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磨磨蹭蹭地出來,釵搖鬢鬆,臉頰微紅,眸子雲籠霧罩的,氤氳著水汽。


    水妹和金桔扶著她,她裝作虛軟無力地下拜請安。


    太子怔怔地看著她,有時候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現在他看她,竟然感覺隔了幾年的樣子,不過幾日不見。


    她似乎,變了很多,長大了很多。


    原本調皮恬淡的氣質竟然多了幾分憂鬱,有了幾分女子的柔媚,嬌怯。


    就好像畫上那些工筆仕女一樣,嬌弱無力,惹人憐惜。


    在之前,他絕對不會有這樣感覺的。


    或許,她從前不懂情愛,不過是被皇甫瑾騙了。


    如今看清了他的真麵目,不想跟他糾纏也不一定。


    否則,怎麽會有那樣的事情發生?


    不管哪個說法,都是說她要和皇甫瑾分手,他要跟她一起赴死殉情。


    聽著,怎麽都不靠譜,但是……


    不能不說明有問題存在。


    蘇雯和宋容綿也被蘇茉弄得愣住了,在她們的記憶裏,蘇茉就是那種萬事不驚,每日笑嘻嘻的,或者調皮,或者淡然,沒有什麽慌亂的事情。


    可眼前這個嬌怯可人,柔媚絕色的女孩子,真的是那個聰慧伶俐的蘇茉嗎?


    看著像換了個人。


    一個柔媚入骨,嬌豔天成,像朵嬌弱的易碎的琉璃花朵一樣美得讓人不忍逼視,生怕把她看化了。


    他下意識地伸手,親自去扶她,動作輕柔。


    蘇茉一驚,他怎麽能這樣?大半夜地打擾她,她從暖暖的被窩裏爬起來,還得憋著裝病,然後他這手就這麽伸過來了?


    她低頭使勁地蹙眉。


    太子修長的手指挑住她的下頜,將她巴掌大的臉抬起來,讓她那雙朦朧欲滴的眸子對上自己的眼。


    蘇茉起眼,已經沒了那股惹人心癢讓人憐惜的病態,取而代之的是比從前的俏皮多了幾分淩厲的神情。


    她惡狠狠地瞪著他,以眼神質問他想幹嘛?


    太子心一顫,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淡淡關切道:“你好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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