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茉道:“既然要去搶人家的東西,那肯定是很愛那樣東西,能給我無窮的歡樂和動力,或者說,我有必須要搶的理由以及不得已。假如我又喜歡了那東西的主人,那唯一的結局就是搶到了東西,永不再見他或者永除後患,殺了他。”


    “啪”的一聲,皇帝的茶杯落在小幾上,茶水潑在被子上,那些盛開的花離開了水的護養,難看得很。


    蘇茉忙讓人收拾換被褥,忙活了一會人,才又安靜下來。


    皇帝卻像沒了知覺一樣在思索什麽。


    過了很久,旁邊的熏籠裏炭火發出畢啵的聲音,熱氣讓蘇茉有點受不住,皇帝卻還是覺得冷。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會原諒你,跟你在一起。”


    殿內沉沉的,死一樣寂靜,皇帝的聲音雖然不大,卻也帶著些微的迴音。


    蘇茉歎道:“陛下,如果沒有不可原諒的傷害,也許是可能的。就好像人家來搶我的東西,我若愛他勝過那東西,他又對我真的很好,那自然會原諒他。可若是……”


    她話沒說完,皇帝便伏在小幾上猛烈地咳嗽起來,驚天動地的,似乎要將五髒六腑都咳出來一樣。


    蘇茉便斷定,他自然是搶了人家的東西,又造成了不可原諒的傷害,是以此時此刻,他才會這樣的不安。


    一直到深夜,皇帝都不讓禦醫打擾,也不許蘇茉走,隻讓她陪在殿內。


    天蒙蒙亮的時候,他幽幽道:“你不過是個小丫頭,知道什麽。況且,人與人也不同。”


    說完他又迷迷糊糊地睡過去,蘇茉便聽見他的夢囈,他既怕那女子真的遺忘了他,連幽冥司裏都不見他,他又想她可能會在三生石旁一直等著他的……


    蘇茉靜靜地坐在旁邊,不管多麽強悍的人,麵臨了生死,麵臨了心魔,都是無法逃避的。


    殿內的香盈盈細細的,是龍涎香,又是……蘇茉心下一動,之前她一直沒有機會深夜留在這裏,所以也沒有機會聞到這樣的香,甚至比龍涎香更加好聞,香氣豐富層次多變。


    她修煉了內力,還一直在修習著她也不知道是什麽的通天訣,又學了千手觀音,還跟阿古泰學過調香,跟胡先生學過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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