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店與此不遠在村子東側,如果徒步走來迴十幾分鍾,他急急忙忙到藥店走去。其實從看守所出來之後,他很少在村子裏走動,其實他挺明白自己現在是什麽身份,但逼迫無奈,人生病總得拿點藥吧,保命重要吧。他現在管不了什麽罪犯不罪犯的,盡管他心事很重,他已經不在乎了,他什麽都不在乎了。他一邊想一邊走。就在他急急忙忙走到一處十字路口時,忽然有人叫:“可西!”

    這分明在喊自己。他抬起頭來,卻發現距自已十幾米處站著一個挺帥的小夥,年齡在二十五六左右,一麵笑著一麵跟他打招唿。那喊聲分明出自他那兒。他不解地抬起頭望著對方,不知所措時。見他沒認出來,對方又笑著打招唿。“可西,是我呀,不認識我了,我是春生呀!”

    他細細在看,原來是兒時的小夥伴,他一下驚喜起來,要不是對方報出自己的名字,他幾乎不敢認這小夥伴了。論輩份他是自己侄子,但年齡與自己相差無幾,兒時在一起長大的,而且是最要好的小夥伴,二人從小到大幾乎形影不離。由於各自的原因,已經幾年沒有聯係。這侄子是大學畢業生,在外地大城市工作。雖然沒有專業學過法律,但對法律頗為精通,尤其刑事案件這塊。在村中人眼中這名侄子是見過世麵的人,很有學問,聽說跑過多個省呢。此時不期而遇,他不禁喜出望外,急忙走上前去握住對方的手說“原來是春生呢,要不是你叫我,我簡直認不出來呢。你什麽時候迴到村的?”

    那侄子說“我剛剛迴來,晚上我正準備去你那兒找你呢。正湊巧,我老遠看見你低著頭沒敢認你,你現在到哪裏去?”

    “去拿藥去。”他說“你可能也都聽說了,我呢現在是另類了,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給咱村丟臉了。”

    “你的案子我也聽說了,很冤,真的很冤。其實我很早就想迴來,一直脫不開身。我這次迴來就是專為你這案子迴家的,否則我是不迴來呢。咱們不占別人的便宜,咱也不吃虧。襲擊你的人沒進看守所沒成罪犯,自已的人卻成了罪犯,我們國家沒有這樣的法律法規,世界上其它國家也沒有保護強盜的法律法規。你現在案子已經結了就是,是怎麽判得你?”

    “故意傷害罪。判五緩十呢”。

    “判五緩十?”那侄子一聽傻了眼。“叛得這麽重呢,是想把你置於死地呢,天大的笑話。他們為什麽這麽做,那你有沒有上訴?”

    “什麽上訴?”可西不解的說。

    “就是你不服這個判決上訴,上到上一級法院,這個道理你應該懂吧?”

    “法官不讓出去”他說。“法官說十天是危險期,過了十天怎麽樣都可以。上訴也行,申訴也行。那法官還說有冤屈也可以找他。”

    “你懂不懂法呀!”那侄子一聽急了。“那十天是上訴期,過了十天你有冤屈也無處伸,這是法律程序。那法官在忽悠你,什麽危險期,那是上訴期,過了十天你有冤屈也無處伸冤。你怎麽這麽傻呢,他說不讓你上訴就不讓你上訴,你有什麽證據說人家不讓你上訴,這是站不住腳的。你說他不讓你亂跑,怕的就是你上訴改判,他們這是給你扣了個“莫須有”罪名,他們害怕你上訴,有意忽悠你。再說,如果上訴期你不上訴,過了上訴期上哪兒申訴去,申訴是你這種人申訴的嗎?隨便申訴成功那就不叫法律。你現在最好洗脫罪名。”

    “十天是上訴期?”

    “對。”那侄子堅定地說。“是你關鍵的十天,是洗脫你罪名的十天。”那侄子說完,氣得在原地團團轉。

    “上訴期?”他驚呆地不知如何是好,瞬間眼前一片漆黑,像失去記憶似的。他先前也是感到謎霧重重,疑團多多,經這位侄子這一解釋,他恍然大悟,腦袋像炸開了鍋一樣,他一下子從酒醉中醒過來似的。他驚呆的久久說不出活來,瞬間全身出了一身冷汗。原來自己是被那個法官耍了。法官為什麽這麽做?他為什麽這麽做?

    為什麽十天之內哪裏不讓去,原來這十天是上訴期,過了上訴期有冤屈也無處伸。哦!他恍然大悟,原來這個法官這麽黑,變著法兒忽悠人。呆在家裏不讓外出實際上就是不讓上訴,等過了上訴期之後就說你服一審判決。多麽奸詐的法官!多麽狡猾的法官!多麽卑鄙的法官!這些法官純粹是合法的罪犯,吃了原告吃被告,為了從中獲利說不準調撥離間呢。原本他對法官挺感激的,在現實中他感覺法官專門審判罪犯的。他們站在公平公正的立場,是為國家和人民服務的。他們是正義的伸張者,他們是正義的天平。然而,以自已這起官司看來,他看到的法官並不是這樣的,他與自己心目中的法官完不同。他們不是正義的伸張者,他們代表的不是正義的法律,他們不是按照國家的法律法規辦案。他們是卑鄙的延續者,他們是狡猾的合法者。披著合法的外衣,在合法外衣的保護下胡作非為,狼狽為奸。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第一故鄉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奭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奭晟並收藏第一故鄉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