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環境雅致,來往都是名流紳士,氣氛很好,顧鉻端起一杯咖啡,輕抿一口,濃香的咖啡入口微苦後味卻焦香細膩。他對麵是周時琛,明明什麽話都沒說,他們相互之間卻自有另外一種默契。周時琛有點緊張,這是他和顧鉻第一次約會,自己卻手足無措,腦子一片空白,做好的攻略想好的辦法現在全都忘掉了。“周時琛,你在想什麽?”顧鉻眼裏帶出些笑意,看對麵男人,束手束腳的坐在椅子上。周時琛脫口而出:“想你!”說完才頓覺後悔,解釋道:“我在想咱們以後,寶寶,你覺得我們什麽時候結婚最好?”這話說的更後悔了。周時琛局促不安,他喜歡,不,是愛眼前人,但是顧鉻自己怎麽想呢?他現在事業處於上升期,自己的萬貫家財按照愛人的性子,他也不稀罕。他有什麽優點可以綁住顧鉻一輩子嗎?沒有。周時琛腦子裏亂糟糟的,下意識灌了一口咖啡,味覺失靈的爆-炸甜膩感讓他蹙緊眉心。冷不防聽見一聲輕笑。顧鉻傾身說道:“你剛才喝的,好像是我那杯。”周時琛頓時整個人都僵住了,但那抹爆-炸般的甘甜卻淌入心扉,他下意識道:“咖啡、咖啡很好喝。”“胡說八道,”顧鉻瞅著他:“剛才我放那兒就是因為方糖家多了,甜得不行,你很喜歡吃甜?以後可以讓家裏廚子多做些烘焙。”他似乎隻是無心一句話,卻叫周時琛心髒狂跳,家裏,顧鉻的意思是同意了。臉上也不禁露出笑意,傻乎乎的看著十分崩人設。顧鉻嫌棄地翻了個白眼,敲敲桌子提醒他,自個兒嘴角提起,上翹的弧度壓都壓不住。忽然,一道刺眼白光掠過,顧鉻眯起眼睛。“有人在看我們。”他低聲說道。周時琛握住未婚夫的手指,鎮定道:“別怕。”他這話說得,顧鉻笑著乜了眼:“我怕什麽,剛才我在提醒你呢。應該是江衍,他開始狗急跳牆了。”他們話沒說幾句,手機響了。“先生,我們剛才查到,顧安行借安藍蘭的副卡將一筆錢轉給了另一個賬戶,查實後發現那是江衍前助理的賬戶,今天這筆錢被提了出來。”“好的,我知道了。”周時琛掛斷電話,就顧家現在這情況還敢跟江衍摻和起來,顧鉻也聽見了,原身父母不想著好好發展公司,整日想著一些歪門邪道,尤其現在。收網迫在眉睫。顧鉻讓周時琛先按住消息,等一切結束再做定奪,現在緊要的是處理江衍,這人簡直是打不死的小強。樓下對角,一輛半新不舊的轎車停在路邊,被念叨的江衍就坐在車裏,酷暑難耐,他穿著黑衣長褲,全身濕透,臉上猙獰畢露。借助望遠鏡他可清楚看見樓上顧鉻和周時琛的互動,他怒極反笑,過了今天,這對有情人能不能活著還是兩說呢。他笑完給人打了個電話:“可以開始了。”另一邊,接到雇主指令,小混混開著破舊的二手車,引擎生非常香,不止把周圍人嚇了一跳,這動靜也被暗中觀察的保鏢注意到,發現了這個不著四六的小混混。頓時提起警惕。他和其他人聯合起來,盯緊目標。這是一條剛修建不久的主街,不算繁華,但是人流不少,如果有什麽意外發生,一定會有傷亡。保鏢們心知肚明,有什麽意外一定要先扼殺在搖籃裏。而另一邊,江衍悄悄發動車子,他的目光所及之處,顧鉻已經和周時琛牽著手下樓。前者麵目猙獰,後者滿臉笑意。而另一邊,混混車子發動後響了一會兒後,突然熄火了!他下車狠踹車子,雇主說了動靜越大越好,又想到即將到手的票子,混混心頭火熱。保鏢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騷操作給弄懵了。江衍順勢爭取時間,轎車發動後一路平穩行駛,可誰又知道,他會突然加速,一瞬間車子宛如離弦之箭,直衝倆人而來!保鏢們注意到情況已經來不及阻攔,鬧市群眾紛紛尖叫著逃竄,江衍嘴角掛著陰鬱的笑容,仿佛已經預見了那副血淋淋的畫麵。引擎轟鳴,顧鉻自然第一時間發現,玻璃車窗上隱隱看出江衍的輪廓。顧鉻扯了扯江衍:“就是他。”隨即,他們像是嚇到了下意識往右跑,江衍正在興頭上,哪會注意什麽不對,猛踩油門衝過去,他眼裏隻有顧鉻倆人,車子到了跟前才發現不對。那是一麵剛壘起的磚石牆壁,看起來毫無死角,但其實牆壁右側有一個隱匿的巷子口,非常窄,每次隻能容納兩個人通過,顧鉻早就記住了整條街的地圖,所以拽著周時琛在轎車僅剩幾米的距離時,他們一閃沒了。等江衍反應過來,他猛踩刹車,才發現車子因為年久失修,線路老化,刹車失靈了!他以一百五十邁的速度撞上牆麵,車身凹陷的同時也把牆麵撞破一個窟窿,後麵是一座小山似的河沙,轎車攔腰撞上,沙山崩塌,滾滾黃沙傾倒而下,一瞬淹沒整個轎車。巨大的壓力衝擊車身,顧鉻聽見一聲短暫的哀嚎,隨即消失不見。那是江衍留下的最後聲音,他被海量的沙子迎麵壓垮,脊柱斷裂,下一刻又被流沙淹沒,原本幹淨整潔的路麵突然多出一座沙子山。周時琛拍了拍愛人的後背,安撫他。落在沙山上的目光卻浸透了冷然,他知道江衍一定活不成了。他心裏沒有一絲感覺。因為如何今天他們沒有這樣的準備,死的人就不是江衍,而是他們。江衍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