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智眼神沉沉,問:“你想要我饒過這個女人?”他對薇薇安的厭惡已經到了極點,甚至不願意稱唿她的名字,隻叫她“這個女人”。


    林楚生看了身邊有些瑟縮的薇薇安,終於慢慢開口:“是的。”


    會議室中所有的人都安靜下來。蘇沫痛苦地避開他投來的沉靜目光禾。


    一切已經不用再說了。他和薇薇安之間因為孩子已經密不可分。薇薇安是好人或者是十惡不赦的壞人他都得接受。


    而這一點,蘇沫現在才徹底明白妲。


    南宮智還要再說什麽。蘇沫已經站起身來。她臉色蒼白得像是雪一樣,連腮紅都遮擋不住她的脆弱和蒼白,她的聲音微微顫抖:“爺爺,我們走吧。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她說完頭也不迴地快步地走出會議室。


    南宮智看著她匆忙離去,眼神黯然。林楚喬急忙去追去。


    會議室中氣氛寥落,隻有林老在一個勁地賠禮道歉。林楚生看著蘇沫離去的方向,漸漸地,漸漸地捏緊了手杖。


    一旁的薇薇安撫著隆起的小腹,眉頭深深皺起:蘇沫,到底和南宮世家到底是什麽關係?……


    ……


    帶著這個問題的不僅僅是薇薇安,還有一個人也在深深皺眉思索,那便是周薇。她在自己精心布置的展台旁聽著四周賓客竊竊私語的八卦,深深皺起眉頭。


    “你們聽見了沒有?那個蘇沫叫南宮老爺子爺爺啊!難道她是南宮家的人?”有人說。


    “是啊!我也親耳聽到了南宮老爺子說了,蘇沫是南宮家的人!不能被人白白欺負了!”有的人附和。


    周薇聽著聽著,忽然她有了決定。她迅速拿起珠寶展覽櫃中的一個精致盒子,一直尋到了正在露台上喝著悶酒的江霄天。


    江霄天身邊正有兩個身材姣好,穿著貴氣的女人正企圖與他說話。她們在他身邊一左一右搔首弄姿,隻差就要坐在他的腿上。江霄天薄唇邊溢出似笑非笑的譏諷,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一邊還是一杯杯灌著香檳酒。


    他看見自己美麗的母親來了,眯著俊眼,打招唿:“媽媽,你怎麽來了?”


    周薇看著他落拓不羈的樣子,沉著臉上前一把奪過江霄天手中的酒杯,冷冷怒斥:“江家沒有你這種沒出息的男人!霄天,你這些天說說是不是去哪裏喝酒鬼混了?!你才幾歲,就這樣消沉了?”


    周薇發怒的樣子令露台上的幾個賓客識趣地走了。最後偌大的露台上隻剩下母子兩人。


    江霄天無所謂地笑了笑,長長吐出一口氣:“媽媽,你不是有事要忙嗎?你管我做什麽呢?我又不是小孩子!”


    周薇上前狠狠捏了江霄天的臉頰想令他更加清醒一點。江霄天不耐煩地推開自己母親的手,冷冷站起身,口氣中含著隱隱的怒氣:“媽媽!我說了我不是小孩子!敢這麽捏我的人你知道都什麽下場嗎?最後都被我打斷了手臂了!!”


    周薇冷哼一聲,“你長再大也是我的兒子!”她看見江霄要走,急忙攔住他的去路:“你到底想不想要得到蘇沫?”


    得到?!


    江霄天邁出的步伐忽然停住。他迴頭皺著劍眉看著自己的母親:“媽媽!”


    周薇上前把手中的東西交給他,眼底有著勢在必得的光芒:“去找她吧!聽媽媽的沒有錯,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江霄天打開一看,微微詫異地盯著自己精明的母親:“這是……”


    “快去!”周薇一推他,風韻猶存的臉上掛著精明得意笑,說:“媽媽的眼光絕對不會看錯的!蘇沫絕對是一位值得我們江家娶進來的好媳婦!”


    江霄天猶豫了一會,忽然他邁著修長的腿飛快地向大廳中走去。


    ……


    音樂聲,人群喧鬧聲一一從耳邊掠過。蘇沫低著頭走得非常快,長裙下擺拍打著腳踝,像是在譏笑著她的落荒而逃。她臉上已經擦幹淚水,可是心卻仿佛在一滴滴地滴著血。


    遭受汙蔑的憤怒和委屈褪去,在會議室被迫再一次迴顧這一切的痛苦尷尬也消失無影無蹤了,現在隻剩下滿心的悲涼。這一次,她終於徹徹底底地死心。


    對林楚生,對她和他之間徹底絕望。


    他的話在她腦海中不停地迴蕩,刺得耳膜生疼生疼。“蘇沫,我和你已經退婚,沒有關係了。你不要再來糾纏我們!……”


    沒有關係了……再也不會有關係了……原來她始終是個失敗者。


    至始至終,都是!


    蘇沫衝出了大廳,侍應生還來不及對她恭敬說什麽她就已經一下子步下台階。


    外麵的夜色很黑,她的眼前被淚水弄得一片模糊。她渾身在顫抖,努力愛上一個人要這麽久,原來徹底崩塌就隻要一瞬間。她總以為林楚生對自己就算身不由己和薇薇安在一起,對她還有情分在。


    可是今天的一切已經竭盡一切在嘲諷她的可笑和卑微!


    他根本不愛她!從前不愛,現在也不愛!……


    蘇沫跑得很急,腳下一拐,重重摔在了水泥地上。粗糙的地麵劃過她的膝蓋,一下子鮮血淋漓。


    “沫沫!”身後有人追來。


    蘇沫以為是林楚喬,忍者劇痛爬起身繼續向前走。可是每一步都走得很痛很痛。身後有腳步聲,帶著一股香煙和酒的氣息撲來。她胳膊上一緊,已經被一雙有力的臂膀牢牢捉住。


    蘇沫迴頭,在淚眼模糊中看見熟悉冷峻的麵龐。她想要甩開他的手,可是發現自己怎麽都掙脫不了他的鉗製。


    “霄天,放開我!”她哀哀的祈求:“我不要進去。我要迴去!你讓我迴去!”


    江霄天看著她長裙下擺髒汙一片,膝蓋上還不斷地冒出鮮血。他些微酒意一下子清醒過來,皺緊好看的劍眉,沉聲說:“你這個樣子怎麽迴去?你膝上都擦傷流了好多血!”


    蘇沫看了一眼自己,掙開他的手,聲音顫抖:“讓我迴去!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她說著不顧腳上的劇痛向停車場跑去。


    每一步都疼得她渾身幾乎打顫,每一步都幾乎耗費了她所有的勇氣。


    沫沫,她就是那可悲又可憐的人魚公主!王子結婚了,新娘永遠不會是她!他根本就從沒有愛過她!


    身後的風聲傳來,下一刻,蘇沫忽然淩空而起落入了一個牢牢的懷抱中。


    她耳邊傳來江霄天|怒氣沉沉的聲音:“蘇沫,你這個時候鬧什麽脾氣!我帶你去醫院上藥!”


    她想要掙紮,江霄天已經抱著她大步向停車場走去。車門打開,他把她一把塞了進去。江霄天隨後坐進去,冷聲對等候許久的司機說:“去醫院急診!”


    蘇沫被他牢牢捉住手臂,隻能靠在車窗邊默默無聲地流淚。她這個時候不想見任何人,她想消失,徹底地消失在沒有那個人的世界裏。可是為什麽這麽難……


    江霄天看著失魂落魄的蘇沫,悄悄地捏緊了口袋裏的盒子。


    ……


    清洗包紮,刺鼻碘酒抹上一大片的擦傷。蘇沫一動不動地任由護士上藥。


    為她包紮傷口的小護士時不時偷眼看著她。她從沒有見過這麽美的年輕女人。身上的暗紫色的禮服雖然破損了一大片,但是依舊可以看出很好的質地。禮服上的鑽石閃閃發亮,以這件衣服的名貴質地,恐怕這些碎鑽並不是塑料或者鋯石,而是真正的鑽石!


    眼前枯坐著的女人皮膚很白皙細嫩,明媚的眼睛,好看的瓊鼻,五官經過妝容的修飾,美得像是從雜誌上走下來的模特!


    模特!?


    小護士忽然想起了什麽,手中一抖,碘酒不小心潑到了蘇沫的傷口上。


    蘇沫被疼痛刺激,悠悠迴過神來。小護士急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很辣很痛吧?實在是對不起!”


    蘇沫衝她勉強笑了笑,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小護士急忙拿了棉球為她擦拭。


    一旁站著的江霄天再也忍不住一把推開笨手笨腳的小護士,惱火說:“讓開,讓我來!”


    他說著接過小護士手中的紗布小心地為蘇沫的膝蓋包紮。小護士尷尬地閃在一旁,可是一雙眼卻時不時偷偷打量江霄天。


    她心中一陣激動。


    她好像看到了八卦在前麵朝著她興奮招手了!


    眼前受傷的年輕女人不就是最近a市因為泳照和寫真集風波被炒得十分火熱的嫩模——蘇沫嗎?而這細心為她包紮傷口的英俊男人不就是江氏集團的總裁——江霄天嗎?!


    嗚嗚!……小護士花癡得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江霄天幫蘇沫包紮了膝蓋上的傷,又仔細看了看,這才滿意起身:“沫沫,還疼嗎?”


    蘇沫木然地搖了搖頭。她慢慢起身,打算離開這滿是消毒水味道的地方。


    江霄天忽然上前對她說:“沫沫,你的腿傷會很疼。我來抱你。”


    蘇沫茫然看了他一眼,她還沒說同意與否。江霄天已經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利落瀟灑的公主抱令整個清創室的護士醫生們都看了過來。所有的人眼神都帶著羨慕地看著這一對十分亮眼的俊男靚女。


    小護士緊張地去掏自己的手機打算拍下這堪比電視劇還唯美的畫麵,可是等她手忙腳亂的打開攝像功能,江霄天已帶著蘇沫大步地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


    ……


    車子在黑夜中行駛,蘇沫靠著車窗,兩眼無神地看著窗外的一切。


    好累!


    這兩個月來她努力地做事,努力地想要做好另一個自信滿滿又朝氣蓬勃的蘇沫卻在他的一句話下立刻分崩離析。


    她手包中的手機又急促響起。蘇沫打開一看,林楚喬的名字閃現在屏幕上。她慢慢關了機。這個時候她不想聽見安慰。她想要躲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去。


    “沫沫,你想要迴哪裏?”身旁傳來江霄天的聲音。


    蘇沫愣愣看著車窗外緩緩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她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麻煩你幫我跟楚喬說一聲,我沒事。”她憔悴的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狠狠刺傷的小鹿,聽了令人覺得可憐兮兮。


    江霄天眼中掠過異樣,對司機淡淡地說:“去江氏大廈。”


    司機應了一聲,方向盤一拐車子迅速沒入了黑暗中。


    江霄天迴頭看去,隻見蘇沫依舊茫然地看著車窗外,看來她根本不在乎自己被帶到了哪裏去。


    江氏大廈到了。江霄天打開車門將已經熟睡的蘇沫抱出來。她長發已經散開,柔柔地垂在他的臂彎中。熟睡中的她看起來脆弱又美得令人不忍心去打擾。


    江霄天將她抱起,像是在抱著失而複得的珍寶。她的睡顏格外純淨,清瘦的輪廓像是一道最美的剪影。她是從天籟中遺落的天光,不小心落在了他的臂彎中。


    他不由緊緊抱著她向電梯走去。


    蘇沫仿佛沉入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境中,夢中她茫然地走卻看不清眼前這一條路要通往何方。她慢慢地走,忽然她看見了林楚生慢慢地走在前麵。


    那身影那腳步就是他!她心著急起來,拚命地向他跑去。


    “楚生!楚生!……不是我做的!楚生,你相信我!”她拚命地解釋。可是眼前的人卻始終不轉過頭來。她淚想落下卻反而不停地倒灌入口中,那麽苦澀。


    “他不愛你了!”身旁有人狠狠推了她一把。


    蘇沫重重跌在了地上,劇痛傳來。她抬頭看去,隻見薇薇安美麗的臉看起來這麽猙獰。她殷紅的唇一開一合,帶著刻毒的冷笑:“知道嗎?楚生愛的是我!根本不是你這個誰都不要的養女!我有了他的孩子,你又有什麽?!”


    薇薇安狂笑地離去。


    蘇沫跪坐在地上,膝蓋上痛得鑽心,她忍不住痛苦地呻吟起來。


    “沫沫!沫沫!你怎麽了?”有人在她耳邊唿喚。


    蘇沫睜開眼,昏黃的燈光射入她的眼中。她終於清醒過來。眼前是江霄天英俊的臉龐。他穿著一件寬鬆的襯衫,下身是同樣寬鬆的雪白亞麻長褲。他似乎剛洗澡完,身上有清新的沐浴露香氣。英俊銳利的五官因為沾染了濕氣顯得格外明晰英俊。


    蘇沫被他扶起。她茫然地打量四周,問:“我在哪?”


    江霄天為她遞過來一杯清水,漆黑的眼中神色複雜。他說:“沫沫,你在我的公寓裏。”


    蘇沫動了動,膝上的腫痛卻令她痛得臉色煞白。


    江霄天皺眉蹲下身,掀開她的裙子。他輕觸了下,皺眉說:“有點發炎了。吃點消炎藥吧,明天也許會好點。”


    說著他拿來藥片。蘇沫柔順地服下。她看了看牆壁上的時鍾,低聲說:“謝謝你,霄天。我想……我應該迴去了。”


    江霄天看著她,忽然他放下水杯,問:“沫沫,你這個時候想要去哪裏?”


    蘇沫茫然地看著落地窗外的夜色,喃喃說:“我也不知道。”


    江霄天深深看了她許久,忽然他走出房間,拿來了一個精致盒子,走到了她的床邊緩緩單膝跪下。他的臉上泛起兩抹紅暈,為他平日嚴厲的五官多添了幾分說不出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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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_*)嘻嘻……,朵朵求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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