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無邪以為蘇煙看到了什麽危險,握刀轉身,已經做好了再次出刀的準備。


    他的身後果然有人,卻和危險不搭邊。


    陳文的母親,那個如謫仙一般的白衣女子,不知什麽時候,已悄然的站在了方無邪身後不遠處,眼神中盡是迷惑和不解。


    方無邪隻道是自己冒然出刀,驚動了這個武功極高的女子,有些不好意思道:“與狼群廝殺一場,有些餓了,我烤肉手藝還不賴,蘇姑娘要不要一起吃點。”


    “好啊!”白衣女子聲音依舊清冷,雙眼卻是眨也不眨的盯著方無邪手中的殺豬刀。


    這貨本是尷尬的沒話找話,沒想著白衣女子會同意,到是愣了一下,咧嘴笑道:“你們稍等,我聽到那邊有水,去處理一下兔子,馬上迴來。”


    “我和你去。”


    蘇煙和白衣女子竟然同時開口,方無邪被這詭異的一幕嚇到了,點了點頭當先向前走,感覺自己連邁步都不會了。


    好在他做小買賣十年,臉皮磨練的足夠夠厚,適應能力也很強,很快就恢複了正常。在泉邊給兔子剝皮剖腹,一把殺豬刀上下翻飛,手法相當利索。


    方無邪處理完野兔,又把殺豬刀仔細擦拭幹淨,剛要收起,白衣女子突然開口道:“方先生,能不能把刀給我看看?”


    “原來她們在意的不是我逮兔子,而是這把刀,難不成她們也和我父母有些關係不成?”方無邪心中暗自警惕,卻沒在臉上表現出來,而是捏著刀身,刀柄朝著白衣女子,極盡真誠的遞了過去。


    方無邪之所以如此,是心裏有自己的小九九。


    這白衣女子武功極高,根本不是他能抗衡,若真的像蕭炎那樣,和這把刀有什麽瓜葛,想對他動手,斬殺他不過分分鍾的事情。既然反抗無用,就要表現的真誠,表現的無辜,一旦出了問題,才有生的希望。


    可他想的多,人家白衣女子的注意力卻根本沒放在他的身上。


    這個麵容清冷,宛如謫仙一樣的女子,表情有幾分凝重,幾分疑惑,似乎還有幾分欣喜,她接過殺豬刀,素白纖柔的手指滑過刀身,最終在刀尖處停下,雙指一錯,輕輕的敲擊了一下。


    “嗡!”殺豬刀被她這樣一敲,竟然嗡嗡作響,長久不絕,好似有了生命一般。


    方無邪看的真切,這女子看似是用手指接觸刀身,實則手指與刀身間始終隔著一毫米左右的空隙,就連最後的敲擊,也沒有真的觸碰上。


    不觸碰就能讓刀身鳴響,這難道是傳說中的指風,或者她真的是仙神之流?


    方無邪心裏七上八下,蘇煙卻在旁邊推了他一下,嬌叱道:“你不是說要烤兔子嗎!還在這拖什麽時間,一把破刀看完了自會還你。”


    “我這不是想知道蘇姑娘為什麽對這把刀感興趣嗎!”方無邪習慣性的賠上笑臉,卻不知道他現在胡子拉碴的,笑比哭還難看。


    “方先生可以叫我蘇霏。”白衣女子把刀遞給方無邪,淡淡道:“我曾經有一個好朋友,他的刀和方先生的一模一樣,這才借來看一下。”


    “一模一樣,這怎麽可能,這刀是我年少時別人送的,在我手裏已經十七八年了,不知你那朋友……”


    方無邪眉頭微皺,裝作心中疑惑,不僅把刀源自父母的事兒掩蓋過去,也向蘇霏表明這把刀是有正當來路的。


    蘇霏歎道:“看起來一模一樣,可材質上卻有很大不同。不過方先生這把刀也是一把好刀,若放在識貨人眼中,不說價值連城也差不多了!”


    “要是知道這刀值錢,我可能早就把它賣了!我可是窮了二十多年了。不過這刀在我逃亡時可幫了大忙。”方無邪說的輕鬆隨意,看似漫不經心的將殺豬刀插入後腰軟皮鞘內,這才覺得心下稍定。


    蘇煙白了方無邪一眼,嘟囔道:“這把刀能當成傳家寶,你竟然想賣了!人窮誌短說的就是你這樣的笨蛋。”


    方無邪佯裝憨厚的嘿嘿一笑,嘴上沒分辨,心裏卻在想,打死哥也不會把刀賣了,誰相信哥的話,誰才是天真的笨蛋。


    蘇煙不隻有些天真,更有些怪癖。


    她趁著方無邪烤兔子的時間,愣是從行囊裏取出個黑糊糊的鋼盆,燒上半盆水,泡上了一碗方便麵,吃的那叫一個認真,那叫一個饞人,尤其是對一個月沒喝過湯的方無邪,造成了極其嚴重的暗傷。


    蘇霏仍坐迴到那塊石頭上,與眾人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之前說要吃烤兔肉的言語,被她自動刪除了,到是成全了饑餓的方無邪,除了被蘇煙不客氣搶走的一個後腿外,淨肉二斤多的肥兔子都進了他的肚裏。


    大概淩晨四點左右,天色漸亮。方無邪一直沒睡,見關寶醒了過來,也伸了個懶腰,裝作剛剛醒來。


    “方兄弟可以多睡一會,我收拾收拾東西,等五點咱們開始趕路,大概得下午兩三點才能迴到村子。”


    方無邪輕聲道:“我休息好了,咱們一起收拾吧。對了,關大哥,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和你們一起迴村子裏,不會發生什麽事兒吧?”


    關寶笑道:“我們村子沒有多少人,都是深山裏的獵民,對待朋友隻會好酒好肉,絕不會有人做出不義之舉。”


    “都是獵民?咱們國家現在還允許打獵嗎?我記得前些年政府工作報告就說獵民都下山定居了,政府又是安置房子,又是安排工作的。”方無邪看似隨意詢問,無非是想摸摸情況,好提前有個準備。


    關寶道:“我們的族群在這群山裏繁衍生息了千萬年,近些年大部分人確實都下山定居,但山裏的一草一木都有情,上了歲數的老人還是喜歡住在山裏,尤其是祖宗的傳承不能丟,總要有人來守護,這才有了我們這個小村子。我們人數少,也不用槍支,政府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到有些世外桃源的感覺了。”方無邪怕一次詢問過多,惹人生厭,笑道:“那咱們快點收拾東西吧,我長這麽大,還沒去過獵人村落呢。”


    “實際上也沒啥收拾的,這些狼有問題,可不敢吃它們的肉,但屍體得挖坑埋了,否則熱天氣生出瘟疫就慘了。還有那隻野豬得拾掇拾掇,弄迴村裏夠吃一陣了。”


    方無邪笑道:“這豬毛重得有四百二十斤,去掉下水等不好儲存的內髒,怕是也有三百七八,黃驃馬能馱動嗎?”


    關寶皺眉道:“方兄弟眼力這麽準!要真有三百七八,可夠嗆能弄迴去,黃驃也就馱二百多斤。”


    “不瞞關大哥,我這些年沒少殺豬宰牛,這點眼力還是有的。要不這頭豬我來拾掇,留下二百斤好肉,剩餘的一並埋了。”


    關寶道:“也隻能如此了,不過老弟幹的可就是髒活了。”


    “沒事兒,這才是我老本行。”


    方無邪拽著野豬後腿,要拖倒稍遠地方去弄,關寶上前拽著前腿。方無邪沒裝十三說自己天生神力,用不著幫忙。


    能不惹人注目,就盡量不惹人注目,那是最好不過。


    關寶幫著把野豬挪到一處幹淨地兒後,就去給群狼挖坑去了。


    方無邪盯著野豬看了一會,心裏盤算好了從哪下刀,留哪裏的肉,抽出殺豬刀開膛破肚,把豬下水摘出去後,一把殺豬刀上下飛舞,一塊一塊的好肉就被他分解出來。


    殺豬切肉這活看起來不難,但幹的利索幹的幹淨的人卻不多,方無邪認為自己絕對算是殺豬切肉的高手,就在他收功時,身後傳來蘇霏的聲音。


    “你這樣的運刀方法不太對,刀速刀勁都差了許多,還容易傷到自身筋骨。”


    方無邪停了下來,轉身憨厚道:“這殺豬宰羊的路子,都是我自己瞎琢磨的,到是讓蘇霏姑娘見笑了。”


    蘇霏略一遲疑,竟走到方無邪身邊,單指點在方無邪小臂內側,緩緩道:“你這樣的運刀方式,全憑此處肌肉發力,無論是昨日宰殺野兔,還是現在切割豬肉,都是如此,看來你已經形成了習慣。我隻要稍微發力於此,你連刀都拿不穩。”


    蘇霏說完這話,纖白的手指向前輕輕一戳,方無邪隻覺被戳的地方像是被被針紮了一樣,整條小臂都軟了下來,手指酥軟無力,果然連刀都握不住了,連忙換過左手拿刀。


    “若你仍然執意這樣運刀,雖然現在沒有大礙,怕是過個十年八年,你這條手臂也就廢了。”


    蘇霏收迴手指,方無邪被戳之處疼痛慢慢消褪。


    蘇霏淡淡道:“我見你左右手運刀方式一樣,怕是左臂也有這個毛病,你試一試。”


    方無邪用右手戳向左臂那個位置,果然是稍一用力,整條手臂都軟了下來,他駭然道:“竟然這麽嚴重,那我該如何做?以後都不用刀了嗎?”


    蘇霏道:“我的武功不高,對刀術也所知不多。不過如何運刀發力,到也略知一二。你把刀給我,我給你做個示範,若按照我的這種方式運刀,不會傷及筋骨,出刀速度也會快許血多。”


    “你武功還不高,那我豈不是連渣滓都不如!”方無邪心中感慨,把刀遞給蘇霏,誠懇道:“還請蘇霏姑娘教我運刀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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