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麵的吉爾伽美什保持著兩步遠的距離, 蘇鬱一邊走, 一邊在手機上劈裏啪啦的敲下文字。


    驚呆了, 那個金光閃閃的家夥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最古之王,她出來一趟竟然發現了這麽不得了的事情,肯尼斯肯定也願意餓著肚子等她去再多打聽一些情報的吧。


    給自己找了個合理的借口, 蘇鬱便沒什麽心理負擔的把肯尼斯拋在了腦後,跟著最古之王來到了本市最高的一棟建築頂樓。


    目睹著吉爾伽美什甩手一堆厚實的金條包下了整個頂樓的露天花園,蘇鬱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隻覺得一陣難言的悲傷。


    她的能力明明跟吉爾伽美什有些許相似之處,但人家隨手一拿就是大把的黃金, 她想拿幾張鈔票還要用壽命去換。


    何等的貧富差距。


    兩人在露台的邊緣坐下,此時的金發男人一副心情不錯的樣子, 斜斜的倚靠在椅背上, 表情愜意的審視著高處的風景。


    蘇鬱收起了一點消息都沒有傳來的手機, 抬頭看向對麵的男人:“那麽, 吉…吉爾伽美什先生, 現在可以問一下,是什麽原因讓你突然邀請大街上偶遇的我一起進餐的嗎?”


    “事到如今才問這種問題不覺得太晚了嗎, 女人,”男人似笑非笑的眯著那雙璀璨的紅眸, “如果你的腦子裏隻有這些無聊的東西, 那還是乖乖閉嘴當個擺設比較好。”


    這人神經病吧!


    蘇鬱的微笑僵在了臉上, 已經習慣了庫洛洛的裝腔作勢, 驟然麵對這樣不客氣的話, 她都有些不知道怎麽反應才好。


    她暗自咬了咬牙,勉強控製住了臉上的表情:“如果吉爾伽美什先生想找的隻是個擺設的話,那恕我不能奉陪了。”


    說著,她就起身準備離開。


    但是剛一轉身,麵前的空間突然出現了一片金色的漣漪,有些許尖銳的武器從中露出了點頭,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本王什麽時候讓你走了,坐下,”雖然擺出了威脅的姿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倒是沒什麽怒意,“裝腔作勢就到此為止吧,女人。”


    他難道發現了什麽嗎?


    蘇鬱轉頭,微微皺眉的看向了他。


    隻見那個金發男人好整以暇的用一隻手托住了下巴,像逗貓兒一樣的看向那邊的蘇鬱,他說話的語氣有種久居上位的高傲:“你在隱忍著什麽,對本王有什麽不滿嗎,都給你如此特殊的優待了,還有什麽不知足的。”


    對你從頭到腳都很不滿啊!


    蘇鬱倒是很想這麽咆哮一下,但她從來不會做出這樣的事,隻能隱晦而優雅的翻了個白眼:“吾王,您是有多自信才會覺得,說出了那樣的話,我還能感恩戴德的坐下來跟你吃飯?”


    她的本意是用這稱唿來嘲諷一下這個張口閉口‘本王’的家夥,沒想到吉爾伽美什倒是對這稱唿十分滿意的樣子,聽完了蘇鬱的話臉色也沒變幾分。


    “哦,是本王的評價讓你感到難堪了?”他的眼中閃過嘲弄的色彩,“無法麵對直白而真實的話語,女人的器量也不過如此了吧。”


    “那這麽說您的器量倒是很大,”蘇鬱已經徹底放棄了虛偽的假笑,不滿的迴嘴道,“像這樣用武力強行留下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這就是您王者的器量。”


    對不起了肯尼斯,她把原本刺探情報的計劃,徹底演變成了一場低級的吵架。


    沒想到這時候,吉爾伽美什倒是露出了一抹淺笑:“這樣的表情比剛剛順眼多了。”


    他收起了全部的武器,麵色恢複了平靜:“坐下吧,隻是突然興起的一頓午餐而已。”


    都做好了大打出手的準備,麵對此時吉爾伽美什迅速轉變的態度,蘇鬱倒是一下有些愣神,等到再次坐下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剛剛那句話好像是在迴答她一開始的疑問。


    此時,庭院外也正好傳來了腳步聲,穿著統一的侍者們魚貫而入,將精致的菜肴擺上了餐桌,隨著其他人的插入,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也漸漸緩和了下來,蘇鬱深吸了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


    在庫洛洛那裏養叼了嘴,從離開到現在,她已經許久沒有胃口好好吃頓飯了,在金條的轟炸下,此時桌上的菜肴無一不是精致又獨特,散發著誘人的氣息,倒是令她心情舒緩了不少。


    本著說什麽也不該虧待自己的想法,少女的麵色恢複了往日的沉靜。


    慢條斯理的咀嚼著嘴裏的食物,過了半晌,蘇鬱終於忍不住抬眼偷看了一下對麵的男人。


    盡管張口閉口的語氣都是傲慢又無禮,吉爾伽美什的進餐動作卻是極其的得體,有著他身上特有的豪放與矜驕,背景雖然是現代化的高樓大廈,但他坐在那,就好像坐在金碧輝煌的殿堂之上,周身充滿著古老的時光沉澱下來的華麗之感。


    似乎是注意到蘇鬱的視線,吉爾伽美什直接開口道:“想說什麽,允許你開口,女人。”


    他從剛開始起似乎就沒叫過她的名字。


    “我叫蘇鬱,”她下意識的開口糾正道,“剛剛聽你說你的名字是吉爾伽美什,這是真名嗎?”


    “自然是真名,本王何須藏頭露尾。”吉爾伽美什神色莫名的看了她一眼。


    “你的意思是說你就是那個最古之王?”蘇鬱挑了挑眉,試圖引導著話題的發展,“幾千年前創造輝煌文明的王者,竟然在幾千年後的今天見到,說不定還真是我的榮幸。”


    對方似乎意外的對這種恭維的說話態度很是受用,為了談話能夠正常進行,蘇鬱不介意說一些好聽點的話哄一哄這個情商欠費的英雄王。


    “嗬,你倒是一點也不驚訝。”果然,吉爾伽美什看起來神色愉悅了一點。


    “因為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不思議了吧,”蘇鬱攪動了一下盤中的蔬菜,“現存的人類有80%擁有奇特的個性或異能力,各種因能力引起的奇觀在世界的每個角落發生,別說最古之王了,現在就算有人出現在我麵前自稱神明,也不是什麽難以接受的事情。”


    反正赤司都去當小英雄了,還有什麽事情值得驚訝的呢。


    “神明又算什麽東西,哪有資格與本王相提並論,”提起神明,他的臉色似乎臭了不少,“麵貌醜陋的跳梁小醜罷了。”


    “醜陋?”蘇鬱挑了挑眉,“一般來說不是神明才會具有遠超常人的美貌嗎,再怎麽差勁也不至於說成醜陋吧。”


    她當然知道那人說的醜陋不是單指樣貌上的,隻是將話題控製在淺層麵上讓人比較不容易懷疑。


    “雜種才有的認知,”吉爾伽美什眯了眯眼,“假若單論外貌的話,本王倒覺得你更有資格自稱神明。”


    那雙紅石榴一般的眼眸中是不加掩飾的欣賞,對於客觀的事實,他似乎並不吝嗇他的讚美。


    難得聽到一句還算好聽的話,蘇鬱終於真心的笑了笑,她似乎稍微能摸清這位英雄王的脾氣了:“這似乎是您今晚所說的最好聽的一句話了。”


    他的惡言並非故意,他的善待也不是妥協,一切都隻是他認知到的客觀情況,這位製定了世界法典的古老的王,仿佛天生就站在審判的角度看待世間的真實或虛偽,因他自己就是個十分真實的人。


    該說是絕對的主觀呢,還是近乎無情的客觀,總之能夠理解這點之後,蘇鬱對他的看法也終於能夠中肯一點了。


    她伸手攏了攏頰邊的發絲,嘴角浮現了一抹好看的弧度:“說不定現在坐在您麵前的,真的是一位無名的神祗呢。”


    “那隻能說明本王的眼光獨一無二。”一手托著黃金打造的酒杯,吉爾伽美什靠坐在椅背上,盡情的欣賞著對麵少女驚世的美貌。


    普天之下所有的財寶都屬於王的寶庫,而這位街邊遇見的少女,她的美貌已經超越了她作為人的存在,盡可以看做一件稀世的珍寶。


    雖然將女人放進寶庫裏似乎沒有試驗過,但是吉爾伽美什還是動了些許心思。


    結束了一頓還算不錯的進餐,用餐巾細細的擦拭幹淨嘴角,蘇鬱抬眼望向麵前的吉爾伽美什:“感謝您今日的款待,英雄王,隻可惜今日的見麵不是美好的夜晚,不然應該配以美酒更為盡興。”


    她站起了身,身上樣式簡單的短裙突然瀑布般流瀉,化為了原本輕柔華麗的長裙樣式,不再糾結於隱藏身份,蘇鬱的臉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了一絲淡漠的神色。


    “有意思,本王竟沒發現你還隱藏著什麽別的事情,”目睹麵前的少女周身的氣息微變,吉爾伽美什眯起了眼睛,“蘇鬱,你到底是什麽人。”


    “無名的神祗,也說不定,”蘇鬱攤開了一隻手,微微的笑了笑,“存在本身並不可追,我自奉為神,又有什麽不可呢。”


    受吉爾伽美什的影響,她說起話來也變得有些文縐縐,好像舌頭都要打結了。


    “下次見麵或許就是在戰場上了,英雄王。”故意透露了一點自己的身份,蘇鬱衝他眨了眨眼,便瞬移離開了此地。


    那人舉止間透露出的器量令人敬佩,為人卻像個任性的小孩一樣讓人火大,這樣鮮明的存在著,蘇鬱很難將他當做認知裏魔力匯聚而成的英靈,忍不住想試著平等的跟他交談。


    但是剛剛肯尼斯已經迴了郵件,再不迴去他們要餓死了。


    變換迴了原本的短裙,蘇鬱拎上了兩袋快餐食品,就這樣瞬移迴了郊外的魔術工房。


    ————


    “果然,連布置縝密的魔術工房都攔不住你的瞬移,”望著瞬間出現在房中的少女,肯尼斯滿意的點了點頭,“這種程度的防禦工事,可是連隻蒼蠅大小的使魔都無法潛入的。”


    “我的瞬移也是有一定限製的,”將手上的快餐食品交給了肯尼斯,蘇鬱解釋道,“瞬移的位置必須讓我有個清晰的概念,處在哪個方位,大概是怎樣的地方,或者親眼見到目的地的模樣,定位會更加準確,如果隻有一個模糊的概念,那就隻能憑運氣隨機定位了。”


    這是過去她的店鋪大門有著的限製,在那場大爆炸中所有店鋪的碎片全化作能量融入了她的體內,就好像一直以來的牢籠被打破了一樣,蘇鬱很懷疑,如果她願意的話,是不是能夠做到任何事。


    隻是壽命的轉化不知道還存不存在,她還沒來得及試驗一下。


    “那樣也足夠了,你的瞬移不需要冷卻時間,幾乎可以瞬間發動,戰鬥的時候也能成為強力的輔助手段吧,”分析著現在已知的情報,肯尼斯這樣總結道,“假如真的需要潛入對手的魔術工房,隻要連續不斷的瞬移就可以了,看到工房內的景象之後,就能提供準確的定位,你這個能力能夠帶人移動嗎?”


    “誒?”蘇鬱眨眨眼陷入了思索,“這倒是沒有試驗過,但不知道會不會有風險。”


    肯尼斯的話給了她很多啟發,畢竟是百年難得一遇的魔術天才,他的大腦運轉得比常人快多了。


    “是應該試驗一下,如果能夠帶人瞬間移動的話,”肯尼斯從紙袋中拿出了一個漢堡,忍不住露出了滿臉嫌棄的神情,“這是什麽惡心的……算了,總之你的能力要是真有這麽廣泛的用途的話。”


    他抬頭看向了蘇鬱,眼中流露除了一絲誌在必得的興奮。


    “這場聖杯戰爭,我們贏定了。”


    聽到這樣的話,蘇鬱反而別過了臉,她的目光落在了空無一物的角落,嘴上敷衍的答道:“啊,當然了,如果聖杯真的是那麽萬能的許願機的話。”


    之前的她還能夠將英靈看做一堆魔力的集合,並不能稱為真正的生命,但是迴想起今天與archer的交談,這樣的觀念稍稍有了些許變化。


    魔力凝聚的英靈,到底能不能算作是活著的呢?


    殺人是萬萬不能殺的,這裏是有著健全法律製度的人類社會,根本沒必要將問題牽扯到生死的層麵,盡管見過那麽多形態各異的世界,京子帶給蘇鬱的影響還是比其他的都要根深蒂固。


    不該隨意剝奪他人的人生,不該隨意做出傷害他人的事情,她正是為了這樣的理念,才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但是怎樣才是正確的,現在的她卻有些評判不出來了。


    “使魔傳來消息,caster組已經有行動了,”滿臉嫌棄的解決了一個漢堡,肯尼斯擦了擦嘴,才繼續說道,“不出意外的話,今晚我們就行動,去愛因茲貝倫家的城堡,迴給他們一份大禮。”


    別人都欺負到臉上來了,再不出手,他阿其波盧德家家主的麵子都要丟光了。


    “啊,”蘇鬱愣愣的迴了一聲,下意識的喃喃道,“先說好,我不要殺人。”


    對於這樣透著些許孩子氣的任性話語,肯尼斯隻是輕輕地嗤笑了一聲。


    “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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