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陸承餘這番話,鍾錚函覺得自己又高看了對方幾眼,就他自己xing格來說,也是比較欣賞陸承餘這類的:“你這話說得也很有道理,人首先要自己活得開心。”


    “你們兩個準備下一場,”章碩見兩人在一邊聊得開心,簡直把片場當成了茶樓,知道走到兩人身邊道,“二位,今天下午還有幾組鏡頭,咱們抓緊時間啊,不然劇組今晚就要熬夜班了。”


    陸承餘聽到這話,一把拉起鍾錚函:“章導,咱們這就開始。”


    鍾錚函看著自己被陸承餘左手輕鬆的拎了起來,當下有些疑惑的想,究竟是他減肥成功了,還是陸承餘的手勁兒太大。


    “瞧你那細皮嫩rou的樣子,坐凳子都要擦三四下,怎麽,出去就忘了祖宗,嫌棄我們陳家鎮窮了?”穿著褂子的青年一腳踩在凳子上,一手拍著桌子道,“別看小爺我識字少,就你這些行為,在小爺我眼裏,就算滿腹書本,那也是這個?”他朝對麵的人伸出拇指,然後手一翻,拇指指向地上。


    戴著眼鏡的年輕人白皙的指節輕輕推了下眼鏡,眼中的不屑展露無遺:“不是滿腹書本,是滿腹經綸。”


    “老子管它書本還是經綸,”青年尷尬的gān咳一聲,隨即道,“反正不管你怎麽說,你就不能因為小孩子一點錯,就不讓人家來學堂讀書。你要是不改你這湊毛病,小心小爺我揍你。”


    年輕人瞥了他一眼,然後低頭看起手上的書,幾乎把身邊的人當做了不存在。


    “嘿!”青年見對方無視自己,衝上前就要揍人,結果拳頭舉了半天也沒有動手,最後也隻是氣沖沖的甩門出去了。


    “很好!”章碩示意這組鏡頭通過,然後轉頭對剛才趕到劇組的嚴穆道:“嚴先生,陸先生今天的鏡頭拍完了。”


    嚴穆翻看著之前一段陸承餘在汙水裏打滾的鏡頭,眉頭皺得死緊,有些挑剔道:“這個水這麽髒,小餘的傷口沾到感染怎麽辦?”


    “嚴先生你放心,咱們劇組做了保護措施,不會出現這種意外,”章碩雖然粗神經,但是嚴穆的眼神還是讓他感受到了壓力。


    恰到這時,陸承餘走了過來,“穆哥,今天又這麽早?”


    嚴穆看向陸承餘,因為劇qing需要,陸承餘整個左臂都被藏在外套裏,配著這身打扮,確實很有清高讀書人的味道,“公司的事qing剛好不太多,我等下帶你去醫院換傷藥。”


    華鼎有不忙的時候?陸承餘知道嚴穆騙他,也不沒有揭穿,隻是轉身去了化妝間。


    不遠處的鍾錚函看到這個場景,走到嚴穆兩步遠的地方站定,笑眯眯道:“嚴總對小陸挺關心的。”


    “你好,”嚴穆對鍾錚函矜持的點了點頭,“小餘最近幾天跟我提起過你,他說你是他新認識的朋友。你既然是小餘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有時間到我們家來做客。”


    明明對方每一句話都很禮貌客氣,可是為什麽組合到一起後,他偏偏就聽出那麽點不對味兒呢?


    “謝謝嚴總的邀請,有機會我一定來,”鍾錚函皮笑rou不笑道,“小陸人雖然年輕,不過能耐卻是很多人都比不上的。”所以你丫要對人好一點。


    “當然,”嚴穆異常認真道,“在我眼裏,他比任何人都好。”短短幾句話,他就判定出鍾錚函此人對小餘並沒有別的心思,倒更像是好朋友,不然不會隱晦的警告他。


    “任何人?”鍾錚函皮笑rou不笑道,“請問,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嚴穆無聲的點了點頭。


    “如果他跟你的家人掉進河裏,你先救誰?”


    片刻的死寂。


    “也許我的家人還沒掉下去,就被小餘救了。”嚴穆道,“我不會水,以後為了避免出現這種qing況,我會盡量多帶兩個保鏢出門。”


    鍾錚函:“……”這種qing景模式開得好像有些不對。


    這個時候,一邊的王鬆竄出來道:“陸先生竟然會遊泳,好厲害。”


    “遊泳好厲害?”隻聽到這句話的章碩cha嘴道,“我也會遊泳,什麽時候咱們一起去遊泳館?”


    王鬆:……


    這真是一個失敗的chui捧案例。


    結果嚴穆卻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嗯,小餘很厲害,懂得很多東西。”


    鍾錚函再次無語,也許他不用擔心陸承餘吃虧了,他應該擔心華鼎國際的員工,畢竟陷入戀愛中的人智商為零,他們有這麽一個老闆,真的沒有問題?


    就在幾個人互相腹誹的時候,突然化妝間裏麵傳出一聲驚恐又悽厲的尖叫。嚴穆等人頓時臉色大變,轉身就往化妝間的方向跑去。


    ☆、第54章


    陸承餘換下戲服,坐到鏡前等化妝師給自己卸妝。化妝師知道他昨天用了劇組的卸妝水後不舒服,皮膚甚至微微有點過敏,所以特意帶了一瓶自己用的高檔卸妝水來。她見陸承餘已經坐下了,轉身就去開自己的化妝包。


    打開化妝包後,她發現裏麵的東西好像被人動過,並且還多了一個三指寬的玻璃瓶,她好奇的拿起玻璃瓶一看,頓時厲聲嚇得尖叫起來,手裏的瓶子也滾到了牆根處。


    “怎麽了?”陸承餘被這聲尖叫嚇得出了一身冷汗,迴頭見化妝師正虛軟的坐在地上,全身還在瑟瑟發抖,顯然是陷入了極度恐懼的qing緒。他幾步上前把人扶到椅子上坐下,“發生了什麽事?”


    “那裏……”化妝師捂著臉,不敢看牆根處的東西。陸承餘見她這幅驚恐的樣子,扭頭去看牆角方向,發現那裏躺著一個玻璃瓶,裏麵好像還裝著什麽東西。猶豫了一下,他順手從化妝檯上抽了幾張紙巾握在手裏,走到牆根處,隔著紙巾把玻璃瓶撿了起來。


    這一看,差點沒把玻璃瓶摔到地上,因為這個密封的玻璃瓶裏居然泡著一根手指和眼珠子,他深吸一口氣,忍著qiáng烈的噁心感,把玻璃瓶放迴牆角。轉身見化妝師已經嚇哭了,剛轉身倒了一杯熱水,就見嚴穆、鍾錚函還有何龍沖了進來,他忙道:“你們不要破壞現場,何龍,馬上報警。”


    “怎麽迴事?”嚴穆見陸承餘的臉色很難看,還站在化妝師麵前,好像為這個化妝師攔著什麽東西,就知道化妝間裏肯定有什麽了不得的東西,就對身邊的鍾錚函道,“讓章導攔住其他人,不要讓他們進來。”他看了眼這個屋子,發現地上灑落著什麽眉筆眼影盒之類東西,眉頭皺得更緊。


    鍾錚函也知道事qing嚴重xing,轉身就匆匆去找章導了。


    “趙姐,我們先出去,”陸承餘把水遞到化妝師趙姐手裏,把她從椅子上扶到門外。見章導等人過來,就把趙姐jiāo給其他女xing劇組人員,畢竟男女有別,有些事qing他是個男人不好做。


    他轉身關上化妝室的門,不讓其他人進化妝間,免得破壞現場。


    “陸先生,報警電話撥通了,那邊的警察問發生了什麽事?”何龍把手機遞給陸承餘。


    在場其他人也好奇的看著陸承餘,因為誰都看出陸承餘臉色很不好,化妝師的jing神狀態也非常差,可見事qing不小。


    “你好,這裏是京城第三郊區x村x號,我們劇組正在這裏拍戲,剛才我們在化妝間發現疑似裝著人的眼珠與手指的瓶子。”聽到對方問他有關現場的問題,陸承餘看了身後已經關上的門,“是的,現場已經被保護起來。”


    章導等人聽到眼珠手指這種詞語後,頓時麵色大變,這才是他們劇組開機的前幾天,鬧出這種事,要是被媒體知道了,那不又是一場腥風血雨?章碩看了看陸承餘,又看了看qing緒崩潰的化妝師,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因為化妝間旁邊就是換衣間,所以這裏沒有安裝監控係統,不過這棟房子大門上倒是安裝了一個,畢竟這裏麵還放著劇組一些道具,丟了不僅僅會有經濟損失,並且還會拖延拍攝進度。


    等陸承餘掛了電話,嚴穆接過何龍拿過來的飲料,擰開後遞到陸承餘麵前:“你先喝口水。”


    陸承餘喝了好幾口微甜的飲料後,覺得自己心裏的噁心感降低不少,抬頭見嚴穆正一臉擔心的看著他,於是笑了笑:“我沒事,你別擔心。”他雖然自認qiáng悍,不過還沒有練成在這種事qing麵前泰然處之的本事。


    嚴穆點了點頭:“等警察來了就沒事了。”有人在劇組放這種東西,說明此人在惡意針對劇組,而且選擇了這種殘忍手段,更是表明這人對生命沒有基本的尊重之心,所以這是個非常危險的人。


    大概是因為這個報案可能牽扯到命案,所以在十五分鍾內,就有幾個警察趕到現場。


    為首的張警官一進劇組,就知道這個案子有些麻煩,畢竟劇組的人來來往往,周圍還有很多村民與探班的記者粉絲來過這個劇組,加上演藝圈的關係本來就複雜,要查出可疑人員,可不容易。


    等見到報案人,他心裏有些意外,就算他是不看娛樂報紙的人,也能認出此人就是前段時間鬧得轟轟烈烈的q大高材生陸承餘。他腳下一頓,隨即上前道:“陸先生你好,請問發現可疑物體的現場在哪裏?”


    陸承餘這個時候的心qing已經平復了不少,他一邊跟警察說明發現這些東西的經過,一邊把化妝間的門打開,讓這些警察進去取證。


    “發現東西的時候,隻有我與化妝師長姐在場,之後沒有人再動過現場,”陸承餘想到玻璃瓶裏被泡得有些發白的手指與眼球,麵色頓時又難看了幾分,“大門外劇組安裝了監控頭,如果警官你們有需要,可以隨時調用。”


    “謝謝陸先生您的對我們工作的支持,”做警察最怕遇到警民不配合的qing況,對方的態度讓他放心不少。如果劇組為了自己的利益,甚至有可能把這些東西無聲無息處理了,那麽等他們發現這場案件時,查案的難度就更加高了。他們以前也查過娛樂圈裏一些案件,好多時候一些劇組為了不影響自己名聲,就會盡量敷衍他們。像陸承餘這樣的合作態度,對於張警官來說,簡直就是謝天謝地了。


    而且張警官發現陸承餘雖然受到驚嚇,但是講話條理非常清楚,並且事發後還知道保護現場,顯然是大腦十分冷靜的人。他示意身後幾個同事先進去取證,自己沒有急著進去,而是問道:“不過,請問你進化妝室前,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陸承餘仔細思索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我們劇組有幾個化妝師,張姐主要負責我跟另外兩位主演的妝容。我進屋前,張姐在跟另一個化妝師在聊天,後來另外一個化妝師要去給其他演員現場補妝,所以發現東西的時候,隻有我們兩人在。”


    張警官聞言再次道了一聲謝,轉身進了化妝室。不一會兒他臉色不太好的走了出來,見陸承餘與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一起說什麽,便上前道:“陸先生,經法醫鑑定,這些東西確實屬於人體一部分,不過具體是什麽qing況,需要迴警局由法醫仔細鑑定才能確定。我希望劇組的諸位能配合一下我們的調查,我其他同事很快就要趕過來了。”


    陸承餘心裏明白,這事不簡單,就跟章碩說了一聲,叫工作人員統計劇組工作人員的名單,順便看看有沒有半途請假或者無故離開的。


    嚴穆心裏有些擔憂,不知道這人究竟針對的是劇組、化妝師,還是針對陸承餘這個投資人?他走到一邊給穆啟華撥了一個電話,讓他想辦法壓下任何關於劇組今天這事的新聞,不然整件事會變得更加複雜。


    等他打完電話,警察與陸承餘也jiāo談完了,他走到陸承餘身邊,“晚上叫澤雲到我們家裏來給你換藥。”他知道今天這事會有耽擱,是去不成醫院了。但是陸承餘下午在汙水裏打了滾,他擔心弄髒了紗布,還是把紗布和藥換了,他才能放心。


    “好。”陸承餘對他笑了笑,伸手在他手背拍了拍,讓他不要擔心自己。雖然張澤雲不是什麽全國著名醫生,但是醫術方麵還是很信得過的。兩人走到一邊坐下,見一個女警察正在給長姐做筆錄,張姐的qing緒已經漸漸穩定下來了,正跟女警察說著整個過程。


    收迴視線,陸承餘猶豫著對嚴穆道:“我覺得這幕後之人好像是在針對我,或者說是警告我。”想起開機那天遇到的那個奇奇怪怪的記者,下意識覺得這兩者之間有聯繫。但是他想不通,究竟有誰會特意針對他。除了梁家外,他好像還沒有遇到過其他特意針對他的人。


    嚴穆皺了皺眉,這也正是他所擔心的,隻是怕陸承餘更加擔心,所以才沒有把這些想法說出口:“也許是嫉妒你的人做出這種瘋狂的事qing,娛樂圈這麽複雜,誰知道那些人想的是什麽。”


    第二批警察也很快趕到,然後迅速把現場用警戒線圍了起來,等這些警察給現場眾人錄了口供後,才讓大家離開。陸承餘與張姐作為案發人,也被問了不少問題。最後等陸承餘成功離開劇組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幾個小時。


    他現在的狀態是又餓又沒有胃口,迴到嚴穆的別墅後,就全身癱軟的躺到了舒服的沙發上,一點都不想動了。


    結果他躺了不足五分鍾,張澤雲就帶著醫藥箱過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喜歡湊熱鬧的莊裕。兩人見陸承餘懨懨的躺在沙發上,以為劇組的事qing嚇到了陸承餘,莊裕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嘿,哥們,還沒緩過神呢?”


    陸承餘幽幽的看他一眼:“我這是餓的。”


    “餓了就吃東西,穆哥這裏缺吃的?”莊裕從桌子上拿了一個蘋果遞到陸承餘麵前,他搖了搖頭,“不想吃,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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