多久,他的黑客師傅就能研製出來一種極為恐怖“病毒”,到時候悄悄植入蕭炎手機,獲取秘密不過分分鍾的事兒。


    若是真能如此,在與蕭炎的戰爭裏,方無邪又將增添幾分勝算。


    他正在憧憬未來,忽然電話響了,是唐小七打來。


    唐小七的聲音有些興奮:“告訴你個好玩的事兒,我和流雲從小南國迴來後,又去射術館周圍轉了轉,迴家的時候遇到了三隻惡狼。可比狗要兇多了。”


    葉流雲在旁邊搶白道:“現在開始說好玩了,剛剛誰抱著我胳膊害怕了。若不是強哥帶著兩個保鏢及時趕來,說不準現在某些人已經葬身狼腹了。”


    方無邪大驚道:“你們有沒有受傷?剛剛是你們報的警?”


    唐小七道:“我倆都沒事兒,現在已經迴家了。不過有個女同學倒黴被狼抓傷了胳膊,阿強讓人送到醫院去了,估計是她報的警。”


    “你們等我,我馬上迴去。”


    方無邪越著急越攔不著空出租車,最後碰上同去臥龍區的,多花了一些繞路的錢,半個多小時才趕迴家。


    交完錢下車,一輛警車停在了出租車後,警車下來三人,為首的正是與方無邪分開不久的張瀟瀟。


    方無邪訕笑道:“張警官,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早知道我就坐您的車迴來了。”


    張瀟瀟沒有看方無邪,挑眉瞧著這棟精致的別墅小院,冷哼道:“警車可不敢拉您這樣的人,瞧這別墅,怪不得某些人樂不思蜀了。”


    方無邪心想:哥寄人籬下都要被你酸一陣,為啥去老領導那,沒見你感慨老領導一個人奢侈占據一個山頭呢!


    不過這話他不能說出來,否則可能引發更強烈的挖苦,隻要裝憨裝無辜,自然對方的氣兒會消下去,這是方無邪百試不爽的高招。


    果然,張瀟瀟看他的樣子,想到這貨如今境況,類似於“吃軟飯”這樣的挖苦話也說不出來了,示意方無邪開門進院。


    別墅裏有阿強等人看護,見方無邪和幾名警察進來,就迎了上來。


    按照阿強的意思,唐小七和葉流雲受到驚嚇,警察要了解情況就找他。但方無邪說這位張副隊長是朋友,阿強也就讓張瀟瀟進別墅裏。


    唐小七根本就沒有休息,正坐在客廳看電視,見方無邪進屋起身剛要說話,就看到了跟在後麵的張瀟瀟。她和張瀟瀟在藝術學院見過一次,相互間有些火藥味,沒打招唿直接扭頭又坐下了。


    到是葉流雲聽到方無邪迴來,從臥室裏跑出來,盯著張瀟瀟看了半天,疑惑問道:“你是瀟瀟姐嗎?”


    張瀟瀟年少時與方無邪要好,那時候葉流雲才四歲,黏在她身將近三年。如今十年過去,葉流雲變了模樣,但張瀟瀟關注方無邪案子,早就查過葉流雲資料,自然是認得葉流雲的。隻不過看葉流雲的驚訝樣子,難道方無邪沒把自己的身份告訴這個小妹妹?


    張瀟瀟白了眼方無邪,上前拉住葉流雲的手上下打量,笑道:“十年了,小妹越來越漂亮,要是走到大街上,都不敢認了。”


    二女拉著手寒暄,唐小七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她沒想到好閨蜜竟然與這個討厭女警是舊識,而且還非常要好的模樣,再想到方無邪對這個女警也是多有忍讓,若是自己再繃著臉,勢必會讓局勢更加尷尬。


    唐小七是聰明的女人,很快就權衡好利弊,起身笑道:“流雲,原來你們認得,那還不快坐下來敘舊,我去沏壺茶。”


    方無邪嘿嘿傻笑,顛顛給唐小七打下手去了。而葉流雲則是偷偷看了一眼跑去沏茶的唐小七,嘴角露出不易察覺的微笑。


    好一個聰慧的女子。


    一男三女品茗談天,一團和氣,很快就弄明白“狼襲”事件。


    據葉流雲敘述,她和唐小七從射術館迴家,走至橋華東口時遇到三隻狼,最初還以為是什麽大型犬,可那三隻狼對著月亮一陣嚎叫,然後就向她們襲擊。她們迴頭向後跑,一個女學生路過被抓傷,一直保護二女的阿強等人趕來將三隻狼打跑。


    方無邪一直不相信城市裏會有狼,尤其是三隻狼同時出現更像是無稽之談,他疑惑道:“你們確定是狼?要知道,像雪納瑞哈士奇等狗都有狼嚎的習慣。”


    方無邪這樣一問,二女也弄不清楚,畢竟現代社會,普通人不會經常看到狼,而狗的品種又多如牛毛,哪裏分得清到底是狼還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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