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謝楠腦子靈光一閃,他畢竟有些智商,之前隻是被一件又一件的突發事故蒙蔽神智,現在猛地清醒,謝楠立即察覺到事情不對勁。但慣性思維還是讓他一時換不過來,左左右右看遍了來人,謝楠繃緊嘴唇,盯著謝陳珂:“小珂,除了你們,還有其他人來嗎?”謝陳珂心頭一陣緊縮,咬著下唇,直到唇上一陣刺痛他才迴過神來,佯裝微笑道:“沒有呢。今天就我和爸媽來了,哥,你說的是誰啊?”謝楠搖搖頭,眸子難辨悲喜。一顆心咚地墜入穀底。不是擔憂,也不是害怕,是憤怒。謝楠從始至終都是自私的,從他利用顧鉻踩著顧鉻獲利,卻從不考慮顧鉻處境開始,他就將顧鉻當成一個好用的工具人,一個會給他巨大利益的提線木偶。他一直以為工具人核心在自己身上,提線木偶被他提著,可事實給了他迎頭痛擊,現在謝楠發現自己可能要掌控不住顧鉻了。他開始憤怒,不甘。畢竟嚐到了捷徑的甜頭之後,誰還會安於現狀呢。尤其知道顧鉻可能與這事有關之後,謝楠強忍怒意,已經開始思考,出去後要怎麽質問顧鉻,完全忽略了顧鉻本人的意見。至於被他惦記著的顧鉻,早把他拋諸腦後了。顧鉻現在顯然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爸媽來了。顧媽媽平日裏是個非常堅毅的女人,知性優雅,良好的出身和豐富閱曆使得她猶如一朵歲月精心雕刻的花,散發著迷人的芬芳。顧媽媽性格堅毅,對外對內都是說一不二,可現在,看著許久未見的兒子,顧媽媽眼眶通紅,眼中亦是閃爍著細碎的淚光。顧鉻僵住身體。就聽顧媽媽柔聲細語:“乖崽,媽媽來了。”乖崽是顧鉻的乳名,咋一聽,顧鉻還有些愣怔。看著兒子的反應,顧媽媽快步走上前,心都快碎了:“乖崽,你怎麽瘦了那麽多?媽媽都快心疼死了。”話音未落,一雙微涼的手已經落到臉頰上。顧媽媽捧起兒子的臉。顧鉻抿著嘴唇,有些遲鈍的躲避,還是慢了一拍。顧媽媽家世極好,祖上曾出過一品大員,她自己也是威名赫赫的霸王花,把顧爸爸治得死死的。唯獨麵對自己這唯一的兒子顧鉻,當真是百煉鋼化作繞指柔,恨不得傾盡所有。前段時間顧鉻的做法真是傷透了顧媽媽的心,可為人父母,哪有那麽狠心,至多不過是嘴上發狠,這一點顧鉻也是最近才知道。他看著顧媽媽眼尾橫生的細紋,心下歉疚得不行。心一軟,被顧媽媽看出門道,趁勢強硬地把人拽迴家。寬敞的轎車裏車窗開得極大,顧鉻視線落在顧媽媽身上。她今天穿得輕薄,用不著開車窗 ,隻有顧鉻自己知道,這是為了自己。他暈車,每次坐車必要將車窗開得大大的,才覺得透氣。可現在雖是盛夏,偶爾夜裏的風也是凜冽的。顧鉻默默握住顧媽媽的手,顧媽媽身體一震,美目盈盈:“乖崽,媽媽好開心。”顧鉻才從父母口中得知,他們其實一直都在關注自己,隻是藏在暗處,誰知道今天出了那樣大的是,謝楠的醜聞顧媽媽連說都不屑,一顆心全在顧鉻身上,她有心想說兩句,話到嘴巴又咽了迴去。那副小心翼翼,不敢說話的樣子,一直沉默顧爸爸悄悄握住妻子的左手,給她披上外套,他看著斯斯文文,一股書生氣,扭頭說:“顧鉻,你這個小兔崽子!”顧鉻看著他倆,他錯過了太多,想到書裏父母的結局,心裏頭一揪一揪地疼。他鄭重其事道:“爸,我知道錯了。以前是我糊塗,現在我洗心革麵,改邪歸正,再也不做傻事了。”夫妻倆俱是一愣。顧鉻沒再多說什麽,他知道自己前科累累,現在說什麽父母都不後輕易相信,但是時間會證明一切。一片沉默中,轎車很快到達顧宅。這是一棟西式別墅,占地麵積極大,在寸土寸金的京市更賣出天價,是不過這一片都是這樣的別墅區,來往俱是有權有勢的人家,按照區域劃分,顧家是最核心的那一片。至於謝家,和顧家完全不是一個檔次,是離核心區略遠的地方,後期顧家才搬家入駐核心區。由此可見,謝家這顆大毒-瘤當初扒著顧家吸了多少血。顧鉻剛一迴去,就被顧媽媽推著洗漱休息。直到身體陷進軟綿綿的床墊上,顧鉻才有種如夢初醒的感覺。他雙手背靠,後腦勺枕著手臂,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燦爛笑容。顧鉻舒舒服服一覺睡到了天亮。而可憐的謝家人,除了謝夫人離開,謝父和謝陳珂都留在警察,坐在椅子上打瞌睡,一直熬到天亮。真不知道是腦子抽了還是怎麽的。謝父睡意昏沉,手機響了聲突然自動關機,他完全沒聽見。時間到了,謝楠被人放出來。謝父拍了拍他的肩膀,謝楠一夜未睡,胡茬都冒了出來,看著略顯頹廢的兒子,還未說出什麽。謝楠:“迴家。”他冷靜了整整一夜,發誓一定要徹查這件事!傾盡全力,找到那個人,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