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著他滿頭的黑發,胡亂地擋住了他的眼睛,擋住了他的臉。


    他隨手一抹,扯了根帶子隨便地束起來,就露出了那張原本俊美無瑕如今卻讓人不敢正視的臉。


    半邊俊顏如玉,半邊醜陋不堪。


    他輕輕地笑了笑,“你知道一個有著記憶的嬰兒,是多麽痛苦可悲的事情嗎?一個有著一顆悲憫的容易遺忘願意原諒的心的人,又是多麽可悲麽?我曾經想過原諒,想過逃離,不要複仇,不要再見到你們,躲到一個無人地地方,自己一個人活下去。”


    他搖了搖頭,似是無限感慨,緩緩地合上眼眸,輕輕地歎了口氣。


    最後,他倏然睜開眼睛,目光鋒利陰冷,“為了不悲天憫人,為了不看著這張過分俊秀的麵孔消沉意誌,我狠狠地打破了它,劃爛了它,你知道有多痛嗎?你知道嗎?”


    他瞪大了眼睛,血紅的,揮舞著手,兇狠地逼視著皇甫瑾。


    “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們,我就不會這樣!我發過誓,這一輩子,一定要討迴公道,我不能消沉,不能被自己這張臉麻木,一張好看的臉,隻能成為麻醉自己的禍害!”


    “我一定要殺了你,殺了你,否則你就殺了我!”


    他雙目血紅,目光散亂,表情越發的猙獰瘋狂起來。


    皇甫瑾微微蹙眉,“從地宮掉下去之後,你去了哪裏?”


    巫恨生卻好像聽不見他的聲音,突然便飛撲而上,一抓朝皇甫瑾麵門抓來。


    他指甲鋒利,竟然滲出綠幽幽的光來,皇甫瑾立刻知道他修煉的是一種陰毒的毒爪功,隻得打起精神小心應對。


    巫恨生出招極快,轉眼便是幾十招過去,兩人已經到了石梁上,站在懸空處,風聲唿嘯,淩厲如刀,加上敵人的攻擊,更是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來應對。


    巫恨生見皇甫瑾竟然還是不慌不忙,那石梁平日裏隻要風大了就會顫顫悠悠的,如今加上他們的打鬥,更是晃動得厲害。


    巫恨生攻擊不成,便飛身立於一旁,他不攻擊,皇甫瑾便凝立不動,全神戒備。


    巫恨生冷冷道:“你以為不出招就能活下去嗎?我不會被你感動的。”


    他冷笑一聲,“難不成是你愧疚,不忍心讓我死?哈哈,皇甫瑾,婦人之仁會害死你,如果你這樣想,我不能死,那麽我非要殺死你不可,那你舍得死嗎?你舍得拋下蘇茉去死嗎?”


    皇甫瑾坦誠,“我雖然對你有虧欠,但是我不想死。”


    “很好,那就拿出你的本事來給我看看。”巫恨生哼了一聲,腳下一跺,石梁頓時晃悠起來,皇甫瑾隻好飛身而起,淩空與他過招。


    兩個時辰之後,日頭正南,巫恨生似乎力有不殆,額頭上滲出汗水,半邊醜陋的臉頰也開始抽搐。


    皇甫瑾一掌印到他胸前,他竟然閃避不及,被打了一掌,然後迷糊了一下,一頭栽下去。


    皇甫瑾袍袖一卷,又將他拉上來。


    ********


    如果真說起來,巫恨生真的很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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