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甩開慕言司的手,迴頭冷笑:“我是倔強嗎?我還能怎麽辦?這病連美國最好腦科大夫都不敢輕易開刀,你說我能怎麽辦?”


    她看著眼前這張令她十分厭惡的俊臉,毫不客氣譏諷:“難道慕先生能有辦法幫我嗎?!”


    她說完樹林中一片寂靜,偶爾鳥兒飛過撲騰的聲音打破寂靜。慕言司一雙眼微微眯起,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禾。


    蘇沫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點點一掠而過的憐憫。她的臉慢慢漲紅妲。


    她不需要別人的可憐!尤其是眼前這個可怕又變態的男人。


    “如果……我能治好你呢?”慕言司忽然說。


    蘇沫一怔,失聲說:“不可能!你……”


    “怎麽不可能?”慕言司把槍隨意背在肩上,懶洋洋看了看天色,漫不經心地說:“如果你死了,這個遊戲就不好玩了呢。”


    他說完越過蘇沫,向城堡走去。而不遠處則早就有傭人畢恭畢敬地躬身迎接。


    蘇沫呆呆站在原地,仿佛做夢一樣。


    他說他可以治好她?


    是治好?!


    蘇沫迴過神來急忙向他離去的方向追上前去。


    ……


    寬敞幹淨的醫療室很大。足足兩百多平。裏麵擺滿了各種先進的儀器。四麵都是雪白雪白的,像是來到了一個隻有白色的世界裏。儀器是白的、病床上的床單是白的、護士身上穿著的也是白的。蘇沫甚至看見了一個小小可伸縮白色的機器人!……


    除了……俯身看她的那一雙眼睛是深碧色的俊眼外。蘇沫僵硬著身子,任由他仔細檢查自己身上。


    沒錯。是慕言司在為她做身體的基本檢查!


    自從與慕言司那次果樹林談話之後,第二天,她就洗幹淨,消毒完畢被帶到了城堡中的醫療室。


    她身上穿著一件雪白的連體病號服,而為她做身體檢查的不是別人正是慕言司!


    他穿著一件手術衣,微卷烏黑的頭發都被整齊地籠在了手術帽下。他臉上嚴嚴實實蒙著口罩,隻露出一雙眼睛。


    蘇沫的目光隨著他的手指移動而移動,有那麽一刹那,她覺得自己是在科幻電影中穿行。一個變態又以獵殺為樂的男人,鏡頭一晃,搖身一變就成了高精尖的頂級腦科大夫!


    這……簡直不是奇跡,是奇幻!


    蘇沫在看見慕言司那雙修長的手指輕鬆夾起明晃晃的手術刀時,忍不住顫聲開口問:“慕……先生,你……是主刀?”


    慕言司正轉頭對麻醉師用英語說了一句什麽,聽得蘇沫的話,轉頭挑眉問:“有什麽問題嗎?”


    “你……你是醫生?”蘇沫覺得自己的腦袋已經轉不過彎來了。


    蒙著口罩的慕言司笑了。蘇沫雖然看不見他那經典的明晃晃的白牙齒,但是從他微眯帶著笑紋的眼睛就知道他又露出那該死的笑容。


    “我當然是醫生。不然城堡中哪還有可以為你開刀主治的醫生?”慕言司走上前,微微俯身看著蘇沫,深碧色的眼中帶著似笑非笑:“你不放心我?”


    蘇沫頓時語塞。


    可是她在心中不住大喊:她當然不相信他!鬼才會相信他!


    一個不願守承諾的殺戮狂人怎麽可能是救死護傷的醫生?而且連全美最好的腦科大夫都不敢開刀的病例,他就如同切瓜切菜一樣說來就來?!


    “放心吧。你反正不開刀也是死,開刀取出血塊和腫瘤也許有希望還能活著。”他說。


    露在口罩外的那雙眼睛笑得很邪惡,看得蘇沫背後泛起寒顫來。


    “不……不……可是我不想現在就死。”蘇沫害怕起來,開始拔手臂上的針頭:“我要見爺爺,我要見楚生……我不想死在病床上……”


    她把針頭拔出,靜脈中的血也隨之流出將她身上雪白的病號服染了點點紅梅。一旁的護士急忙上前把她按住。


    蘇沫見她們要製住自己,心中越發慌亂。她失聲叫:“我不要開刀……我要迴家!”


    護士們又加重力道,有的還拿起病床旁的束縛帶要給她係上。蘇沫拚命掙紮,忽然一雙手牢牢按住蘇沫的肩頭。


    她吃驚抬頭,對上了慕言司那雙傲然冰冷的眼睛。


    他冷冷說道:“你給我安靜點!”


    他不悅地說道:“全世界多少億萬富豪千方百計想要找我開刀動手術我都沒答應,你今天算是撿了天大的便宜,你還鬧什麽鬧!”


    他眼底的戲謔散去,眼中泛起強大的自信與狼的光芒:“如果說這個世界上誰敢擔保萬無一失為你做腦部手術的人,就隻有我慕言司。你明白了嗎?”


    不知是不是他眼中強大的自信打動了蘇沫,還是他手中的力量令她無法動彈。


    總之,蘇沫安靜了下來。


    她看著他良久,忽然問:“你能保證我會好好地?”


    慕言司放開手,擰起精致的長眉,冷哼一聲:“當然。你死了對我也沒有什麽好處。還會惹來一身麻煩。”


    他說完不理會蘇沫,用各種語言對手術室中的護士和麻醉師們說著什麽。蘇沫的心緊張地怦怦直跳。她想說服自己不要緊張,可是還是做不到……


    一切準備就緒。


    慕言司上前,認真看著蘇沫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這個手術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就靠你自己。你如果對我沒有信心,就算你們中國人所說的華佗在世你都死定了,知道嗎?”


    蘇沫緊張得聲音都發不出來,問:“那你要我怎麽做?”


    慕言司微微一笑,慢慢說:“你不需要怎麽做,心中一直默念,相信偉大的,無所不能的慕言司……”


    噗!


    蘇沫的緊張感一下子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去。


    相信偉大的,無所不能的慕言司?!


    他要不要這麽搞笑啊?!


    蘇沫哭笑不得正要說什麽,麻醉師已經為她套上麻醉麵罩,低聲說:“數數,一、二、三……”


    蘇沫的意識漸漸不見,在她徹底被麻醉前,她看到慕言司那雙深碧色的眼睛。他傲然看著她,仿佛在說,相信偉大的慕言司,相信……


    蘇沫頭一歪徹底失去了意識……


    ……


    她仿佛睡了一個很漫長的覺,夢中什麽都沒有。


    一覺醒來,她懵懂地直起身子。這是她之前住的那件奢華又寬大得嚇人的房間。她手上插著點滴針頭,身旁還有一台監視血壓和心跳的儀器。


    蘇沫緩緩摸上頭,頭上纏著一圈圈的繃帶。腦中先前的眩暈感不見了,隻是……


    她慢慢下了床,看著鏡中的自己,看了很久。她的頭上套著一副網格頭套,頭套下是繃帶。身上的消毒水的氣息若有若無,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的確是手術後的樣子。


    她慢慢摸上自己的臉,原本愛笑明澈的眼睛如今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憂鬱。


    是的,她好了。她想起了從前的一切,一切的一切……


    她眼中一滴淚悄然滾落:“楚生……”


    ……


    黑暗中,他忽然驚醒。眼一片濃黑。他眨了眨眼,但是卻依舊揮不去這遮蔽在眼前的黑暗。他吃力起身摸上身邊的手杖。外麵似乎有風,嘩啦啦地吹過樹梢,打著窗戶。


    他拄著手杖慢慢走到了窗前,打開窗戶。風忽然“嘩”地一聲毫不客氣地湧了進來,身後有什麽“嘩啦”一聲落地,碎了一地。他眯著眼迎著窗台的風,深吸了一口氣。風中夾雜著即將到的風雪的氣息。


    他久未發作的腿痛隱隱作痛。他忍受著這錐心刺骨的疼痛,眯著眼睛看著漆黑的天幕。


    他剛才做了個夢,夢見了她在對著他默默流淚。離別這麽久,她是不是還在?!


    他默默站了一會,忽然書桌上的電話震天響了起來。隻在一瞬間,他似乎變了一個人,不再是剛才疲憊落寞的男人,而是充滿了力量和敏捷的男人。


    他幾步走到書桌前,拿起電話,聲音一如既往沉靜如水:“喂?”


    電話那邊傳來江霄天沙啞卻傲然的聲音:“林楚生,成功了!你打開電腦看看!”


    林楚生立刻放下電話,打開電腦已經黑暗的屏幕。屏幕上一行行紅色的數字不停地滾動,滾動……電腦上紅光閃爍,將他原本清俊的臉上映得明暗不定。


    他緊緊抿著唇,手指飛快移動,不停地切換電腦屏幕。


    紅色!紅色!還是紅色!


    他成功了!他的計劃成功了!他立刻拿起電話,不停地用各種語言下達一個個簡明扼要的命令……


    雪下了,鵝毛大雪撲入了書房中,可是在書桌前不停忙碌的人仿佛沒有察覺,不停地撥通電話。


    這個夜注定是不眠之夜!


    ……


    清新的早晨,蘇沫被允許在露台上用餐。她的腦部手術很成功,第二天基本上可以下床進食。隻是取出血塊和腫瘤的她似乎變了個樣子。沉默寡言,不再像從前那樣生機勃勃。


    瑪麗為蘇沫端上容易入口的早餐,奇怪地看了一眼似乎心情不佳的蘇沫。


    蘇沫一個人靜靜用著早餐。


    忽然,露台的門被猛地打開。一道高大的人影冷然走了過來。“啪”的一聲,蘇沫眼前被甩上了一份全是英文的報紙。上麵用了三個巨大的驚歎號做標題。


    蘇沫抬頭,看向冷冷盯著自己的慕言司,問:“怎麽了?”


    慕言司雙手猛地撐在了餐桌上,欺近盯著蘇沫的眼睛,冷笑:“你看不懂英文是嗎?我可以給你翻譯。全球股市昨天大震蕩,一股神秘資金強力做空全球軍工、石油等各股。道瓊斯工業平均指數、東經日經、倫敦金融時報100等應聲大跌,全球引起一輪恐慌拋售!”


    蘇沫盯著慕言司,等他一口氣說完,慢慢“哦”地一聲不置可否。


    慕言司看著她平靜得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過,甚至還拿了牛奶抿了一口。他冷笑一聲,忽然一把將她抓起,咬牙一字一頓地說:“你知道我昨天一天損失多少?”


    “多少?”蘇沫問。


    “一百個億……美金!”慕言司的樣子像是要把她連皮帶骨吃了。


    蘇沫看著他,淡淡地說:“聽了真替慕先生難過。但是……這和我有什麽關係?”


    慕言司逼近她的眼睛,笑得優雅中透著一股子詭異:“難道這個時候南宮小姐還相信,你對南宮家來說沒有一點用處嗎?不然為什麽股價跌的最厲害的是我手下的公司?!”


    蘇沫的手微微一顫。


    她掰開慕言司的手,重新坐在椅子上,聲音平靜中帶著自己察覺不到的顫抖:“那慕先生說吧。接下來要怎麽做?”


    慕言司似乎也恢複了平靜,坐在她的對麵椅子上,看著十分嫻靜的蘇沫,冷笑眯起眼睛,慢慢地說:“當然是帶著你好好地跟南宮智談判。他要繼續割我身上的肉,我不介意割你身上的肉。從現在開始,我公司股價每掉一美金,我都從你身上一片片割下肉來送到他麵前。”


    蘇沫抬頭,冷笑:“慕先生好不容易把我治好了,卻這麽輕易就要把我殺死嗎?”


    慕言司支起下頜,忽然笑了,目光如刀一樣銳利,似笑非笑地說:“我高興怎麽做就怎麽做。而且南宮小姐似乎對自己重獲第二次生命並不開心。既然病人活著都不開心了,我何必不廢物利用,好好達到我的目的呢?”


    蘇沫不禁一怔。


    她手中的刀叉慢慢垂下。


    真的有這麽明顯嗎?她活過來了,腦中的血塊和腫瘤都不見了,可是她卻依舊不開心。


    沉甸甸的往事壓來令她喘不過氣來。她想起了很多很多事,包括從前的江霄天,包括林楚生,包括周雪依、李彤、薇薇安、……還有那個似真似假的孩子……


    慕言司見蘇沫沉默,冷笑一聲起身,丟下一句話:“別自怨自艾了,這個世界上不是你一個這麽慘。比你慘的多了的人多了去了。起碼你還有人為你一擲千金,攪亂整個金融世界。南宮沫,你該知足了!”


    蘇沫聽了渾身一震,再迴頭看時,慕言四司已不見了影子。


    半空中響起直升飛機的聲音,蘇沫鬆了一口氣,這個惡魔一樣英俊又冷酷複雜多變的男人終於要離島了……


    ……


    愛蓮娜島上是沒有電視的,蘇沫在房間中除了養身體外,隻能散步看書。所幸島上似乎什麽都有,甚至有個小型的圖書館。圖書館中有大量藏書,各種語言都有。


    蘇沫一直對慕言司的博學充滿了懷疑與好奇,但是翻開每一本書,她似乎有點明白這個男人狂妄的資本到底是從哪來的。


    他幾乎什麽書都看,文史哲、醫藥、軍工、兵器、裏麵有的書還有他的注解,很大一部分是英文書籍,證明了他的母語是英語。


    他的才智似乎永遠都不知疲倦地吸取各種知識。蘇沫不明白他為什麽有這麽大的動力去學習這些複雜的知識。


    “我們主人的智商是400。是高智商俱樂部的會員之一。”瑪麗驕傲地說,“他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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