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嚴穆也看到不時有認識的人與陸承餘打招唿,等兩人找到一條在樹蔭下的長椅,在上麵坐下後,兩人才知道yin涼處的美好。


    嚴穆挽起自己的襯衣袖子,看著隱藏在樹影後的一棟教學樓:“你們的學校很美。”


    “看了四年時間,再美的東西也看習慣了,”擰開在路上買的飲料瓶蓋,陸承餘笑著搖頭,“當初我爸媽還說,等我畢業後,一定選學校最漂亮的地方跟給我合影,結果他們兩夫妻甜甜蜜蜜一起走了,留我一個人在這裏拍照,原本覺得漂亮的地方,也變得普通了。”


    嚴穆點了點頭:“當年我畢業的時候,跟你也一樣。”當年他在國外讀書,母親已經病逝,父親卻與qing人私生子混在一塊兒,外公年紀大了,又不能隨便出國,所以小小的畢業典禮,哪裏會有家人專程來陪他參加。


    “說來,我還要謝謝老闆你陪我這麽久,”陸承餘捧著冰涼的飲料瓶,“要沒有你,我就真的是一個人拍照了。”


    “不用謝,”嚴穆的視線從陸承餘身上移到綠油油的糙地上,仍舊是那副麵無表qing的樣子,“就是順路而已。”


    陸承餘看著這個麵無表qing,寡言少語的男人,突然覺得,傳聞中鑽石王老五排行榜第一名的人,似乎也不是那麽冷艷高貴難以讓人接近。


    嚴穆在下午五點多的時候就離開了,陸承餘恰好要在下午六點要參加班級畢業聚餐,所以他也沒有挽留嚴穆,等他趕到酒店時,班上四十多個同學已經到了一大半。


    見到他來了,班上的同學都跟他打招唿,一群人很快就湊到一堆聊起自己工作上遇到的事qing。僅僅出去工作一個多月的時間,很多同學都變得比離校前成熟不少。


    也有人跟陸承餘打聽華鼎的事qing,陸承餘一臉無奈道:“我要是知道華鼎內部消息,我就是華鼎的高層管理了,那我現在早就是成功人士啦。”既然已經入了職場,就要記得自己的身份,公司的事qing,就不要泄露出來,誰知道同班同學是不是對手公司的人呢?


    “你就美吧,”男生們哄堂大笑,大家都是剛畢業的學生,就算是名校出來的,公司也不可能馬上就重用,所以也沒有誰覺得陸承餘說了假話,反而開起陸承餘的玩笑來,陸承餘也不生氣,馬上跟這些男生互相調侃起來,反正以他拐彎損人的功力,也不會吃虧。


    氣氛正好時,班長清點人數就發現,好像還少了一個人,他一時間不知道少了誰,隻好讓同寢室的人看看身邊哪個人沒有到場,要是發現誰沒有來,就馬上給那人打電話,畢竟已經到開餐時間了。


    朱廣林把張宏和陸承餘拉到一邊,小聲道:“好像是陳瑾還沒有到。”


    陸承餘沒有說話,他現在不適合去管陳瑾的事qing,於是隻好迴了朱廣林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他正打算讓對方給陳瑾打電話時,就見陳瑾從外麵走了進來,而且還選了一個離陸承餘有些距離的地方坐下,全程沒有多說一句話。


    朱廣林xing子比較bào,見陳瑾這個樣子,忍不住皺了皺眉,但是見張宏與陸承餘都沒有多大的反應,他隻好忍下了心頭的不滿,三人挨著一塊兒坐下了,隻當這事沒有發生。


    班上其他有心的同學也發現幾人間有些不對勁,但是平時陳瑾xing子比較孤傲,他們大多與陸承餘三人關係比較好,見他們三個都沒有說什麽,其他人當然也不會多開口,等菜一上桌,就開始互相灌起酒來。


    這個時候,誰也沒有顧忌了,畢竟是大學生涯中最後的瘋狂。就連陳雅這樣的女生,也開始挽袖子敬起酒來。在q大這種地方,長得再漂亮的女人,那也不是純粹的女人,而是漂亮的女漢紙。


    在陳雅等幾個女生灌翻好幾個男生後,陳雅把一瓶冰啤往陸承餘麵前重重一放:“陸承餘,以後就要各奔東西了,大家同學一場,這酒你喝還是不喝?”


    “美女的酒,就算喝到趴桌子底兒,那也是要喝的,”陸承餘拿起酒瓶,對陳雅笑了笑,當著全班同學的麵,把整瓶酒灌了下去。


    陳雅看著他仰頭喝酒的樣子,原本還帶著qing誼的眼神漸漸歸為平靜,等他喝完,伸手在他肩膀拍了拍,一副哥倆好的樣子:“行了,姐也不為難你了,以後來蹭我媽做的飯時,別說姐喝過酒的事啊。”


    “沒問題,女王大人!”陸承餘知道,陳雅這是真正的把這段感qing放下了,他記得上輩子陳雅也是這樣,敢愛敢恨,拿得起放得下,最後嫁了一個會做飯的好男人。


    班上其他人早在陸承餘一口氣喝下整瓶酒時就開始起鬧了,聽到陳雅說的話,大家總算相信陸承餘之前的說法了,看來陳雅對陸承餘真沒有別的意思,原來因為兩家真是早就認識的,陳雅才會對陸承餘特別些。


    陸承餘雙親意外身亡的事qing,在班上不是什麽秘密,大家這個時候也沒有誰拿陳雅與陸承餘開玩笑,而是起鬧一起去灌陸承餘,罪名就是班花敬的酒也敢喝。


    一群人喝得亂七八糟,有人湊到陳瑾麵前敬酒,結果卻被陳瑾直截了當的拒絕了,敬酒的人已經喝得有些醉了,直接就道:“這酒不喝,可就是不給哥們麵子了啊。”


    陳瑾看著麵前的這杯酒,動也不動,“喝酒傷身,就算不喝這杯酒,是哥們的還是哥們,不是哥們的喝再多酒,也不會成為哥們。”


    “不想喝就算了,找這麽多理由,”敬酒的人拿過酒杯,被陳瑾的話說得有些不高興,就抱怨了一句,“一直端著張臉,當誰願意捧著你似的。”


    氣氛頓時尷尬起來,說話的人有些醉了,但是在場還有不少的人還清醒著,而沒有喝酒的陳瑾就更加清醒,他沉著臉看著說這話的人:“王洋,你這話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你還不明白?!”王洋把酒杯往桌上一放,酒潑出來大半,“隨時擺著一副不高興的樣子,當誰欠你的嗎?”


    “王洋,你喝醉了說什麽胡話,”班長見勢不對,不想把畢業聚餐搞砸,畢竟這是大家大學生涯中,最後一頓飯。於是就把王洋拉到自己身邊坐下,給他灌了一杯茶下去,見他似乎清醒了一點,才對陳瑾道,“陳瑾,你別跟一個醉鬼計較,他這是在工作上受了氣,撒酒瘋呢。”


    王洋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雖然他不太欣賞陳瑾的行為,但是對方確實也沒有做過什麽坑他的事,隻是對陳瑾端著的那副模樣看不順眼,加上陳瑾剛才的話又不順耳,脾氣就有些上來。現在清醒了一點,知道自己話說得不對,所以就順著班長的話給陳瑾道歉:“陳瑾,不好意思,我剛才腦子糊塗了,你當我剛才說的話是放屁,別放心上。”


    “班長這話可能說得不太對,人家都說酒後吐真言,我看王洋也差不多,”陳瑾麵色冷凝,看著和稀泥的班長與王洋,這些人永遠都是這幅表麵一套背後一套的樣子,如果自己跟班上的趙赫一樣是富二代的話,這些人恐怕早就是另外一幅嘴臉,“我也想問問王洋,剛才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有些話說明白比較好,藏著掖著就沒什麽意思了。”


    本來這事王洋道歉了,麵上也就該揭過去了,就算內裏有什麽事qing,兩人也可以私下去處理。可陳瑾這幾句話一說,班長和王洋的麵子上有些掛不住,其他同學也玩不下去了,頓時都覺得有些沒意思。


    見班長與王洋都不說話了,陳瑾臉上帶著嘲諷的笑意站起身:“行了,既然這裏有人不歡迎我,我也不影響你們的心qing,我先走一步。”


    全班人目送著陳瑾離開,片刻的沉默後,富二代趙赫開口道:“臥槽,這陳瑾腦子有病吧,不就他媽喝杯酒的事兒,鬧成什麽樣了!”


    陸承餘記得前世畢業聚會上,好像王洋與陳瑾也鬧了點矛盾,但是場麵沒有現在這麽尷尬,後來他參加過一次同學聚會,那時候有人捧著陳瑾,但是王洋與趙赫等人,似乎從頭到尾都不願跟陳瑾說話,而陳瑾似乎也不喜歡這幾個人。


    後麵大家吃完飯,又一起去趙赫家開的ktv去唱歌,趙赫的父母還專門給他們留的豪華大包間,一個班的同學鬼哭láng嚎的唱到大半夜,才被自家的親戚或者朋友來接走。


    趙赫本想安排司機送已經喝得醉醺醺的陸承餘到酒店歇一晚,結果就發現陸承餘的手機響了,接了電話才知道對方是陸承餘的上司。


    聽到對方要來接陸承餘後,他就報了自家ktv的地址。看著靠在沙發上睡著的陸承餘,喝得半醉的趙赫搖了搖頭,可惜這麽能gān的一帥哥,沒有父母,親戚間又淡漠,幸好遇到的上司還算有人qing味,雖然……語氣聽起來冷了點。


    ☆、11 天上掉下的機會


    趙赫在包間裏沒等多久,就看到服務員領著一個手裏拿著一件西裝外套穿著襯衫的男人進來,他揉著有些不清醒的腦子,“你就是陸承餘的上司?”上下打量了這個男人,雖然衣服鞋子看不出牌子,但他還是能讓看出,這一身不便宜。


    嚴穆走到沙發旁蹲下,見陸承餘已經醉得睡了過去,搖了搖他的肩膀,見陸承餘沒有反應,就知道他醉得厲害,對趙赫道:“謝謝你照顧他。”說完,讓服務員幫忙扶著陸承餘,他把人背了起來,步伐穩健的往門外走。


    趙赫目瞪口呆的看著嚴穆把人背出了包間,愣了一下後,才拿起嚴穆忘在沙發上的外套追了出去,等到了ktv外麵停車的地方,就看到嚴穆把陸承餘放進一輛邁巴赫裏,當下就感慨了一聲:“臥槽,限量車啊!”


    他家雖然有錢,不過在豪門如雲的京城,也就算個小富豪,這種類型的車,他老子買得起也買不到,就算能買到也不會花錢買給他。趁機多看了兩眼車,見陸承餘已經被他上司放在副駕駛上,身上的安全帶也係得好好的,於是把外套遞還給嚴穆,猶豫了一下道:“他家裏沒人,今天大家都喝了不少,請你多照顧一下他。”


    “我知道,謝謝提醒。”嚴穆把西裝外套蓋在陸承餘身上,開了車內的冷氣,對趙赫點了點頭,然後發動汽車開走了。


    嚴穆的車開得很穩,所以到陸承餘樓下的時候,陸承餘一直睡得很沉,甚至連姿勢都沒有換一下。


    解開安全帶,嚴穆看了看眼前的樓房,把陸承餘從車裏扶了出來,麵上表qing微微有些變化,看著不胖的人,失去意識後,扶起來還挺費力氣。


    陸承餘覺得自己腦袋暈乎乎的,像是失去控製了一般,痛苦的在chuáng上翻了好幾下,才抱著被子坐起身,往四周看了看,才發現竟然是自己房間,他怎麽迴來的


    昨天晚上一不小心就喝多了些,他忘記現在是自己大學剛畢業那會,不是酒量已經混出來的八年後,時間是把磨人的刀,不僅能把人變老,還能讓人越來越適應這個社會。


    聽到外麵傳來聲響,他愣神後,從chuáng上跳了下來,出門就看到了讓自己感到驚悚的一幕。公司的大老闆竟然端著煎好的荷包蛋和牛奶朝自己這邊走,他足足愣了好幾秒後,才道:“老闆?”


    “昨晚給你打電話,你的同學說你喝醉了,”嚴穆見他醒了,轉身把早餐放到餐桌上,然後迴廚房把自己的那份早餐拿出來,見陸承餘還站在門口,就道,“胃裏難受,不想吃?”


    “不是,”陸承餘迴浴室快速的洗臉刷牙,然後在餐桌旁坐下,開始吃嚴穆煎的蛋。不得不說,這個蛋煎得比他有水平多了,喝了一口牛奶,他感激道:“謝謝你。”論關係,自己是員工,嚴穆是老闆,一般qing況下,隻有員工討好老闆,沒有老闆照顧員工的,如果有員工遇到相反的qing況,隻能說明這個員工走了狗屎運。


    嚴穆因為同學說自己喝醉了,就專程來接自己,還照顧了他一夜,這是什麽樣的jing神?這是革命友誼,是雷鋒般的jing神。


    “小事,不用道謝。昨晚沒經過你同意,就用了你的客房,對不起。”嚴穆吃飯的姿勢很標準,標準得有些像是尺子量出來的一般,陸承餘甚至發現,他每一次吃的食物量都差不多。


    聽到對方這話,陸承餘忙道:“老闆你照顧我一晚,還要你自己準備房間,是該我說對不起。”這次他的對不起,絕對是真心實意的,就跟剛才的感謝一樣,真得不打半點折扣。


    然後,在陸承餘說了這話已經喝下半杯牛奶後,嚴穆才開口道:“你能清醒的準備客房,我就不用照顧你了。”


    這種類似於吐槽的話,在這種麵無表qing的人嘴裏說出來,簡直有bào擊的效果。陸承餘差點沒被牛奶嗆住,他gān巴巴笑道:“下迴我會註定少喝點酒。”


    “嗯,”嚴穆非常贊同的點了點頭,“喝酒傷肝,不好。”


    陸承餘在對方認真的雙眼下,點著頭道:“我記下了。”


    然後他就看到對方眼中露出一種“你還有救”的意思,於是他隻好默默的低下頭繼續與荷包蛋作鬥爭。


    等陸承餘吃完,嚴穆堅持收完了碗碟,然後穿著昨天的衣服離開了陸承餘的家,離開前還特意囑咐陸承餘要按時吃午飯,今天不用去上班雲雲。


    陸承餘目送著對方進電梯的背影,摸著下巴想,看來不管是哪種團體都有不同的人,比如說富二代。


    就在電梯門即將關上的那瞬間,陸承餘聽到電梯裏再次傳來嚴穆的聲音。


    “明天記得按時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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